六十九
“咳咳......我在?!蔽⑷醯穆曇魪男】谥袀髁诉^來,黯淡的紫色光圈透了出來,雖然暗淡但在此時卻像是他的希望一樣,渺小卻真實。
顧刖摯聽到回應,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顫抖著又問了一次:“念念,你再說說話,你還好么?我馬上就挖你出來,馬上,你再等等?。。 ?p> “阿摯,你別挖了,我沒事的,他們很快就來了,你的手......還好嗎?”
“我沒關系的,這點兒小傷不用在意,只要你沒事什么都無所謂?!闭f著,他又低下頭繼續(xù)挖了起來,一邊挖著一邊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著話“念念,你不要怕,有我在,什么都會過去的?。?!”
“嗯,我沒事的,阿摯,我想問你一個事情。”
“你說......”顧刖摯有些驚慌,隱隱約約感覺她應該是要問剛剛的事情,但自己當時明明有和凝竹站在同一個位置,按理說她是不應該那么確定是自己的,所以......是早就知道了,還是試探?手上動作明顯慢了下來,咽了咽有些干燥的嗓子,等待著“審判”。
“阿摯,你是不是......”
“砰?。。∨椋。。∨椋。?!”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響動,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顧刖摯抬頭看去,一個個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著,絢爛而又易逝。
“嗯?怎么啦?。?!”軻念宰看不到只能大聲喊著。
他回過頭“好像是煙花......你剛剛要說什么?”
“是......過年了嗎?”聽不清到底是什么意味,顧刖摯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是小心翼翼地回一句“嗯?!?p> “阿摯,我啊,就剩八年的時間了......”涼薄的話淡淡地傳了出來,說是心酸,倒也不像,更多地像是不甘心。
“念念,我......”
“阿摯,能告訴我外面的煙花是什么顏色的嗎?從前我都沒見過煙花的樣子呢!”
忽略了聲音中的哽咽,顧刖摯看了看遠處的煙花,講了起來:“那一朵是粉色的,唔,就像是桃花花瓣的顏色,就像是星星流下來一樣,剛剛這一聲是綠色的......”
雖然看不見,但在這樣的講述下她的心卻是越來越平靜了。
顧刖摯坐在一邊,疲憊地靠著后面的土坡,溫柔地繼續(xù)講述著,他的雙手依舊是血流不止,虛弱的身體已經(jīng)有些漸漸支撐不住了。
幸好媚語等人在這個時候趕來了,顧刖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顫顫巍巍地指了指軻念宰的方向,暈了過去。
————————————
再次清醒過來時,雙手早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發(fā)現(xiàn)還是很靈活的,冷笑了一聲,翻身就要下床。
“顧刖摯?”
男子的聲音似乎就近在眼前,他愣了一下,看了過去,是他?似乎軻念宰一直叫他“阿晏哥哥”,他來是怎么回事?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想了又想,還是應該小心應對。
“我是,念念怎么樣了?醒來了嗎?她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她!”
“不急,有些事情還是要你說清楚的?!闭f著,男子走到了他床邊,攔住了他準備下床的動作。
“有什么能比念念更重要的?”
“呵,藏得挺好的啊,也是,我倒是沒發(fā)現(xiàn)居然是你?!?p>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滿眼防備的往后退了退,眼神卻是絲毫不畏懼地繼續(xù)盯著男子。
男子見狀倒是笑了“我這樣說聽不懂是嗎?那好,我來說點兒你聽得懂的。幾年前惠鴛寺的那場大火里,有一個人被我親手救出來了,你猜猜,這個人是誰呢?”
顧刖摯呼吸一滯,卻沒有回答,說起來他也拿捏不準是敵還是友。
“不知道是嗎?他告訴我,他有個師弟叫顧刖摯,從小到大只有一個目標——殺了軻念宰?!蹦凶拥纳碛巴蝗槐平恕澳阏f這個顧刖摯和你......會不會是一個人呢?”
