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查爾湖9
“原來的嫂子?”莫娜臉上笑容消失,很是疑惑,“什么原來的嫂子?鴻哥哥已經(jīng)成親了?”
“現(xiàn)在是還沒有,不過很快皇……”緊急停住,一瞬間徐悅蘭身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冷汗,“天后土在上,我哥哥這么好的人,肯定很快就會定親成婚了。”
“你說得對,鴻哥哥那么好,肯定很快就會成親了。”莫娜嘆氣,十分郁悶。
“對了,既然咱們已經(jīng)和寧朝簽訂了和約,咱們又將有新的王,莫娜你和新王一起到寧朝,去見徐將軍,就可以親自向他提親了?!笨甥愄嶙h道。
徐悅蘭驚訝地看著她,原來她也會說寧朝語言。
仿佛感覺到徐悅蘭視線里的疑惑,可麗解釋道:“我和莫娜是很好的朋友,當時她學寧朝語言的時候,我就同她一起學了?!?p> “你的寧朝語說得很好?!毙鞇偺m從來不吝嗇夸獎。
可麗不好意思地笑了。
“蘭姑娘,不如你選我爹做王吧,我爹做了王,我就是狄戎的公主,就可以嫁給鴻哥哥了?!蹦扰d奮地說,這個點子越想越覺得精妙,她肯定能嫁給鴻哥哥了。
莫娜的聲音不小,她說的是寧朝語,狄戎中卻有懂兩國語言的多嘴之人將這話傳給了其他人,頓時,適才還歡聲笑語一片熱鬧非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徐悅蘭。
“今天才剛比完,時間太倉促,新王繼位,怎么著咱們也得安排慶祝呀。我想呀,就明天,我給可麗和烏馬主持婚禮,然后宣布新王?!?p> 眾人想想也對,今天時間倉促,環(huán)境也簡陋,確實要尋個好機會來說。
在狄戎人觀念里,請客吃飯,最重要的就是喝酒。徐悅蘭表明明天婚禮再宣布新王,對于眾人來說,自己明天能否脫穎而出,最重要的就是今晚上這酒,能不能陪好。
當下,原本指望著輕松一下的徐悅蘭,被人層層圍著敬酒。
歡樂之后,徐悅蘭暈暈乎乎地被楊曜徳扶回氈帳。
“殿下?!睅ね猓姷絻扇诉^來的周羿朝兩人施禮。
“周大哥,你好呀?!毙鞇偺m朝周羿笑著揮手。
周羿皺眉,不滿地看著楊曜徳,“殿下不該讓姑娘喝這么多酒。”
楊曜徳苦笑,這豈是他能阻止的。
“我扶她進入休息,你去取些熱水來?!彼愿赖?,扶著徐悅蘭要進去。
“誒,周大哥來,我還有事問你呢?!毙鞇偺m叫道。
周羿正要去取水,聞言只得跟進氈帳,“姑娘有什么事?”
“我讓你盯著蠻矍,他們去干什么啦?”徐悅蘭白皙的臉蛋此刻也是紅通通的,乏力地靠著楊曜徳,一雙同樣泛紅的眼睛看著周羿。
但其實,這會兒她的眼前是模糊的,她的思維卻無比清晰……嗯,清晰地很直白,一條直線通到底,沒有了任何拐彎的地方。
周羿以眼神詢問楊曜徳,他不認為這是說正事的好時機。
“不許看他,是我在問?!毙鞇偺m不悅地揮開楊曜徳,但同時腳下一個踉蹌,又靠回去了。
楊曜徳朝周羿搖搖頭,“你去取水來?!?p> “是?!敝荇嗳缑纱笊?,立即轉身出了氈帳。
“你干嘛?周大哥是我爹給我的人,他得聽我的,不許你吩咐他?!毙鞇偺m一拳捶在楊曜徳胸口,不過這時候她的拳頭也是軟綿綿的。
“好,我不吩咐他?!睏铌讖皂樦澳闾上滦菹??!?p> “我不躺!”徐悅蘭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但是她自以為劇烈的掙扎其實和小奶貓差不多。
“好好,不躺?!睏铌讖噪S口答應著,倒了茶水遞給她,“來,喝點茶水?!?p> “不喝茶,要喝酒,我們喝酒?!毙鞇偺m一臉嫌棄地推開茶杯。
“這不是茶,就是酒,滿飲此杯。”
“好,喝?!毙鞇偺m大喊一聲,端起茶杯爽快地喝完。
“再來一杯?!彼龑⒈舆f出,豪邁大喊。
“好。再來一杯?!睏铌讖源饝纸o她倒了一杯。
一杯一杯復一杯,待得周羿將溫水送到,徐悅蘭已經(jīng)單手握著杯子躺在床上,嘴里還嘟噥著“再來一杯,滿飲此杯”之類的酒話。
“我照顧她,你出去?!睏铌讖詫⑺玫骄挖s周羿。
“屬下去尋一個女子來照顧姑娘?!敝荇嗖辉赋鋈?,是說這兩人是未婚夫妻,但掛著一個“未”字,就得防備這人對如今人事不省的姑娘干壞事。
“這營地里只有莫娜和可麗可以信任來照顧蘭蘭,但她們兩人這時也喝醉了,沒有人能來照顧?!睏铌讖越忉屩呀?jīng)取了毛巾為徐悅蘭擦拭臉上沁出的汗水。
周羿默然,確實這營地里女人就那么幾個,十根手指都能數(shù)過來,這些女人中,又只有莫娜和可麗是真正的能夠信任的人,除開她們兩個,別的人不熟識,誰知有沒有壞心思呢?再則剩下的男人之中,這樣說來,也確實只有楊曜徳才是最適合照顧她的人。
“我就在門口守著?!敝荇嗾f完,警告地瞪了楊曜徳一眼,轉身出去。
楊曜徳搖頭,有必要這么警惕他嗎?在外人看來,他們是未婚夫妻,婚事既定,該有的尊重就一定會有,何況兩人如今更私下定了約定,做多余的事情只會適得其反。
他將毛巾清洗了,又替她擦了擦通紅的雙頰,還有同樣汗?jié)竦碾p手。
他沒有接觸過太多女性,但偶爾聽到哥哥們在一起玩笑,說起女子,總不脫細白嫩滑幾字,而她的臉,但是符合這幾個字,可是手,軟軟的,虎口和指尖卻有硬繭。
一個貴族女子,手帶硬繭,恐怕不會有人信吧。
握住她的手,摩挲著上面的硬繭。沙漏里,細沙規(guī)律地泄下,他趴在床邊,沉沉睡去。
塵埃落定,徐悅蘭一夜好眠。
清晨醒來,第一個感覺便是手被什么壓著的,偏過頭,她首先看見楊曜徳頭頂?shù)氖l(fā)玉冠。而壓著她的手的,正是他的頭,或者說,是他趴在床邊,以手為枕,而她的手,正握在他的手中。
皺眉,抽手,他也醒了。
徐悅蘭翻身下床,就著墻角已經(jīng)冰涼的清水洗了手臉,讓自己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楊曜徳則拉開簾子,讓守了一夜的周羿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