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沐因舉著酒壺傻傻的望著月亮時,還浮在空中的黎火倏地睜開了雙眼,那是雙怎樣的眸子,原本深藍色的瞳孔變淺了,晶瑩的好似夜里的貓的眼睛,額頭中間那枚碧綠的葉已然融入體內(nèi),皮膚依然是好看的小麥色,帶著靈氣的笑臉看著沐因酒氣朦朧的雙眼,“噗”的一聲笑出了聲。
沐因聽到響聲晃動了下腦袋,眼皮乖巧的垂著,坐倒是坐的端正,嘖,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黎火低頭看了看掌心,體內(nèi)似乎有兩種奇怪的力量,被咬破的指尖早已愈合,咋覺得變長了,黎火輕輕滑動指頭,一抹淺淡而透明的光華瀉出,這是?靈力?
我有靈力了,哈哈,我有靈力了。
黎火緩緩的落下,奔向了沐因,一把抓住沐因的肩膀,看到沐因心不在焉的樣子,黎火撇撇嘴,不甘心的晃了晃傻哥哥的身體,沐因的額頭撞得自己生疼,揉了揉已經(jīng)紅了的一塊,再看看沐因半點沒事的頭,有點氣。
黎火看了看沐因手中的酒壺,一根根修長的指頭將酒壺攢在手心,小黎火將它們一根根扒開,不就是酒嗎,看你醉成這樣,我也喝。
咕嘟咕嘟,幾大口酒水流入了胃中,媽呀,好辣,好燙,這么沖的東西居然有人愛喝?咦,怎么有兩個傻哥哥,嘿嘿嘿……
黎火一下子也笑得像沐因一個樣,晃悠著晃悠著腦袋嘭的一下磕在了沐因頭上,于是,兩個家伙齊刷刷的向后倒去。
黎火的小臉剛好埋在沐因胸前,直到晨曦微亮……
用袖子擋住陽光,轉(zhuǎn)醒的沐因有點糟,我上面的這只是啥,?。坎煊X到不對勁的沐因猛的爬起身。
這……這……
沐因抓了抓頭發(fā),無奈的轉(zhuǎn)過身去。
過了一會,黎火睜開眼,發(fā)覺自己四腳朝天的躺在沙土上,旁邊是端著手,站著看向遠處的沐因,白皙的脖子上似乎浮現(xiàn)出可疑的紅暈,黎火看了看便收回了直愣愣的目光,甩了甩暈乎乎的頭,“沐因,我再也不偷喝酒了,這么難喝?!?p> 沐因瞥了眼地上那小子,“好喝?!?p> “???不好喝不好喝?!?p> “好喝?!?p> “不好喝。
“好喝?!?p> “不好喝?!?p> “不好喝。”
“好喝啊?!睍r間靜止了兩秒,黎火騰躍而上,勾住沐因的肩膀,“你耍我。”
“嗯。”
“你你你……你給小爺?shù)戎?。?p> “哦?!便逡驈椓藦棽淮嬖诘幕覊m,扭過頭來,微挑著眼,“我等你哦?!?p> 這可是你說的,黎火彎腰,一把抓起一捧沙子,朝沐因拋去,沙粒在空中散落成完美的弧度,沐因很輕松的轉(zhuǎn)了個圈,便躲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漠上留下了兩人不羈的笑聲,漠上公子如妖如玉……
沐因其實感覺自己肯定活了夠久的了,久到睡了一覺長河就變成了沙地,然后莫名其妙被黎火撿到,跟這個還沒自己歲數(shù)零頭大的少年竟沒有絲毫的代溝,也真是緣分??!
“干什么呢,快跟上來,這么些天沒回家,阿爹阿娘可不會擔心壞了吧!”
好……
“阿娘,阿娘?!?p> 屋內(nèi)婦人身體一顫,“小火,我的小乖乖誒,可回來了。”
“嗯,阿娘,我覺醒血脈了,我有靈力了,我厲不厲害?阿娘可知我有何血脈?”