他徹底慌了,怎么會這樣,但他只能微微抬起頭迎了上去:“所以呢?你打算怎么辦?要告訴念念嗎?你覺得她會信你還是我?”眼睛里寫滿了諷刺,倒是死號看不出畏懼:“也許沒有昨夜的事情我還會擔心被你抓住了把柄,但如今你覺得......”舉起了自己的手在男子面前晃了晃“她會信誰?”
男子退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何必這么緊張呢?我也從來沒說過要告訴她啊,告訴她的話,你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嗯?”
“那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師兄還活著,往后這種把計劃提前或者是......算了,有什么決定最好還是悠著點兒,相信我們都不希望她這么早死,不是嗎?”說完了這句話,男子站起身來,“行了,你好好養(yǎng)傷,要是有一天,你覺得,你師兄......你覺得對于你來說是個威脅的話,就告訴我,我會替你殺了他的?!?p> 留下了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離開了,從他進門到現(xiàn)在竟然是連一句關于念念的話都沒有提起來過,顧刖摯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更想不通他這樣做的原因或是目的到底是什么,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懶得去管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且不說他這邊的情況,軻念宰從床上醒來時,看到凝竹趴在她的床前,感受到程逸清的存在后,她沒有吵醒凝竹,反而再次點了她的睡穴。
“這次是個意外。”主動解釋了,程逸清有些驚訝:“怎么回事?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是我安排的,但是我沒想到我們會受傷,而且你過來幫我看一下我發(fā)生什么了,這次我算不出來,我只能感覺到這一趟有些不安,但是完全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程逸清聽到這個情況也是有些擔心,站在她身旁探了探,許久,“不是,你沒問題啊,而且因為有一個人又死了,你的實力更強了,能力應該會更上一層?!?p> 軻念宰愣住了,有些不解,“還有個事情,我懷疑上次凝竹吃的那個失效了,這次出去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最后的時候有一個機關被人為觸發(fā)了,琴書應該是看見了,但是她指過去的時候,有凝竹和阿摯兩個人。我想了一下,應該就是凝竹這里出了問題,她到底還是不死心地想讓我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說,你為什么不懷疑顧刖摯呢?我感覺......”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不是他,要是他想殺了我,就不會救我的。以后都不要再說是他了?!?p> 聽著她說的話,程逸清心中充滿了無奈,他不明白為什么不可以是顧刖摯,明明每次發(fā)生的事情都和這小子或多或少地有點關系,這......唉,只能自己慢慢找些證據(jù)了。
“那你要怎么辦?”雖然是這樣想的,程逸清可沒傻到要告訴她這些。
“你把這個喂給她,一定要讓她咽下去!??!”軻念宰拿出了一顆藥丸遞給了程逸清。
也沒問是什么,就直接喂給了一邊的人,確定她吃下去之后,這才對著軻念宰點了點頭。
“最多三天,就啟程出發(fā),我們該走了?!陛V念宰說道。
“怎么?”
“昨天......過年了?!?p> 說完這句話,程逸清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了句:“我知道了。”說完就消失了。
她定定地看著趴在她床邊的凝竹,裂開嘴笑了笑,她沒有告訴程逸清,那顆藥丸其實沒那么普通,但至少它能讓凝竹一直聽話,不那么地不識時務。
很快,凝竹醒過來了,眨了眨眼睛看著軻念宰,“去告訴他們我醒了。”下達了命令,凝竹站起身就出門去了。
眾人一同聚在了房間里,軻念宰笑著說道:“沒關系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只是......”她有些落寞地低下了頭“琴書她......是我的錯,早知道說什么我都不會帶她去了?!钡偷偷膯柩手?。
媚語走到前面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念念,不怪你的,琴書是自己選的,結果我們誰也不愿意接受,但是這是她自己選的,不怪你的,而且身邊有你和荊棘琴在,我想她很高興了,真的?!?p> 軻念宰把頭靠在媚語身上“大家,我就剩八年的時間了,能遇到你們,我真的很高興,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如今你們誰若是要走,我絕對不會攔著,你們自己選,若是不走,三日后我們出發(fā)。前路異常兇險,留或是不留,選擇在你們。”說完,也不去看眾人的反應,推開了媚語,示意他帶人離開,自己則躺在了床上,將被子蒙在了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