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魔法師應(yīng)為真理而狂
然而有綠瑩瑩的大蛇突然出現(xiàn)，張嘴向他咬去！
克姆愣住，眼看著靈體蛇逼近自己，似乎來不及做出應(yīng)對。
彭！一層綠色的光膜驟然浮現(xiàn)在他身周，擋住了大蛇??！
這是護身魔法結(jié)界，是由克姆戴在身上的一條魔器項鏈施放出來的……而這條項鏈是喬蒂送給他的禮物。
喬蒂沒有恢復(fù)過來，正如代理人所說，黑霧消除了，也還是雙眼無神的模樣。
她施放的靈蛇在攻擊他，她贈送的魔器在保護他。
克姆深深看著她，心里再次被悲痛填滿。
然后他舉起顫抖的手，施法將靈蛇擊潰，再把“堡壘”重新封閉！
之后就是沉默。
吳念和雪靈靜靜旁觀，不發(fā)一言。
過了好一會，克姆從“堡壘”上收回目光，向吳念彎腰鞠躬，鄭重行禮。
“承蒙大恩……煉金術(shù)師克姆·亞歷達，此刻開始為您效勞?！?p> “嗯?！眳悄顟?yīng)道。
得到了新的幫手本該高興，但因為剛才的情景，實在高興不起來。
為了避免對那名為喬蒂的女法師造成身體傷害，他特意使用了大白塊進行消除，可惜還是不行。由此確定，失去了神智的人真的是恢復(fù)不了的。
伊芙……現(xiàn)在怎么樣了呢？吳念感到擔心。
……
不是所有的女魔法師都會被稱為魔女。
這個稱呼的含義比較復(fù)雜，認真探究的話，其可能意味著尊敬、畏懼、鄙視、輕蔑、忌憚、崇拜、排斥等多種不同的觀感。單就斯頓卡魯魔法界而言，以“魔女”稱呼一個女魔法師，多半是說這位女法師比較“非主流”。
大多數(shù)女法師不會高興被這樣稱呼，甚至將之視為侮辱，但異類總是存在，總會有些女法師不以“魔女”為恥，反以為榮。
而伊芙·索林·馮姆霍恩兩者都不是。
魔女這個名稱對她而言既非貶義也非褒義，而是中性的客觀的標簽，就像是貼在商品包裝盒上的內(nèi)容物說明一樣。
她不介意被稱為魔女，自己也以魔女自稱，是因為她客觀上確認自己在斯頓卡魯女法師圈子里是“非主流”的存在。
“非主流”通常意味著不被“主流”接納，而她“非主流”的程度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不被接納的程度，而是在此之上的“異物”程度。
比起被稱為“怪物”，“魔女”這個名稱起碼好聽一點。
因為自身的選擇，伊芙吃過不少苦頭，但她從未后悔過。而現(xiàn)在她在慶幸自己的選擇，因為正是被他人視為異常之物在此時保護了她，使得她免受黑霧侵蝕。
然而這種狀態(tài)保持不了太久，她還是需要找到徹底的解決方法。
主人應(yīng)該有會辦法……抱著這種念頭的伊芙，現(xiàn)在正在尋找吳念。
她想過或許主人也在找自己，等在一個地方也許是更好的做法，但是比起等待，她更傾向于行動。況且呆著不動，所冒風(fēng)險很可能更高。
持續(xù)移動一陣時間后，她聽到了明顯是魔法戰(zhàn)斗所發(fā)生的響聲。
伊芙隱蔽自身悄悄靠近過去，看到兩個魔法師在有著法術(shù)痕跡的場地里對峙。
一邊是身穿華麗裙裝的女法師，露維塔·艾德里爾。
另一邊則是穿黑色斗篷戴著兜帽的男法師，布隆。
露維塔的裙裝看起來是華而不實的禮服，實際上是強度很高的附魔防具，然而此刻已經(jīng)破了好幾處，且肩部和腹部兩處有著血跡。
布隆的斗篷也破了幾處，身上沒有血跡，似乎沒有受傷的樣子。
兩人身周都有著黑霧，而布隆一方的黑霧比起露維塔的濃郁得多，看起來已經(jīng)被完全侵蝕。
“你肯定還有著意識，布萊克隆的鄉(xiāng)巴佬！”露維塔面若寒霜，冷厲地道，“別裝了?。 ?p> 布隆沉默。
然而兩秒后，他輕輕一笑。
“被你看穿了呢，露維塔·艾德里爾……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失去神智的人不可能像剛才那樣戰(zhàn)斗！”露維塔冷聲道，“只要不是笨蛋都看得出來?！?p> “看來我還是表現(xiàn)得太靈活了，演技有待提升?！辈悸⌒Φ?，“謝謝你的意見?！?p>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提升演技有很多好處，比如……”
“我才不管你那狗屎演技！”身為名門大小姐的露維塔爆了粗口，“我在問你為什么攻擊我??？你跟造成這空間異化的人是一伙的嗎?。窟@是芬列爾大師干的嗎?。俊?p> “你的問題真多，艾德里爾小姐?！?p> “回答我！??！”
露維塔似乎處在瘋狂邊緣，散發(fā)出驚人的氣勢。
“我沒有義務(wù)回答，不過說一說也無妨……不，是我自己想要說，這可不好，太張揚了，但是我喜歡，呵呵……”布隆又笑了一下。
“按順序回答吧，首先之所以攻擊你，是因為我想這么做。”
“親手終結(jié)高貴的生命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我之前說過，可惜那時候艾德里爾小姐你已經(jīng)去了客房?！?p> “我喜歡殺人，而艾德里爾小姐你是很值得殺的對象，所以見到你，我就高興地動手了?！?p> “不過雖然主要的動機是愛好，但正經(jīng)的理由也是有的，就是考驗?！?p> “現(xiàn)在回答第二和第三個問題，我跟造成空間異化的人不是一伙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芬列爾大師造成這種情況，但我認為是這樣?！?p> “這就是芬列爾大師給我們準備的考驗：在一個異化的空間里廝殺，活到最后的人就是勝者！簡單明了，根本不需要特地說明，不是嗎？”
露維塔沉默。
客觀來看，這話有著一定說服力。
造成這空間異化的最可能的人就是芬列爾大師，而大師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這就是給受邀者的考驗……聽起來相當合理。
疑點是有的，但要這么認定好像真沒什么問題，然而突然被卷進這種空間里，直接就認定這是考驗，毫不猶豫地開始殺人，做出這種行為的人肯定腦子有問題！！
“我得承認，你這家伙說的也許是對的?！甭毒S塔緩緩道。
“但沒有實證。你的想法有同樣的可能是錯的！”
“說到底，你只是相信你想要相信的，為此而攻擊我……真是個瘋子?！?p> “感謝稱贊?！辈悸⌒辛艘欢Y。
“‘魔法師應(yīng)為真理而狂’，所以瘋子這稱呼對我而言是贊美?！?p> “之前維克多·普林也這么稱贊了我……雖然你們兩位在眾人面前表示出敵對態(tài)度，但我感覺你們的關(guān)系其實并不是那樣。我不是一個好演員，而你們好像也不是?！?p> “對不對，普林先生？”
說著，布隆轉(zhuǎn)向了另一邊，朝向貌似無人的位置。
三秒鐘后，那個位置的景象出現(xiàn)扭曲，接著光輝一閃，穿金色大衣，頭戴禮帽，舉著手杖的男子身影顯現(xiàn)。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維克多陰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