這時,黎火阿兄黎大海挑著柴進了屋,憨憨的笑著,“阿弟啊,咱阿爹阿娘可從不想著咱倆非得出人頭地,你一生平平安安多好?!?p> “好了好了,告訴阿娘,小火有多厲害?”除了沐因,沒人看到,婦人微垂著的眼瞼下有多么的惴惴不安,又隱隱有一絲期許。
“好像叫什么天機……唔唔”婦人閉上了眼,雙手緊緊捂住黎火的嘴巴,心中五味雜陳。
黎火掙脫開阿娘的手臂,“阿娘,怎么不讓我說了?阿娘,咋還哭了?。俊笨粗矍皨D人濕潤的眼角,沐因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什么從心中一閃而過,卻怎么也抓不到。
不對勁。
“沒事,阿娘只是太高興了,可惜你阿爹還沒回來,答應阿娘一件事好不好?”
“???嗯,阿娘你說?!?p> “盡量不…不要用你的天機血脈好嗎?此道逆天,萬不可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可知?”
“知道了,阿娘,可我還有一種血脈啊?!崩杌鹫A苏Q?。
“什么!”
屋里三人禁不住一同喊了出來。
大機緣啊,果然,天機所附,萬里無一。
“黎火,你可愿隨我修煉?”沐因揚起了嘴角,“不做師徒,做知己,可好?”
“好。”黎火看著逆光站著的沐因,美的恍若謫仙。
沐因看著眼前的小子,一身樸素的衣袍,遮不住的是如歌的風姿。
縱星河漫漫,一壺濁酒喜相逢,歲月如歌,踏月隨風……
黎火有時候想,其實人也很容易滿足,就像現(xiàn)在跟沐因在樹上看星星一樣,有我愛和愛我的人,有家,有可以保護的人,有東西吃,有地方睡,哪怕只是天為被地為席,也樂得逍遙自在……
或許是接受了傳承,黎火眉眼間多了些穩(wěn)重與成熟,天機天機,看的不是過程,而是結(jié)果,所謂嗜欲深者天機淺,嗜欲淺者天機深……只要這天不惹我,我亦不會惹它!
但若天……我……
沐因側(cè)了側(cè)頭,問:“在想些什么?這般出神?”
無事,“在想你?!崩杌饠D了擠眼睛。
漆黑的夜掩住了沐因的耳尖的紅暈,以及那眼角的笑意,“嗯。”
雖然知道你有心事,但此刻,更好的是陪伴。
“阿火?”
“嗯?”
“你可知靈境、魄境、魂境、心境之上是什么境界嗎?”
“哈哈哈哈哈哈,那還有什么境界??!都成仙了吧!”
“那仙界之上可還有界域?”
“不知,傳承中也沒提到?!?p> 沐因嘆了口氣,似乎總有個什么地方,讓自己心很疼,這里,沐因摸了摸胸口,受過傷吧。
“現(xiàn)在還會渴嗎?”黎火挑了挑眉。
“好多了,一天不喝水也沒太大問題。”
嗯,所以究竟發(fā)生過什么?好想,知道你的過去……
神界,云龍淵。
“找到他了嗎?”王座上傳來一陣雌雄莫辯的聲音。
“沒……沒沒沒……”底下那道身形害怕的蜷著,抖的舌頭都伸不直了。
“嗯?”
“啊啊啊……啊啊,可…可能在…在人間道……”
“嗯?既然知道,為何不給本座去找?!甭曇糁袏A雜了些冷漠
“嗯嗯……嗯,這就…這就去。”說著,便連爬帶滾的向門外跑去。
“等等?!?p> “啊…啊啊啊。殿下可還有…有什么吩咐?”
“他身邊的那人,殺了。”
“是?!睉说哪侨擞旨贝掖业幕仡^。
“暗一。”
“殿…殿下?!?p> “我有這么可怕嗎?”
姑奶奶喲,您這哪叫可怕,可怕這么可愛的詞用來形容您,還真是侮辱了這個詞喲。
高座上的那位陷入了沉默,待到暗一走后,自嘲著笑了笑。
呵,你可知?
我能讀龍心。
將斗篷放下,僅依稀能夠看到那張小巧的臉上半面戴著面具,而露在外頭的桃花眼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傲與冷冽。
這次,看你往哪兒逃……
一年了,黎火與沐因仍是每天日出而出,日落而歸的日子,看炊煙裊裊升起,一念生,一念滅……殊不知那夕陽的余暉當真浮現(xiàn)了一絲血色。
昨日帳外樹,今朝換沙山。舉臂問蒼穹,此處可有仙……
零星一團子
又是團哥碼字的一天,哈哈哈,希望大家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