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言抱胸蹲在希音面前,打量許久才再次開口
“我說阿音,咱們非他不可嗎?”
言語間意有所指,希音難得抬頭,神色不解地望著對方
“你們其實并不合適啊?!?p> 息言說完就急忙將雙手擋在胸前,以防希音忽然攻擊,見對方?jīng)]有動作后才松口氣繼續(xù)道
“第一,你是楚風(fēng)國的公主,他是大梁鎮(zhèn)南王的次子,從你們身份來說,根本就不合適?!?p> “第二,我接觸他不多,雖然每次見他,他都是一幅謙和有禮的樣子,但以我多年混跡風(fēng)塵的經(jīng)驗,他”
說到一半,息言停住,他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在臉上做了一個撕面具的動作,一字一句道
“本質(zhì)上是個冷酷且漠然的性子,并不適合做丈夫?!?p>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息言湊到希音面前,臉上難得有絲關(guān)心
“阿音,他終會回大梁的呀,那時候你怎么辦呢?”
希音搖搖頭,嘟囔著頭疼,抱著腿將臉埋在膝蓋中。
“等等!”
息言一手撐住了希音的腦袋。
他的力道不小,感到疼痛的希音怒視對方,抬手準備反擊。
可向來反應(yīng)敏捷的息言竟然沒有任何防備的舉止,他困惑盯著希音的額頭。
情形太過詭異,希音的手掌停在半空中。
息言不確定的問:“阿音,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頭上的胎記,是只有一花瓣吧?!?p> 希音伸手摸了摸額間的那抹胎記,點點頭。
“可是,它”息言有些猶豫,他指了指希音額頭,半晌才道“它好像長了一瓣?!?p> 希音本來并不相信,以為只是四哥的玩笑,可片刻后仍見對方一臉認真,且毫無撒謊之色,她立馬起身四處尋找鏡子。
“我一大男人,怎么可能有鏡子呢?”
息言跟在希音身后絮絮叨,看著快要把宮殿翻個底朝天的希音,他忍無可忍地拉著對方走到院中水缸處,指著水面道
“將就一下?”
也只能如此了,希音撇撇嘴。
希音彎腰時頭發(fā)順勢落下,息言急忙握住攏在自己脖子上,他也湊到水缸前,跟著對方看著水里的倒影。
希音摸了摸額間,覺得胎記處有些發(fā)熱。
倒影還是有些模糊,所以希音又低頭離水面近了些,這才看清。
一朵花瓣正從中心處緩緩展開,新生的花瓣和最初的那個成對鉤狀在額間展開,中間還有一點紅心在慢慢生長。
希音愣住了,一旁同樣看到過程的息言也啞然了。
“這是?胎記還會變嗎?”
聽著希音的問題,息言搖搖頭,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著息言搖頭,希音皺起眉,這是不知道還是不會。
忽然聞到一絲異香,希音吸了吸鼻子,追問息言
“四哥,你聞到了嗎?”
不僅聞到了,香味還很熟悉,息言腹誹道。
這和當(dāng)初希音出生時宮內(nèi)彌漫的異香一模一樣,甚至更加濃郁。
雖然他當(dāng)時只有四歲,可這香味就留在了他的記憶中。
兩人直起身子,發(fā)現(xiàn)院中早已凋落的君子蘭,海棠,仙客來依次綻放時震驚不已,像是看見一幅奇異花圖在他面前緩緩展開。
息言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封閉宮殿,他吩咐小花和侍衛(wèi)遣散宮人。
希音站在庭院中,她捂著胸口,感受到砰砰的心跳,覺得仿佛回到了初見蒼蟄時的情形。
他站在曲折長廊中,清風(fēng)吹過,陽光只照在他一側(cè)肩膀上,他另一半隱匿身形在陰影中,如同大梁的寫意墨畫般看不真切。
明明是初見,也看不清臉,可希音卻覺得定是可托付終身的男子。
是的,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