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缺失的這幾年,發(fā)生的所有事她都不知道,雖然如冰說了一些,但是她依然只了解了一個大概,于是便央著夫差與她細細道來。
“在你昏迷三日還未醒的時候,風柳絮便被寡人處以了五馬分尸之刑。伍子胥刺殺寡人,證據(jù)確鑿,寡人念及他過往幾十年的功勞,便讓他自刎了。至于友兒······全是拜勾踐所賜,竟然趁寡人在黃池之會上無暇分身,攻打我吳國,此仇定要報!”
西施沒有想到,短短幾年,越國竟然已經(jīng)恢復了元氣,無需再與吳國虛與委蛇。這其中有多少又是因為自己呢?太子友死了,恐怕這一切切都與自己脫不了干系吧!
之后便陷入了長長的沉默。各懷心思,西施自責,極其自責······
夫差則是在想這些事······
當初,夫差聽見醫(yī)師說西施醒不過來了,很有可能就會這樣死去,于是他提起佩劍就打算去殺了風柳絮,風柳絮臨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跪在地上:“大王,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西施,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夫差不聽她解釋,拔出劍就要殺了她。
“大王,我知道西施的秘密,您繞我一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您。”
夫差不愿意聽她繼續(xù)詆毀西施,風柳絮自然看出來了,于是也不再威脅夫差,大聲喊出:“西施是越國細作。”
果然,快要落到風柳絮頭上的劍停了下來。這些年來,西施雖然沒有主動提過讓夫差做什么,也沒有做危害吳國的事,可是卻是因為她,而讓夫差一次又一次的與朝臣作對,做出勞命傷財?shù)氖隆7虿顝膩頉]有懷疑過西施,明明有許多漏洞,可是夫差卻不愿意去探究懷疑。
“鄭旦也是越國細作,西施原名叫施夷光,她們都不過是越國佇蘿山下的貧民女子,大王,你大可以去查,我沒有騙您。西施與范蠡她們在會稽竹園······三年,她們兩人之間的奸情許多人都知道?!憋L柳絮沒有供出黎月等人,是因為自己,若是她們是細作,那么自己也是細作,自然不能這么蠢。“鄭旦偷盜布防圖,您仔細想一想,若是沒有西施,她怎么可能偷的到······西施她不愛您,她一直都在騙您,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愛您的,大王······啊!”
聽了這些,夫差依舊面不改色,西施是施夷光之事他知道,她是越國細作,沒關(guān)系,只要她醒過來,哪怕是拿整個吳國換她康健,都可以······
夫差提起劍便廢了風柳絮的舌頭,讓她不能再胡言亂語。風柳絮看著夫差遠去的背影,眼淚婆娑······第二日她便被帶去刑場,執(zhí)行了五馬分尸的刑法,隨后因為罪奴身份,尸首被扔在了亂葬崗······
至于伍子胥,呵呵!沒人刺殺夫差,是夫差自導自演的,西施若是能早一點服下藥石,那么她便能早一點醒過來,當初伍子胥百般阻撓,不允許他攻打齊國,延誤了西施的病情,最后不知道是何原因,他居然妥協(xié)了,不過幸好他妥協(xié)了,否則夫差還得費一番周折才能出兵。
夫差回國后就策劃了這一出戲,他本來只是想罷免伍子胥,可是風炎帶兵搜查相國府之時,在一間不起眼的房間里搜出了一幅畫,那畫中人五官與西施一模一樣,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西施,唯一不同的是,那畫中人并不算美人,看起來普普通通······
“伍子胥,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覬覦寡人的王妃,縱然你功高蓋主,也不能?!狈虿铍S手將那幅看起來有些泛黃的畫扔在了伍子胥身上,伍子胥十分愛惜的將它拾起來,一縷白發(fā)拂過畫卷,倒是別有一番美感。
伍子胥沒有回答夫差的話,這畫中人與西施一個樣子,無論他怎么解釋也無用,不過是越描越黑罷了。
“寡人仔細回憶了一下,這些年,你動過的所有惻隱之心,全部都與寡人的西施王妃有關(guān)吧?”無論是當初他沒有阻撓夫差收下越國送來的美女,還是梧桐園救鄭旦,親自去館娃宮驅(qū)逐毒蛇······
“若你此次沒有百般阻撓寡人去攻打齊國,那么你覬覦西施夫人之事寡人可以不追究,可是你······”夫差搖了搖頭。
“大王,臣一心為了吳國,至于西施夫人,臣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不讓您攻打齊國,不過是因為如今越國未除,舉國之力攻打齊國,必受其害?!?p> “呵!”夫差知道越國沒有那么老實,可是那是西施的故國······若越國滅了,那么他們之間,恐怕也完了吧!“伍子胥,念在你這些年的功勞上,寡人留你全尸,你······自刎吧!”
“哈哈哈哈哈哈!必樹吾墓上以梓,令可以為器;而抉吾眼縣吳東門之上,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蔽樽玉惆蝿χ糜诓鳖i之上,“若有一日,吳國國滅,絕對不是因為西施夫人,而是因為有您這樣的國君!”話畢,揮劍而亡。
至于那幅畫,如今世上,也就只有相國府里的那個嬤嬤知道一二了。伍子胥對于西施的那點惻隱之心,不過是出于對賈夫人的懷念,愧疚,不忍······西施的出現(xiàn),好似一縷光,讓他可以再看見賈夫人,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溫柔。
之后的那幾年,夫差開始勵精圖治,四處征戰(zhàn),他要一統(tǒng)天下,待天下安定,國泰民安之時,他便帶著西施游山玩水,看遍世間美景,待到那時,他們之間再沒有欺騙,沒有國度······他希望西施醒過來時看見的便是那樣一幅圖景,但是顯然,現(xiàn)實很骨感······
“大王,大王······大王?!蔽魇┙辛朔虿詈靡粫?,夫差都沒有應(yīng)聲,西施將手放到了夫差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觸感,這才讓夫差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趕緊握住西施冰冷的雙手。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西施笑了笑,并沒有提夫差走神,她叫了他好幾聲的事。
“來人,取火盆來,將屋子里再燒的暖和一些······”
隨后好幾個小太監(jiān)惦著小步子,匆匆忙忙的搬了好幾個火盆進來。這些年,夫差極其容易暴怒,比多年前更甚。對館娃宮里的人還算是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