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煙坐在床上,慢慢梳理著白淵因為剛剛洗完澡而有些蓬蓬的皮毛。
“這會兒睡覺的你,真是可愛啊,不過還是喜歡活蹦亂跳的臭狐貍?!闭f著她捏捏對方狐貍臉上的皮。
“早點醒來吧,你怎么能偷懶呢?”
她慢慢撫摸著白淵身上的毛發(fā),將他抱在懷里,不久就睡著了。
翌日,秦煙煙幾人下樓去吃早飯,本來喧鬧的大堂瞬間變得靜悄悄,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她們兩人。
秦煙煙沒當回事,只是芍藥有些不開心,一個個都當他們是殺神嘛?雖然她們昨天的確殺了很多…
秦煙煙笑著拍拍芍藥的手,坐在一張沒人的桌前。叫來店小二,要了三個菜。
周圍人觀察了一會兒,可能覺得對方?jīng)]什么威脅,便又熱鬧起來。
一會兒從屋外來了三個人,在秦煙煙兩人桌子旁坐下,等著店小二上菜。
其中一個大胡子男人問道,“這莫家得罪誰了?居然被人滅了滿門。”
“我聽說是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好像其中還有一個是當初被莫家趕出門的喪門星?!彼赃吜硪粋€大漢說道。
最后一個手執(zhí)折扇,身穿白衣的男子說道,“的確,據(jù)說他們有一頭可以化人的靈獸。”
“真的假的?。俊?p> 幾人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大堂的人都聽到了,許多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
“你們什么眼神!”那個大胡子臉看著旁邊桌的一個男人大聲喝道。
那男人沒說話,急忙低下頭吃早點。當事人就在他們旁邊,還說那么多,不曉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么。
秦煙煙聽著他們提到莫無心,拇指搓了搓食指側(cè)面,站起身來到三個男人身邊。
眨著大眼睛,拉拉白衣男子的衣袖,“大哥哥,這個莫無心是誰???”
本來白衣男子還不耐煩,但看到對方的面容后,笑得春心蕩漾。“你說莫無心啊,這延水鎮(zhèn)誰不知道。那可是莫家家主的兒子,只不過是庶子罷了?!?p> “那為什么說他是喪門星???”
“你聽我繼續(xù)說啊,他姨娘是莫家主最喜歡的妾侍,卻因為生他難產(chǎn)死了。他出生時,有高人說,此子天生就是來討債的,命硬,會克死身邊人。
本來莫家主沒有信,將人打發(fā)走了,但從他出生后,莫家的確開始事事不順,被鎮(zhèn)長家打壓,而且他們家的三長老一名大元師高手,也在外出任務(wù)中折損。各種壞事接踵而來,莫家差點就此沒落。
就這樣,莫家主把當時只有五歲的莫無心趕出延水鎮(zhèn)。不過,從那以后,莫家再也沒出過事,反而越來越好了。這才剛回來,就害得莫家慘遭滅門,還真是喪門星啊。”
男子說的津津有味,周圍人卻悄悄挪遠了些,就怕一會兒傷及無辜。
秦煙煙笑笑,回了自己桌子繼續(xù)吃飯。吃完,用帕子擦擦嘴,起身就要出門,路過旁邊桌子時對大胡子臉笑道,“叔叔,他們那眼神是告訴你,你說的人是我。不過滅莫家滿門的不是我們噢?!?p> 她危險的看著白衣男子,陰惻惻地道,“這位大叔,以后不要再讓我聽到心心是喪門星的話,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弄死你?!?p> 大胡子臉看著笑容天真的秦煙煙,聽著那甜美可愛的聲音,頓覺毛骨悚然。
“你,你…”
芍藥跟在秦煙煙后面,臉一兇,對著那三個壯漢道,“大男人不要隨便八卦。再說莫無心壞話,小心京都沈家不放過你們!”
周圍人聽后都莫名板起臉,究竟是秦家還是沈家?
等秦煙煙主仆兩人走遠后,大胡子臉回過神,“他娘的,兩個還不到四星入元的小屁孩,怕她們做啥子?!?p> 那會兒被他瞪的那個男人譏笑道,“那你怎么不和她大聲說話啊這會兒說有屁用?!?p> 大胡子臉一拍桌子,猛然坐起,板凳向后倒去,他怒視那男人大聲說道,“你想打架是不是!”
“來??!”
