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家和白梅委托人的家族亂了,這蓬州也就亂了,是嗎?”羊潯抬起頭,說出自己慎重思考過后的答案。
柳岸一頭霧水,白公子從頭到尾就沒說自己被誰委托了吧?
白梅贊許地點了點頭,而羊瑩則是露出了非常沉重的表情。
羊潯看向羊瑩,她從來沒見過羊瑩露出這樣的神色。自己印象中的羊大小姐從來都是從容優(yōu)雅的,好似什么事都不會難倒她。
但如今看來,今日他們幾個人所討論的“幕后黑手”,以及躲在暗處的天大陰謀,不是羊瑩,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輕易阻止的。
“不知羊大小姐可有「靈通冊」?”白梅禮貌地問道。
“有?!毖颥摵喍痰卮鸬?。
“我現(xiàn)在不便細說,之后會把我知道的一些事發(fā)給羊大小姐?!?p> “好的,以及羊喧那邊,也麻煩白公子了?!毖颥摰卣f道。
“那我呢?你也發(fā)給我一份?”羊潯湊到白梅的身邊,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白梅笑著,解釋自己為何不給羊潯發(fā)消息:“因為我不信任你的小冊子的保密度呀,羊二小姐?!?p> “為何?我又不會給別人看?”羊潯有些生氣。
白梅笑著,悠悠然說出了讓羊潯吐血的話:“小冊子認主后,信息才會有一定的保密度。很可惜,你現(xiàn)在擁有的靈力還不足以讓它認主?!?p> 羊潯算是懂了,這不就是罵她太菜,不配得到他的情報嘛?
“行,我自己查,自己想?!毖驖》藗€白眼,然后跳到樹上離開了。
白梅對羊瑩施禮,“那我也告辭了,”說完還看了柳岸一眼,“也請羊大小姐管好自己下人的嘴?!?p> “嗯?!?p> 說完,白梅便也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大小姐,我……”柳岸突然感到害怕,她辛辛苦苦服侍大夫人這么多年,難道在今天就要全部白費了嗎?
都說知道的太多的下人,結(jié)局都會很慘。
“我要你當(dāng)我的線人,盯住柳珍,”羊瑩的語氣中,絲毫不見對柳珍的尊敬,“她現(xiàn)在太蠢,思考能力已經(jīng)完全被束縛在宅邸中了。我需要你盯住她,不要再做出今天的蠢事?!?p> “是,大小姐?!绷豆蛄讼聛?,她今天聽了太多秘密,或許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
羊潯回屋,花明正好進來送晚飯。
“二小姐看到柳岸姐姐了嗎?”花明問道,“她好像一直都沒回來呢?!?p> “沒看到她,柳岸去哪了嗎?”羊潯故作疑惑地反問。
“當(dāng)時我和錦繡送大夫人回房,然后柳岸就和大小姐離開了,”花明暗自嘀咕道,“看來還是來的早的丫鬟得寵。”
羊潯輕笑一聲,“花明姐姐說的哪里話,錦繡姐姐來羊府就不早了?能和她一起照顧大夫人,可是榮幸事呢?!?p> “也是呢,二小姐,”但花明露出不滿的神色,“可是誰不知道這羊府,只有大小姐說話分量是僅次于羊老爺?shù)哪???p> 羊潯微微瞇了瞇眼,“為何這么說?”
花明嘆了口氣,自顧自地找了個板凳坐下來,“二小姐,其實今日我也覺得是大夫人錯怪你了。其實你也不必擔(dān)心,畢竟今日我瞧著大小姐是站在你這邊的?!?p> 花明言左而及右,羊潯卻沒有做出太多表態(tài)?;饕娏搜驖〉姆磻?yīng),也自覺無趣,便準(zhǔn)備離開了。
“等一下,大夫人那邊醒了么?”羊潯挑起一筷子飯,一邊咀嚼一邊問道。
“醒了,二小姐,不過大夫人狀況不是很穩(wěn)定,這幾日最好先避著些。”
說完,花明便關(guān)上門離開了。
花明出了廊道,正巧碰到了回來的柳岸。
“姐姐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花明嘟囔道,“那大夫人可難伺候了,二小姐也對我愛理不理。”
“大小姐讓我去沐浴房的小池子旁找線索?!绷洞鸬馈?p> 花明目光閃過一絲不明情緒,隨后她笑著問道:“柳岸姐你找到什么了?”
柳岸神秘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也沒什么,我去跟大小姐交差了,等會來找你?!绷墩f罷便離開了。
花明皺眉,心中感到有些不安,便提著裙子朝寺廟方向走去。
……
寺廟內(nèi),小和尚百無聊賴地撞著鐘,一邊還打著哈欠。
這鐘每敲一下,寺廟里留著的人便會離開一部分,最后只剩一個女子在那里拜佛。
夕陽西下,夜幕將至。
那小和尚瞅了個女子一眼,見這個女子沒走,便也沒催。
他只是坐在一旁,手中轉(zhuǎn)著念珠,口中溫習(xí)佛經(jīng)。
女子勾起唇角,將手中的幾柱香插了上去。
此時有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我……我可能露餡了!”花明急忙在那女子身旁跪下,語氣帶著略微的哭腔,“您可一定要保全我!”
