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安靜的坐在桌前,一手抓著酒壺倒進酒杯中,另一手輕巧地夾起牛肉放進嘴里。
靈一進這里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里面只有他一人,仿佛早早在等待著他。
“許大夫。”
靈認(rèn)出了他的面容,臉上沒有吃驚也沒有憤怒,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他緩步走過,拉開凳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喝茶還是喝酒?”許大夫臉上也沒有露出驚異的表情。
這兩人嫻熟的對話,看上去像是多年好友。
“喝茶吧。”酒他是不想喝了,那宿醉以及頭昏腦脹的感覺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
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也不想再遇見第二次。
鐵制的酒壺旁多出了一把陶瓷壺具,靈雖然換了一身粗布衣裳,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度已經(jīng)容貌。
就像漂亮的人穿再差再難看的衣服也是人襯托衣服,久居高位的人就算有一天他落到了乞討的地步,別人也不會以為他本身就是乞丐。
他身上那高貴的氣質(zhì)以及動作舉止,也會讓人認(rèn)為他只是落難了!
或許現(xiàn)在幫助他,等他脫離了苦難,自己以后也能得到報答。這是大多數(shù)的想法,因為利益是相互的。
陶瓷壺里的茶已經(jīng)泡好了,茶水的顏色已經(jīng)變成了深褐色,像是放置了許久。
但壺口卻又是熱的。
這茶是用來解渴的而不是用來品嘗的,總會有人會把一樣普通的東西賦予上高貴的價值。
但實際上,在干渴的人眼中,它只是一壺解渴的水,它本身的意義就是一壺水而已。
靈提起瓷壺倒進桌上的瓷杯中,這人估計早就猜測到了他會選茶,連這裝茶的杯子都選好了。
混濁的茶水,碎茶葉飄滿了杯口,他的眼神卻好像在看一壺好茶般,細細品嘗。
一人飲酒,一人飲茶,昏黃的燭光,照出了他們臉上的神情。一只白貓突然從窗口跳進,撲進了許大夫的懷里。
緊接著一道暗紅色的身影也從窗口跳了進來,當(dāng)他抬頭看見了屋內(nèi)的人,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老實了起來。
他乖巧的坐在了靈旁邊的凳子上。
白貓好奇地朝桌上瞧了瞧,嗅了嗅桌上的酒,又伸出舌頭舔了舔許大夫杯中的酒。
剛舔兩口它就暈暈晃晃的掉下了桌子,幸好許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抓過的尾巴,拎了起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這酒還真是醉人?!膘`把視線投向醉酒的貓。
許大夫抬頭看了他一眼,回道:“比不得茶苦。”
“這茶可不苦,說不定是喝茶人自愿的?!膘`說完后,端起茶杯對著他喝了一口。
“這酒可不醉,說不定也是喝酒人自愿的。”許大夫同樣也舉起酒杯對著他喝了一口。
聽著他倆的對話,鴉眼中滿是迷茫,不知道他們之間在打著什么啞迷,兩人的對話他聽不懂一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蛟S是他們?nèi)嗽谝黄鹁昧?,也染上了對方的?xí)性。
“鴉,你抱著這只貓?zhí)嫖沂卦陂T口?!膘`側(cè)頭看向鴉,眼底閃過一絲光芒。
鴉沒有注意靈的表情,大人讓他做什么,他都會遵從不會詢問。他直接抬腿走到許大夫身邊,抓起那只貓的尾巴,把它提去了門外。
“大人,何必如此呢?”許大夫輕嘆了口氣。
“許大夫又何必阻撓呢?”靈順著他的話反駁道。
“我只是……”他停頓了下,臉上露出些猶豫的神色,“我只是不想大人一直被人蒙蔽罷了。”
“或許,這是我自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