…
秦煙煙走在沒人的街巷,低著頭,看著青磚鋪成的路,時不時踢上一顆小石子。
芍藥默默地在后面跟著,看著前面一身藍裙的人,有些蕭條,莫名心疼。
“小姐,你猜我剛剛干什么了?”
“嗯?”
“我把鍋甩在沈家身上了,讓他們總是找家主麻煩?!鄙炙帩M臉得意,甩鍋一詞還是她跟秦煙煙學的。
秦煙煙淡淡的回了一聲,顯然沒什么興趣。“噢”
怕看見秦煙煙剛才的樣子,她又找其他話題,“小姐,你說莫家被滅滿門,是無心做的嗎?”
秦煙煙踢掉腳邊的石子,聳聳肩,“誰知道呢,說不定還是莫家的仇人做的呢?!?p> “也是哦?!?p> “芍啊,你說人為什么要活著?”
“為了…”芍藥撓撓頭,為什么要活著???
她再問:“你想活著嗎?”
“誰不想活著?”
“對啊,誰不想活著?可是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芍藥笑笑:“就是因為不想死唄,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小姐你今天這是怎么了?”
秦煙煙轉(zhuǎn)過身,淡聲道,“沒什么,突然想到的?!?p> 她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曾經(jīng)好像也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也好像沒問過。
但無論是為了什么,既然活著,就要好好活下去,她一定要變強。
秦煙煙又恢復了往日吊兒郎當?shù)哪樱ξ恼f道,“芍啊,咱們今天就動身去鳳鳴山吧,姐帶你去看日出?!?p> “…”小姐,我比您大。
芍藥點點頭,和秦煙煙出了小巷,去店里采買需要的物品。
“小姐,不再去莫家看看嘛?”
她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去了,不是說被滅門了?那還去看什么,有鬼怎么辦?”
“…”
兩人在天黑之前爬上了鳳鳴山,夜晚的山頂還有些冷,好在兩人帶的東西足夠。
秦煙煙將虛緲境的白虎放出來,守在篝火旁,她則抱著昏迷的小狐貍坐在懸崖邊,看著滿天繁星。
“淵淵,你看,星空真漂亮?!痹谌A夏已經(jīng)很少見到這么美得夜空了。
她趁白淵昏迷,不停地揉捏平日里對方不讓碰的尾巴還有耳朵。
手里捏著,暗自嘀咕,“跟別的地方?jīng)]什么兩樣啊,干嘛不讓我碰,小氣鬼?!?p> 處于昏迷的白淵,其實意識還是有一絲清醒的。此時,被人揉捏他比較敏感的地方,感覺整只狐都熟透了。平日里總偷襲他肚子就夠了,居然趁他不能反抗,襲擊他的耳朵!
這怎么可以!妖王的尊嚴何在?
那些地方他都沒有給那人摸過…
不過昨天聽到秦煙煙為了他給別人下跪,說沒有觸動那是假的。相處了這么久,他也清楚她是什么樣的人,總是笑嘻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其實內(nèi)心對誰都防備,總是隔著一層膜。而且自尊心極強…
估計連那些人都不可能為他做到這樣…
她還摸了他的耳朵和尾巴,好羞澀怎么辦…白淵被秦煙煙占著便宜,思緒早已不知跑到幾千里外了。
“淵淵,醒了以后都是人形吧?!蹦敲创蟮膬?yōu)勢必須要發(fā)揮作用啊。
她笑嘻嘻的摸摸白淵白色而又柔軟的肚皮,“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yīng)咯?!?p> 想想都覺得好期待啊。
白淵默默翻個白眼,專心修養(yǎng)被反噬的神識去了。
芍藥看著懸崖邊自說自樂的人,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白虎,“白蛋黃,你說小姐該不會傻了吧?”
要真是如此她可怎么和家主交代?。?p> 白虎抬起左爪沖著憂心的芍藥的腦袋就是一巴掌,“說了多少次,別叫吾白蛋黃。吾主人傻,爺不能欺負傻子,汝爺還管不了嗎?!?p> “…”
芍藥扭頭瞪向白虎,看著對方蔑視的眼神,還有瞬間變大一倍的身軀。本姑娘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看秦煙煙還是坐在那里不動,芍藥有些擔心,她是知道小姐總喜歡把事情裝在心里,誰也不說的。如今,白淵昏迷,小姐肯定很難過。
她默默嘆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