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池縣令衛(wèi)一民收到圣旨前就已經(jīng)備好了馬匹和干糧,仿佛早就預(yù)測到了會這般如此。
圣旨一到,他便即刻帶人啟程,前往江海。
他所趕到時,附近之地接近荒涼,大水已經(jīng)淹沒了許多低矮房屋和橋梁,遠遠望去,如同一片汪洋大海。
婦人老幼皆衣不蔽體,身上沾滿了污泥,全都堆積在一處,眼神空洞,灰暗。
有些年輕點的青年漢子,會合伙去尋來些柴火和竹子,搭建起一個簡陋的茅屋,好讓婦孺可在雨天躲避一二。
衛(wèi)一民剛一下馬車,鋪天蓋地的大雨夾雜著黃泥沙,立刻趕到,沒有絲毫預(yù)兆的直接淋透了眾人的衣服。
趕來的迎接的官員也皆是狼狽不堪,濕透的發(fā)梢粘著臉頰往下滴著水,褲稍、鞋上都粘滿了黃泥巴。
甚至還有一位官員一不留神,腳下一滑滾進了被雨水淹沒的稻田里,差點要被嗆死,幸好被幾位身手敏捷點的士兵救了上來。
“大人,先去避避雨吧?!币晃还賳T用手抹了抹淋進眼內(nèi)的雨水,大聲道。
狂風(fēng)吹得呼呼作響,幾根碗口大的樹木忽的被吹斷,砸向了一間茅屋,茅屋頃刻間倒塌了一地,黃泥水濺了眾人一身。
“快去救人!”衛(wèi)一民直接下令道。
他身先做則,快速扎起褲腿和衣角和袖口,帶人沖向那間茅草屋。
嬰兒的哭喊聲撕心裂肺,仿佛要撕破天穹,降下驚雷,擾亂塵世。
哭聲直叫人心頭發(fā)煩,恨不得上前去捂住他的口鼻。
一個接一個人被士兵們救出,安放在其他完整的茅屋內(nèi),在救出最后一個人時,嬰兒的哭聲突然間消失了,傳而為之是婦女的尖叫和嘶吼聲。
忽的一位披頭散發(fā)的婦女,抱著一團破布包裹的東西,發(fā)瘋似的朝水多的地方跑去,他身后一位皮膚黝黑的漢子拼命追趕著,要攔住她。
水漸漸從婦女的腿上漫上來,淹沒了腰部,脖子,眼睛……,婦女依舊往前走去,直到淹沒了她整的人。
追趕她的漢子,在岸邊上停了下來,跪地大哭著。
若是讓他追尋婦女而去,他是一定不愿意的,或許只能借由這樣的大哭,讓自己心里好受些。
衛(wèi)一民安排好眾人后,才聽到手底下的將士說,一位婦女自殺了!
聽說是,那位婦女手上的嬰兒哭的叫人心煩,被他的丈夫搶過來,捂住嬰兒的口鼻,就這樣被捂死了。
嬰兒一死,婦女也瘋掉了,直直朝河邊走去,那漢子沒追上她,正在河邊大哭呢!
衛(wèi)一民聽完后,心中也沒有多少感慨:“他想哭便讓他哭去吧?!?p> 大雨大約下了一時左右,河岸便的水上漲了不少,就連地勢高的岸邊上都涌上了不少水,水已經(jīng)上漲至腳踝處。
茅屋內(nèi)可下腳的地方皆是水,濕漉漉的衣服粘在人的身上,冷的人直打寒顫。
附近地勢高的地方,除了這兒還有一座山,可上山的路頗為陡峭,年輕點的還好,老人和婦孺根本沒有辦法上去。
蜀國現(xiàn)在還是以孝道為主,自己的爹娘不能上山,他們自然也不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