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過后,羊潯去敲了隔壁的門。開門的是莫菲菲,她噓了一聲,示意陳妙正在午睡。
隨后她側(cè)著身子從門開的一點縫隙里擠出來,輕輕將門帶上,然后將羊潯拉到廊道中,急切地問道:“你這幾天看到狄諾了嗎?”
羊潯努力地想了想,最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沒注意他哎?!?p> “唉,”莫菲菲嘆氣,“再過幾天就是月之祭了,我想和他一起去看煙火……”
“煙火?”羊潯驚訝,“你都已經(jīng)知道月之祭的流程了?”
“噓噓噓!”莫菲菲趕緊捂住羊潯的嘴,“我們學(xué)生自理會最近就在忙這個呢,你可別說出去了!”
羊潯被捂著嘴點了點頭,隨后莫菲菲松開了手,有些扭捏道:“那你看到他,記得幫我問問,那天晚上他有沒有空……”
羊潯又點了點頭,隨后壞笑道:“其實你不如下課后,直接去我們班門口蹲他。”
“哎呀!羊潯!討厭呢你!”莫菲菲小拳頭錘著羊潯,“那我該多不好意思??!而且被我父母知道我就慘了!”
“噗,原來帥氣的莫菲菲也有怕的時候呀?!毖驖〈蛉さ馈?p> 莫菲菲又和羊潯打鬧了一會,隨后嚴(yán)肅正經(jīng)起來,“你也知道,我的家族不讓我和你們倆走的太近了吧?!?p> “是的,我知道,這不怪你?!毖驖“参康馈?p> “唉,這幾天我也在忙著學(xué)生自理會的事,所以連像現(xiàn)在這樣和你偷偷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留給陳妙,我挺愧疚的。”
“沒事,有我陪著她呢。”羊潯吸了吸鼻子,“我剛才敲你門,就是準(zhǔn)備找她下午一起去修煉館練習(xí)靈力。”
“挺好挺好,”莫菲菲抱胸,“那我就先溜了,自理會那邊還有好多事要我去做呢。”
“行?!?p> 于是和莫菲菲分別后,羊瑩又走到陳妙宿舍門前,正準(zhǔn)備敲門之時,沒想到陳妙自己把門打開了。
“啊,羊潯,好巧啊。”陳妙不自然地打了個哈欠,“你來找我?”
“對,我幻形和化形實在是自學(xué)學(xué)不會,所以想請你幫幫我……”
不知為何,羊潯看到陳妙的眼睛是有些腫腫的。她剛想問陳妙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沒想到陳妙直接拒絕了羊潯。
“我下午還有事呢,很抱歉,不能陪你去了。”
“啊,什么事?”
“怎么,允許你們有事,就不允許我有事了嗎?”說完,陳妙便把門關(guān)上了。
“陳妙……”羊潯很是困惑,她不知道陳妙是怎么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可仔細思考,自己好像也沒做錯什么事。于是在又敲了一會兒門,而陳妙沒有開的情況下,她便只能一個人去修煉館了。
等羊潯走后,陳妙輕輕地拉開了門,通過一點點的縫隙,看著羊潯離開的背影。
而一滴一滴的淚水,正劃過她的臉龐,滴落到地上。
屋子外,一股憶香飄進屋子,陳妙關(guān)上了門,一點一點,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啜泣。
……
“怎么回事啊,發(fā)生什么了?”
“不清楚唉,咱們在這站一會瞅瞅?!?p> “草,我看出來,是那兩個家族的人……”
羊潯在踏進修煉館的那一刻起,就察覺到今日的修煉館很是不一樣的。
因為大廳處站了一圈的人,好像是在看熱鬧。
羊潯滿懷好奇,好不容易擠到了前排,想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沒想到是兩個服裝奇異的人在對峙。
其中一人裸露著上半身,只穿著下褲,全身古銅色皮膚,肌肉突出。而詭異的是他居然露出了像動物一樣的尖牙,頭上也有一雙像狼的耳朵,以獸類防守進攻的姿態(tài)極度排斥對面的人。
而對面的則是穿著墨綠色的收袖口收褲腿的衣服,看起來有點像夜行衣,但又不像。他膚色過度蒼白,看起來像病了一樣。但盯著對面的古銅色皮膚的少年,目光也很不善。
“他們倆是誰?”羊潯問道。
旁邊的一個人正準(zhǔn)備回答她,結(jié)果看到問的人是羊潯后,就自覺閃躲到一旁不理她了。
羊潯郁悶,不過她剛才聽到“兩個家族”的字樣,想必這兩個正在對峙的少年應(yīng)該是某兩個敵對家族的子弟了。
只是無論是哪一個,看起來都不像是云嘯國,甚至是云嘯國周邊國家的人。
羊潯正苦苦思考著,沒想到狼耳朵少年直接解答了她的疑惑。
他大叫道:“病秧子夜奇家的混小子!離我遠點!”
