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嚴妗從夢中醒來,沒意識的時候甚至有點不愿意,還想閉上眼強行續(xù)夢。
有了意識,猛的睜開霧蒙蒙的雙眼,盯著天花板呆滯了很久。
“啊。”她睜到雙眼酸澀,才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這都什么啊……”
經(jīng)歷了昨天的事情,嚴妗睡前猜到可能會做夢,但她猜的是做一些回憶向的,不太讓人開心的夢,可是……
夢里是個大雨天,嚴妗沒有帶傘,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雨中狂奔,周圍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亮光,突然從遠處駛來一輛車,車子的光束刺的嚴妗睜不開眼,車子停下,一條筆直的穿著西褲的長腿踏出,隨后是少年俊美柔和的臉龐,他撐開傘打著傘,對嚴妗伸出手,輕聲道:“我們回家。”
而且嚴妗對那雙手的觸感記憶猶新。很暖很暖,根本不想放開。
……我真的是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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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胡若給大家請了假,出席她的舞蹈比賽。
不知道張明禮來不來,昨天還特地問了嚴妗。
那嚴妗當然也不知道,就又去問張明禮。
“去啊,可以不上課為什么不去?!贝罄姓f了一句特別不符合身份的話。
嚴妗晨練完之后又休息了會,掐準了時間往公交站臺走去。
坐公交車到東城體育館只要二十五分鐘,正好趕上比賽開始,胡若在倒數(shù)第二個上臺,更是不用著急。
“小姐姐早上好~”剛走到小區(qū)門口,就見一個小光頭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是歐陽三。
“早啊?!?p> “是不是去體育館?正好順路,一起吧?”歐陽三就是特地在這里等她的,嚴妗往車里一瞥,就看見張明禮坐在后座玩手機。
隔著車窗看……這人的手確實好看,又白又細,腿嘛…
等等!嚴妗趕緊止住自己勾頭去看的小動作,她趕忙說:“麻…麻煩了?!?p> “不麻煩啦~”
上了車,嚴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張明禮左邊。
“早?!?p> “早。”
“吃早飯了嗎?”張明禮將手機熄屏,歐陽三立馬從副駕駛丟過來一個袋子。
張明禮拿過兩個飯團,一個自己拿著了,一個遞給嚴妗。
“不用了…你們吃吧?”嚴妗感覺自己跟做夢也差不離了,大佬這樣,今天又是折壽的一天。
“答應了聿哥…”張明禮頓了頓,“答應了你爸,以后你的早飯我包了,還有上下學接送。”
車子在等紅綠燈,歐陽三本來在敲著手機鍵盤,聽到后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張明禮聽到動靜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前面,只十分認真的看著嚴妗。
嚴妗聞言,滿心滿眼都是懷疑的看著張明禮,張明禮一臉真誠不像說謊,嚴妗敗下陣來接過飯團:“謝謝了。”
于聿不會這么要求別人。嚴妗和張明禮都心知肚明。
不過每天多買一份早飯,日積月累四舍五入一套房。
“但是早飯就不用了,我習慣不吃早飯。”
張明禮搖搖頭:“就是知道你不習慣我才答應了給你帶。你這是壞習慣?!?p> “那這樣吧,”嚴妗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一周你帶一周我?guī)г趺礃樱俊?p> “……不行。”
“……”
兩人均沉寂下來,各自吃著手中的飯團。
……
東城體育館。
嚴妗和張明禮下車,兩人和歐陽三打了招呼往里走。
“歐陽三學長不來嗎?”
“叫他歐陽吧,他要回去背逍遙游,就不帶他了。”
嚴妗點頭。
“蕪湖~他們來啦。”蔣韓說。
“快快?!绷贺S舉起手上的拍立得,對著說話的二人拍了一張。隨后裝作無事發(fā)生,“禮禮子!梅子!”梁豐和蔣韓在門口,見到二人瘋狂招手。
四人往會場走去。
“禮禮子今天又帥了哇,和豐寶合照一張~”
梁豐收起那張相紙,拿出拍立得,美名其曰記錄胡若出丑時刻,現(xiàn)在他正瘋狂找角度和張明禮自拍。
“出來啦!”拿出相紙甩了甩,“我怎么糊了!!”
嚴妗湊上去看,梁豐糊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不禁莞爾。而一旁的張明禮五官分明,配著有些暗的濾鏡,居然給少年帶上了幾分清冷的味道,煞是好看。
這時胡若從里面走出來。
她臉上畫了較濃的舞臺妝,和她平常的樣子大不相同,梁豐捂著嘴巴:“媽呀女鬼!”
“滾你的。”胡若笑罵。
“進來吧!”胡若帶著大家來了休息室。
“衣服,誒我的衣服呢?”胡若想給大家展示定制的舞服,結果找了半天找不著。
“你是上戰(zhàn)場忘記帶頭盔,真服了你。”梁豐一邊挖苦著,一邊起身幫她找。
“不可能?。∥揖头旁谶@的!”
