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聲不是別人,正是此時慢慢靠近凌父的凌珀發(fā)出來的,凌珀一步步逼近凌父。
坐在地上的凌父恐懼的后退,因為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凌珀,而是一個頭發(fā)散亂,發(fā)著女聲的怪物。
“你,你個逆子,你要做什么?你可要知道,殺父可是天族大忌,你可是會被踢出第九宮的!“凌父瘋狂的嘶吼。
凌珀聞聲停下了腳步。
“你,你個逆子,你生來就是庶子,日后也只應該唯唯諾諾,窩囊一輩子!”凌父見狀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指著凌珀罵道。
凌珀雖然是第九宮,可是不管怎么說,都是凌家的兒子,不管他再怎么氣憤,也不會殺了自己!等他恢復了之前唯唯諾諾的模樣,自己一定要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凌父這么想。
“父親啊,您還在奢望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凌珀回來嗎?”女聲尖銳而嘶啞的聲音讓凌父心頭一震。
“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父親??!”凌父癲狂的問道。
“這些問題,你到地獄去問吧!”下一秒,凌珀掐著凌父的脖子,凌父的腳慢慢騰空,臉色漸漸變紫。
正當所有人認為凌父會這樣死掉的時候,凌珀松了手。
“咳咳……咳咳……珀……珀兒,我的兒……放了父親……吧!父親對您不好……是父親的錯,日后我和你的母親一定會好好待你!如親生般待你!”凌父不斷求饒,一邊給自己親生的兒子磕著頭一邊后怕的后退。
“親生般?哈哈哈哈,難道我不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嗎?”此刻說話的是男聲的凌珀,此刻他的眼里含淚,有無奈,苦笑著。
“不不不!父親說錯了,應該是像對你哥哥一樣對你。”凌父害怕極了,這個怪物剛剛可是真的要殺了他啊。
“父親,我一生敬你愛你,為家族復興,忍辱多年,終是當上了天族第九宮,可是您還不滿意,在您們的心里,我永遠比不上凌毅的一根手指,自我出生起,您們便想殺了我,到了今天,您也想殺了我……”這些話聽起來多么的諷刺啊,凌珀一生都在為了凌家,可是,這個他一生尊敬的父親,卻一直想殺了他。
“我……我,我錯了,珀兒,你放過我吧!”這是凌珀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聽到珀兒,還是在父親貪生怕死的情況下說出來的。
“罷了!”凌珀揮揮手,轉身離開。
“多謝第九宮,多謝第九宮?!绷韪岗s緊磕了幾個頭,正當他準備灰溜溜的逃走的時候,一把利劍斬斷了他的手臂。
“你!”凌父的瞳孔因害怕而不斷放大,而斬斷他手臂的不是別人,正是手持他的佩劍的凌珀。
“父親啊,哥哥放過您了,還有我呢!”凌珀用尖銳的女聲說道。
凌父的佩劍因為被滴過第九宮的鮮血,所以可以被凌珀使用,而且滴了鮮血的靈器削發(fā)如泥。
“珀兒……不!是蕓兒,你已經砍了我的一只手了,放過我吧!”凌父捂著斷臂不斷求饒。
“放過你,好?。〉任覍⒛阍谖液透绺缟砩鲜┻^的虐全部做一遍,便放你走!”
凌父徹底的絕望了,這些年,他以打罵凌珀為樂,連家里的下人都不把凌珀當人,這數萬年來,他對凌珀施的虐若一次還清,那他還有命嗎?
“剛剛的那是出生時您想將我和哥哥掐死,而斬斷你的一條手臂是六千歲時你因哥哥偷吃一顆糖而打斷他的一條手臂!”
接下來凌珀捏住凌父的下顎,輕輕一扭,下顎錯位。
“這是哥哥長牙的時候,你嫌他丟了你的臉,笑著將他的下顎扭錯位?!?p> 凌父疼的發(fā)抖,凌珀卻沒有停下來,他手持凌父的佩劍在凌父胸口剜下一塊肉。
“這是心頭肉,哥哥和我無數次想看看你的心頭肉到底是長成什么樣,才會這么偏心!”
凌珀已經癲狂,她將心頭肉當著凌父的面踩在腳下,然后手中出現了72根粗釘,對著凌父的身上刺去,凌父被這72根粗釘定在了樹上。
“父親,你可記得,這72根釘是哥哥在繼位第九宮之后,您給他的大禮!”