對面的那個被稱為“夜奇家的混小子”的膚色蒼白的少年昂起下巴,背著手,姿態(tài)頗有挑釁的意味。
“沒想到原始人蒙家的后代如此無禮。”
羊潯恍然大悟,原來是烏堡夜奇家和獸人蒙家。一個在靈力大陸的最西邊,要穿過廣闊的沙漠才能到達的神秘地域;另一個則是分布在靈力大陸東邊零星的群島上,因為航海技術(shù)的不發(fā)達,也沒多少人去過那里。
然而這兩個家族據(jù)說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是共同生活在靈力大陸中部的。后來因為某些緣故結(jié)了仇,于是發(fā)誓永不相見,一個一直往西邊走,一個就一直往東邊去。
然而鹿山學(xué)院的設(shè)立,還是讓這兩個家族的少年有了接觸的機會……
周圍多是看戲的,甚至有人開始嘖嘖嘲諷。
“一個白膚鬼,一個動物人,都好不到哪里去?!?p> “就是就是,咱們云嘯國為什么要放這樣的人進來!”
羊潯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對別人的家族又了解多少,居然就這么侮辱別人的家族。
白梅匆匆忙忙從外面跑了進來,他拉開了人群,微笑著說道:“二位,這里是學(xué)校,所以在公共場合打斗恐怕會違反規(guī)定?!?p> 白皮膚的少年和古銅色膚色的少年同時瞪向白梅,隨后他們倆異口同聲說道:“好,那我們?nèi)バ逕掟^開個房間打?!?p> 白梅無奈地笑了笑,他的本意是你們倆就別對打,看不慣對方繞路走就行了。沒想到這兩人都這么倔,這個地方不行就換個地方對決。
看來幾百年的時間依舊沒有減淡這兩個家族的仇恨。
白梅也只能退讓一步,“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們能保證,對決時手里有分寸,不至于來個你死我活嗎,夜奇·彭佩公子,以及蒙申公子?”
夜奇·彭佩看向白梅,雖然膚色蒼白,但他說出來的話沒有底氣不足的樣子,“我有分寸,但對面這個野蠻人有沒有分寸我就不清楚了?!?p> 蒙申狼耳朵又立起來,露出尖銳的牙齒,“說誰野蠻人呢?臭病秧子!”
夜奇·彭佩也真的憤怒了,于是他手中發(fā)動靈力,準(zhǔn)備就地與蒙申對決。
白梅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去當(dāng)和事佬,修煉館的管理人員也趕緊過來,趕走了圍觀的學(xué)生。
羊潯也準(zhǔn)備離開了,她還要去練習(xí)靈力,而且看別人家族的恩怨情仇……也挺沒品的。
然而沒想到轉(zhuǎn)身時余光一瞥,發(fā)現(xiàn)夜奇·彭佩的褲腿是有暗紋做裝飾的。
她停下來,不顧管理人員的勸阻,又盯著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那暗紋居然是文字。
據(jù)說夜奇家族不興修習(xí)靈力,也不興濫用靈器,而是相信“知識中自有力量”,如此看來還真是這樣的。
但這文字越看越熟悉,羊潯突然想起來,這不正是阿里梵生在課堂上曾寫在板子上的南巫國古文字嗎!
突然,她的胳膊被一個留了尖指甲的手抓住了。
羊潯嚇得轉(zhuǎn)頭看過去,是一個膚色蒼白的女孩子,看起來和夜奇·彭佩非常相像。
只不過她有著金色的波浪卷發(fā),眼眸透出淺淺的藍色。而夜奇·彭佩則是普通的黑發(fā)黑眸。
“這個女孩子好像對哥哥你很感興趣呢,看起來也比較閑,不如就讓她做裁判吧,這樣也就不用麻煩白會長了。”
白梅看過去,沒想到是羊潯。
夜奇·彭佩則是趕緊走向金發(fā)藍眼睛的女孩子,“露絲!不可以對別人這么無禮!還有,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要把發(fā)色和瞳色收起來!”
“為什么?”夜奇·露絲滿不在乎地摸了摸自己蓬松的金色波浪卷發(fā),“他們都沒有掩飾自己的黑發(fā),我為什么就要掩飾住我的金發(fā)?”
“因為這樣太顯眼了!父親明明告訴過我們……”
“是嗎,因為特別,就要掩藏起來?所以特別,是一件壞事嗎?”夜奇·露絲松開了拉著羊潯的手,把一顆糖剝開外皮扔進了嘴里,咀嚼著,一副我就要這么做誰要攔不了我的嬌蠻勁兒。
“抱歉,”夜奇·龐佩十分頭疼,對夜奇·露絲沒有辦法,只好轉(zhuǎn)過頭來對羊潯道歉,“我為我孿生妹妹剛才的粗魯行徑道歉。”
“啊,沒事,我沒事的,”羊潯愣住了,怪不得這兩人長得這么像,原來是孿生兄妹,“而且我覺得你妹妹說的沒錯,沒必要掩蓋住你們天然的發(fā)色和瞳色?!?p> “對吧,”夜奇·露絲一把摟過羊潯,“我早就說了,沒必要這么謹(jǐn)慎。”
隨后她伸出手,手掌心放了許多包裝皮顏色不一樣但都是方塊狀的糖,“吃嗎,我從我的國家?guī)н^來的軟糖,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水果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