嚴妗等人都在休息室里幫忙找,張明禮說去廁所一直沒回來。
“干什么呢?”休息室大門推開,幾個女生語氣算不上和善,為首的女生妝容精致,舞服艷麗,她走到胡若面前拍開她的手,“不打招呼翻別人東西?”
“臥槽…?呂素你家住太平洋嗎?這他嗎一堆雜物跟你有什么關系?”看見這群女生進來胡若就冷下一張臉,“我的舞蹈服不見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幾個女生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均帶著嘲諷的笑意,呂素道:“你東西丟了你問我啊?說不定在廁所?”
胡若喊了聲操就要上前理論,嚴妗連忙攔?。骸跋日乙路o!”
幾人錯身而過。
嚴妗回頭,正好和呂素得意的眼神撞上。
嚴妗陪著胡若往廁所去,路上能聽見舞臺處主持人的報幕聲,第一個人上場了。
胡若的聲音帶著煩躁:“煩死了這群女的,每次都這樣,這次居然變本加厲了!要是真有什么好歹,我倆都別比了!魚死網(wǎng)破吧!”
“你和她們怎么了?”嚴妗冷聲問。
“小時候的事兒了。小學有次集體演出我摔跤不小心也把她絆倒了,她就一直以為是我想讓她出丑,揪著不放這么多年,我真是無語了?!焙敉崎_最后一間的槅門,“找到了!”
胡若從地上撿起,被撕的破破爛爛的演出服,氣的渾身發(fā)抖。
“臥槽,這群混蛋!”胡若拿著衣服往外沖,嚴妗趕忙跟上。
順便注意了一下從廁所附近有沒有攝像頭。
沒有。
兩人穿過演出廳,這時第一個剛結束,來到休息室,呂素幾人就坐在左邊補妝。
胡若把衣服扔到呂素腳邊:“是不是你干的?你少跟我說不是,不是你還能是誰?”
呂素呵呵一笑:“你有證據(jù)嗎?沒證據(jù)少在這含血噴人。”
“臥槽!臥槽!?。 焙舯粴夂萘?,沖上去就想給呂素一巴掌,嚴妗眼疾手快攔住她。
嚴妗站的歪,她注意到被呂素擋住的那個女生手上拿著手機一動不動,很有可能在拍攝。
“交給我?!眹梨≌f。
“把你的衣服給我們,暫時我們可以既往不咎?!眹梨≌f話還算和氣。
“呵呵,憑什么啊?我的衣服給她?她穿得下嗎?”
劍弩拔張時刻,梁豐等人推門而入。
三個男生看到這個場景,皆是一愣。
“找到了嗎?”梁豐問。
“找到了?!睆埫鞫Y看到地上明顯不完整的衣服,替胡若回答到。
呂素看到張明禮,心里倒抽一口氣。默默地把腿往前面伸直了些,襯的她的腿又細又長。
她摸了一把臉。
“你們不要這么污蔑我可以嗎?”呂素下一句話居然帶了點哭腔,“真的不是我,我有什么理由這么做呢?”
“?”嚴妗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胡若連喊三句臥槽。
“你他媽是演戲的還是跳舞的?”胡若沒忍住,罵。
“你們不要這樣了,”呂素眼眶濕潤,“你不能因為嫉妒我就空口白牙的污蔑我?。 ?p> “????”
嚴妗沉默的看著面前這個哭的帶勁的女孩。
張明禮頓覺不妙,他看著嚴妗雖面無表情但越握越緊的拳頭,如果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人命的。
他不動聲色上前。
他怕她直接一個彈射把人掀飛了。馬上就要比賽了,絕對不能打起來,不然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很明顯的,這女孩如此做派就是想拖時間或者是拿捏胡若得到什么把柄,嚴妗和胡若看起來已經(jīng)有點失去理智了,現(xiàn)在只有趕緊想辦法解決當下。
“咳咳?!?p> 正焦灼時,身后的梁豐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了一張凳子,叉在了兩方中間,不緊不慢的坐下了。
然后喝了一口水。把水瓶放下,突然一聲悲嚎從他嘴里傳出。
“天可憐見了哦!你們說我命怎么這么苦,怎么碰到這種事!老天誒!你怎么不把我收走,讓他們遭這個罪喲……”
他字字泣血,哭的越來越投入,眼角帶淚,搖頭蹬腿,一會指指天一會拍拍胸口。
“……”
大家的目光全部落在梁豐身上。
“啊呀媽喲!讓我這個糟老婆子哭一哭喲…怎么老天這樣不公平喲……”
休息室內余音繞梁,梁豐下一句出口上一句還在四方回蕩。
原本硝煙四起的氣氛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在場所有人神態(tài)各異,面部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僵硬。
呂素一滴眼淚都沒有的假哭,在梁豐的襯托下,完全沒有了吸引力。
像業(yè)務遇上國家隊,毫無反手之力。
豐寶,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