“接下來,一切該結束了……”凌珀騰空飛了起來,展開雙臂,以第九宮的身份引來天雷。
凌父哪里挨得住天雷之刑,幾分鐘后便沒有了氣息。
對于凌父來說,數萬年前的天族大戰(zhàn)他沒參與,而今天,他卻死在了天雷之刑之下,這便是他的命。
凌珀緩緩落地,竟失魂落魄的對著凌父千瘡百孔的尸體走去,不一會兒,竟哭出聲來。
而此刻,從凌珀身體里竟分出一個女子來,女子心疼的看著凌珀,慢慢蹲下,扶著哭出聲音的凌珀。
待凌珀發(fā)泄過后,凌蕓也回了凌珀的身體,凌珀收回繩索,三人得以松綁,看著如此傷心難過的凌珀,三人陪著他將凌父葬在了這里。
“凌珀,你殺了父親,天族不會放過你,你和我們走吧!”夢炎瑩不想凌珀被處刑,便主動提出。
“罷了,該來的總會來的?!绷桤暌蝗缂韧钠降?p> “你不怕死,可是你要想想你的妹妹,你們是一體兩魂吧!”夢炎瑩看得出來,他們兄妹二人一體,凌蕓也是凌珀唯一的軟肋。
“好,我和你們走?!?p> 走到集市已是二日中午,唐時獄開了四間客房,四人圍在一間內商量日后的事情。
“凌珀,你和凌蕓是怎么回事?”
“這要從我和凌蕓出生說起……”
數完年前,凌毅四千歲,凌母再度懷孕,凌父三次請?zhí)鞂m里的神醫(yī)把脈皆說是龍鳳胎,而那時,凌毅已被凌家人寵壞。
“我不要……我不要弟弟和妹妹!”凌毅在地上打滾,無論什么人前來相勸,都沒辦法使他停止哭泣。
“乖,毅兒,娘只愛你一個人,妹妹生下來便是給你當玩伴的,等你們長大了,妹妹便可以作為丫鬟服侍你?!绷枘笇櫮绲目粗煌?藓暗牧枰?。
“那弟弟呢!”
“弟弟可以給你當馬騎,當仆人使喚,等你哪天厭倦了,娘再找一個最丑的人族將你妹妹許配給他?!绷枘覆粩喟矒崮暧椎牧枰愕那榫w。
“弟弟不可以!弟弟只能死!”這是年幼的凌毅說的話,最可怕的不是他有這么邪惡的想法,而是凌父和凌母居然同意了……
按照天族的十月,凌母臨盆的日子到了,凌父花大價錢找好了神醫(yī)和產婆,并給予那些沒有道德的神醫(yī)額外的價錢,讓他們封住凌蕓的神智,使其逆來順受,不受抵抗,一輩子淪為凌毅的侍女。
而凌珀,生下來,掐死他,再將他夭折的消息傳出去,這是他的命!
而就在凌母臨盆那日,肚里的兩個小生命卻發(fā)生了變化。
凌父和凌母沒有想到,其實他們的話語,兩個小生命都在聽。
妹妹,你躲進我的身體里吧!我保護你,若我沒有被掐死,那么你也就活了下來!
這是他對她說的話。
后來,他在母親的肚子里吃了他的妹妹,從此,一體兩魂,妹妹永遠活在他的保護下……
凌珀生下來要面臨的便是被掐死的命運,可能是兩魂一體的力量,也可能是保護妹妹的責任感,他活了下來。
而那一天,剛剛死里逃生的凌珀卻被哭紅眼的紈绔兄長用燙紅的鐵狠狠的在心上烙下了一個印記,那個時候,他還不會說話,只能哭,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哭,哭了,妹妹便會有危險……
凌珀慢慢的長大,家人極度的偏心,使他從小活的小心翼翼,六千歲的他便格外成熟,可是那時的他相當于人族的五六歲,再怎么成熟,他也只是一個孩子,凌毅每日都有糖吃,而他,卻不知道糖是什么滋味的。
“……哥哥,我想吃糖……”妹妹的請求和渴望使得他對于糖格外憧憬。
那一日,凌毅吃著一顆果糖。
“呸!這糖是人族來的吧!真難吃。”凌毅將糖吐了出來,用腳踩了幾腳,然后轉身離開。
這一切被凌珀看在眼里,待凌毅走開,凌珀迫切的撿起那顆糖,不顧上面的沙子,吞了進去。
妹妹,這就是糖,你吃到了嗎?很甜……
“來人??!凌毅偷吃我的糖!”凌毅不知何時站在了凌珀的身后。
“毅兒,怎么了?”凌母和凌父匆匆趕來。
“娘,這個下賤胚子,他偷我的糖!”
“……這是你吐出來的……你不要了……”
“住嘴!”凌母給了年幼的凌珀一巴掌。
“我不管,我吐出來也是我的!”凌毅無理取鬧著。
“你個逆子,你竟然學會偷了?!绷韪冈捯魟偮洌銓⒘桤甑氖执驍?。
凌珀一聲不吭,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妹妹。
從那天起,凌家的下人也知道了這個名分上的二公子,其實什么都不是。
傍晚,沒有一個人關心凌珀,只有妹妹陪在他的身邊。
”哥哥,對不起……”
“沒關系……”凌珀咬牙忍著疼痛,他不想妹妹擔心。
“很疼吧!“凌蕓慢慢從凌珀的身體剝離出來,慢慢蹲下,扶著保護他的哥哥。
“不疼,糖很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