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南王世子結(jié)親的這日，給全涼城百姓都發(fā)放了喜禮，家家戶戶在門前掛上紅燈籠和紅絲帶，全城一派熱鬧情景。
小花給希音帶上鳳冠，放下前面的流蘇，正準(zhǔn)備蓋上紅蓋頭時，忽然被進(jìn)來的息封打斷。
看息封遣散屋內(nèi)丫鬟，希音和小花困惑地對視一眼。
“阿音！”
一人未到聲音先至，希音已經(jīng)聽出是誰。
她不可置信地朝門口跑去，恰好看見來人，希音撲在對方懷中，緊緊地抱著，淚眼婆娑道
“母后！”
“大喜的日子，就別哭了。”
低沉帶著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希音抬頭，看見父王已經(jīng)站在身旁。
他雖然說這這些話，可眼中卻是通紅。
“我說，”一人抱著五歲小孩插入兩人之間，語氣帶著渾不羈“希音能嫁出去，就是楚風(fēng)的幸事了，有什么好哭的呢？”
是四哥和小弟！
希音知道對方在逗自己，忍著淚意，只是抬手拍了下對方肩膀。
“阿姐，阿姐?！?p> 小弟看見希音鳳冠上的珍珠，好奇地伸手撥弄，幾乎將鳳冠弄歪，卻仍然樂不可支，不愿松手。
一直未曾說話的二哥息爾上前，他伸手?jǐn)r住小弟，將一個玉珠放在對方手上。
小弟果然乖乖玩起了玉珠。
“你們怎么來了？”希音抹著眼角問道。
“這么重要的日子，我們可不能缺席?！毕栃Φ馈按蟾绾腿艹楹灂r運(yùn)氣不好，留在了楚風(fēng)處理政事?！?p> 希音握著小弟肉乎乎的手，點(diǎn)點(diǎn)頭。
一家人圍在一起，竟然許久都相顧無言。
“來。”
希音被母親拉在梳妝鏡前坐下，見對方從袖口拿出一把木梳，希音認(rèn)出這是母親常用的那把。
楚風(fēng)國的風(fēng)俗，女子出嫁時，要有母親梳頭予以祝福。
希音的鳳冠被取下，看著鏡中母親認(rèn)真仔細(xì)的模樣，不知不覺眼中就又噙滿了淚水。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p> 母親哽咽著念著俗語，最后放下木梳，小心地給希音戴好鳳冠。
希音梳理好，起身面對一旁看著的家人，眼眶皆是通紅。
就連向來鬧騰的息言，此刻也是吸溜著鼻子，避開希音望向他們的目光。
“時辰到了！”外面有人催促。
楚風(fēng)王上前拿起紅色的蓋頭，給希音蓋好，道
“快去吧?！?p> 息封上前拉住希音，勸說提醒：“走吧。”
希音握著母親的手向前走，卻在門口，發(fā)現(xiàn)對方不再踏出一步。
她掀起蓋頭，不解地望向身后眾人。
“他們不方便露面，……”息封說道一半，不再說下去。
“阿音，我們，就送到這里。”
母后握住緊緊握住希音的手拍了拍，最后掩面扭頭，哽咽地說出這話。
希音紅著眼，扭頭看著父親。
“若是受到委屈，就回來。”父親說完，又?jǐn)Q眉道
“你也要收收自己的性子，不可再如以前般恣意妄為了。若是再胡鬧，我們也護(hù)不住你。”
希音點(diǎn)頭，任由息封拉著她，走到院子中時，忽然聽見小弟一聲啼哭。
他掙扎著，半個身子伸出來，朝希音伸手，不住地喊著阿姐。
腳步停下，希音轉(zhuǎn)身，提裙屈膝，竟跪了下來。
楚風(fēng)王和王后欲要上前攔住，卻又害怕驚動其他人，只能站在屋內(nèi)互相扶持著。
王后已經(jīng)泣不成聲，將頭埋在楚風(fēng)王胸前，不忍抬頭多看一眼。
希音看著幾位至親，聲音雖然哽咽，卻肺腑至深
“孩兒不孝，至此一別，怕是天高地遠(yuǎn)，
愿父母福體安康福壽綿綿，
愿兄長意氣風(fēng)發(fā)前路寬廣，
愿小弟此生無憂平安喜樂！”
希音痛哭失聲，她重重磕了三聲響頭，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起來，直到最后被小花攙扶著離開。
飛魚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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