那女子笑了笑,轉(zhuǎn)過頭對花明說道:“你怎么知道你露餡了?”
“羊大小姐讓柳岸去池子邊找線索了!回來時柳岸手上拿了個袋子……”
“你又不知道那里面裝了什么。”這女子輕笑一聲,“可不能先自亂陣腳呀,花明?!?p> 這女子整了整衣裳欲起身,卻被眼睛紅紅的花明給拉住了,“可是她手里拿的袋子是您首飾鋪里的呀!”
肖三娘猛地一驚,思索了一番,轉(zhuǎn)而又恢復(fù)了平靜。
她轉(zhuǎn)過身,迎著夕陽,嘴角邊的朱砂痣格外的鮮紅。
她又勾起唇角,笑得像是在蠱惑人心,“花明妹妹呀,”肖三娘捧起花明的臉蛋,“我沉香首飾鋪的袋子,幾乎每個豪門大院都有,有什么需要慌張的呢?”
“可是……”
“你只需知道,她們再怎么查,都不會查到我頭上來就是了?!?p> 花明甩開肖三娘的手,憤怒地質(zhì)問道:“那我呢?你能全身而退,我也能像你這么從容嗎?!”
肖三娘靜靜地笑著,花明確實是她一手安排進羊府的。
雖然她表面經(jīng)營著一家祖?zhèn)魇罪椾?,但其實背地里也做著青樓的生意?p> 羊家肖三娘早就盯上了,而羊修財又是她經(jīng)營的青樓的??停谑茄蛐挢敱阍谶@溫柔鄉(xiāng)中沉迷放縱,胡亂說些自家夫人和下人的不好,無意中便也透露了不少消息。
幾天前羊修財心情不好,又去了青樓找姑娘消遣。肖三娘正是那時知道羊修財懷疑自家下人串通外人的事,于是便將計就計,讓陪他的姑娘慫恿羊修財解雇掉一些他懷疑的下人,招一些新的進去。
羊修財雖然在經(jīng)商方面有本事,但在治家方面卻是一塌糊涂,偏偏他又不相信柳珍。
于是經(jīng)過一番刻意的引導(dǎo),又讓出了青樓的羊修財恰好瞧見了柳珍的貼身丫鬟錦繡偷偷摸摸出來買首飾。
而肖三娘就趁機幫忙勸著,讓錦繡趕緊回去,自己留下羊修財喝茶,把羊修財哄的好好的,順帶把花明安插到了羊修財新選的下人中。
之后羊修財回家,便沖柳珍大發(fā)脾氣。柳珍后來從錦繡那得知羊修財發(fā)現(xiàn)自己偷買首飾的事,也只會埋怨是自己太過貪心,終究不會懷疑到她肖三娘身上。
“花明,你要知道,只要我還在,我便能護住你?!毙と镄χ牧伺幕鞯念^。
花明的手指甲緊緊地攥進手掌心里,語調(diào)微微顫抖:“你說過,事成之后,你會放了我弟弟的,他還在你那里當(dāng)男倌!”
肖三娘捂著嘴笑了笑,“沒事,等祈福結(jié)束,我就讓你見他一面。”
“好,你說的,”花明低頭擦了擦淚水,“不過我去試探羊二小姐的時候,她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要不要讓奴婢再盯緊她些?”
“羊二小姐呀,”肖三娘涂著丹蔻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我確實有些低估她了,但是你像之前那樣盯著她便行了,真正麻煩的還是羊大小姐?!?p> “是?!被魇┝艘欢Y,還欲說些什么,但終究止住了,便告辭。
肖三娘見花明走遠了,才扭著身子走到了那個正在默念佛經(jīng)的小和尚旁邊,蹲下身問道:“喂,我問你,陳家什么時候離開?”
小和尚睜開了眼,笑瞇瞇道:“小玉姐急什么,難道你以為陳家來這里宣布鹿山學(xué)院的事,不在那個大人的掌控范圍內(nèi)嗎?”
“呵,”肖三娘起身,伸了個懶腰,盡顯美人倦態(tài),“那我便放心了?!?p> “只是還請小玉姐多注意羊瑩,以及羊潯?!毙『蜕姓f完,便敲起了木魚。
“羊???為何要注意……”沒等肖三娘說完,便有個男聲從寺廟門口幽幽地傳進來。
“肖小姐,陳小姐找您?!卑酌肺⑿χ┒Y道。
“哎呀,是妙妙嗎?”肖三娘對白梅拋了個媚眼,“陳妙小姐對你可是有點意思的呢。”
“白某高攀不起,”白梅收起微笑,“陳小姐在東廂房等肖小姐您?!?p> 白梅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個正在敲木魚的小和尚一眼,又看了肖三娘一眼。
“您和小和尚的事,白某也不會透露出去的?!卑酌范Y貌地笑了笑,隨后離開了。
肖三娘背著手,收回了袖子里的暗器。
“什么嘛,我還以為他偷聽到了什么,沒想到是誤以為我和你有私情了,”肖三娘低頭撫摸著自己的丹蔻指甲,“否則我可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里呢?!?p> 小和尚睜開眼,冷冷地加了一句話:“這個白大夫,也給我盯緊了?!?
面團小黃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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