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推杯換盞至深夜,劉福才離開李府。翌日劉福便離開泉州港,順著揚子江而上。
殷年看著眼前的二哥,已經(jīng)不再像當初銳氣外放,變得壓抑且不茍言笑,這便是經(jīng)歷了戰(zhàn)場的人。
“二哥,我要回鄢城去了?!?p> “回鄢城后去哪?”
殷牧看著眼前的三弟,雖然有太多想說的話,但從嘴里只能說出這句話,他不想他為自己擔憂,戰(zhàn)場上的事一句不提。
“梁先生來信推薦我入春后到京城太學入學?!?p> “何時回鄢城?”
殷牧問道,兩天前越國驃騎將軍袁成闊讓使者來巨巖關請求停戰(zhàn),云將軍便同意停戰(zhàn),殷牧從云將軍處聽到一個消息,封國水軍大勝,將越國皇帝與在越國京都的文武百官俘獲,致使越國停戰(zhàn)。
“三天后吧!肖伯傷勢漸好?!?p> “聽肖伯說,最近你在鍛煉身體,你從小體質(zhì)弱,鍛煉身體適當就好,別強求,遇險那事就不要放在心上。”
“二哥,我知道,但是我這副身體強壯些還是要好些。”
對于二哥的關心,殷年心里暖暖的。
“最近這段時間可能不能送你,回家給母親帶個好,還有父親,我短時間不能回家,還有去了京城聽梁先生的話。”
殷牧本想三天后送三弟,但那時自己在巨巖關城墻上,也許沒辦法來送三弟,“三弟你進屋,我有東西給你帶回去給父親?!?p> “這都是上次剿滅夜梟軍的功勞換的,拿回去給父親。”
殷牧把一個箱子放在桌子上。
“二哥,這些還是你留著吧!留著以后找嫂子用?!?p> 殷年想到二哥這年紀也該成家了。
”這事還不到時候,現(xiàn)在并不著急,我們倆離開家已經(jīng)四年,沒能留在雙親眼前,已經(jīng)是種罪過,大哥也不在家中,這幾個月就要你多陪陪父母他們。你去京城后,以后又只有他們自己照顧自己?!?p> “那好吧,二哥也要照顧好自己。”
殷年看著眼前的二哥,眼睛有些酸,離開家時他才十六歲,這一切是為了家人們?yōu)榱怂幸粋€光明的未來。
“等下我寫封信,你帶回去?!币竽琳f著朝書桌走去,開始下筆。
京城已經(jīng)開始準備盛大的凱旋儀式。
朝堂上,趙勉已經(jīng)得知巨巖關和樓云城的越軍都停戰(zhàn),說是要用白沙城換回越國皇帝與越國皇胄百官,還有兩位將軍的妻兒老小。
現(xiàn)在的趙勉等待就是劉福護送越國皇帝來到京城。同樣有些人想拉劉福站進自家隊伍里。這些在今天大殿上表現(xiàn)得一目了然。
“陛下,這次大勝功勞在于劉將軍,有這樣的指揮能力的將軍使我們大封的福氣?。≡副菹挛灾厝??!?p> 丞相王鐘逸出班贊揚水軍都督劉福,眼睛瞄了一眼兵部尚書陳寬。
“這些朕已經(jīng)考慮過,不用丞相提醒!”皇帝輕聲說道,他明白丞相的意思:“陳愛卿,你怎么看?”
“臣以為,劉福將軍在本戰(zhàn)中的確戰(zhàn)功卓著,可也不可忽略其他兩處戰(zhàn)場的將士,還有丞相所講有些片面,戰(zhàn)爭還尚未結束,陛下還不能過早定功?!?p> 兵部尚書陳寬出班應答。
“的確,戰(zhàn)爭尚未結束,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這一切朕自有定數(shù)。”
“陛下英明,雖暫時停戰(zhàn),可恐越軍有變,邊關還需加強警備?!?p> 兵部尚書陳寬想了想奏答道。
“朕還得到消息,夏國重兵屯于邊城拒馬城,張庚傳回消息與夏國交涉并不理想,所以朕以為這夏國邊境需要加派軍隊,以防萬一,這些陳愛卿去安排?!?p> 皇帝將得到夏國動向告知群臣,一場戰(zhàn)爭還沒結束,另一場戰(zhàn)爭又要到來,這對趙勉來說已是重大考驗,對將士、百姓同樣如此。還好另兩個國家雖有夏國般狼子野心?,F(xiàn)在他們卻陷在草原八部的漩渦中無法抽身。
“臣,領命!”
兵部尚書陳寬領命,現(xiàn)在這場戰(zhàn)爭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很艱難,這夏國雖國力無越國強盛,趁機摻一腳一貫是他們的作風。
“眾愛卿可還有奏表?“
趙勉輕聲說道。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表,關于明春開年太學入學之事,臣覺得應暫時停止太學生入學。“
禮部尚書孫伯易出班,因為最近太學生在京城鬧的很厲害,對當朝官員各種攻擊。
“朕倒覺得沒必要,入學照舊。如無其他可奏便退朝吧!”
趙勉對于太學生入學推遲這事沒有商量的余地。趙勉知道最近太學生鬧的有些厲害,但還不至于停止納太學生入學。
朝堂上無人出班,內(nèi)侍尖聲在大殿上回蕩: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跪俯于地。
皇宮甬道,禮部尚書孫伯易快步追上丞相王鐘逸,兩人一起向?qū)m外走去。
“王公,我聽聞劉福此次在越國可不太安分,還將越國皇宮洗劫一空,恐對停戰(zhàn)不利。王公可發(fā)現(xiàn)今日朝堂陛下好像更傾向兵部那些人。”
禮部尚書孫伯易見四周無人便輕聲對丞相王鐘逸說道。
“伯易啊,劉福做的很好,有如此決策老夫佩服,他與泉州太守李云關系雖然較好,卻還尚未表明站位,我們還可一試,還有對于今日陛下如此,肯定與他去到巨巖關戰(zhàn)場有關,也可能與云升有所關聯(lián)?!?p> 丞相王鐘逸思索道,對于劉福這樣的將軍來說,他是想要拉攏,他們文臣集團與武將集團有些隔閡,但那些武將從未正眼瞧起過水軍,這次水軍大勝肯定會在他們那些武將中攪起些風浪。讓劉福站在他們這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王公,像云升,李云,這些十年前的改革派余焰,看來我們不得不防,我最近聽說梁凌遠回京了,恐怕他們還想如先帝時再燃一回!”
禮部尚書孫伯易結合最近陛下對他們的態(tài)度和那些改革派的消息來看,他們已經(jīng)與陛下有接觸了。
“哼,回來有什么用,他又未在朝堂之上?!?p> 丞相王鐘逸對于這些改革派倒沒有多少反應,當年先帝有改革之心,國家卻無改革之力。上面制定改革,下面實行起來卻是相反的效果,改革派便引起朝堂的不滿,那些改革也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先皇仙逝后,那些改革派便被打壓。
“也是,他們還想翻起風浪是不可能,但那些太學生最近有些鬧騰,他們行事有那些人的影子。”
禮部尚書孫伯易皺著眉頭說道,他今日對陛下的試探看來,陛下好像很支持那些太學生。
“哼。一群沒長毛的少年而已?!必┫嗤蹒娨菀荒槻恍?,一群小孩子以為自己是朝堂大官指點江山。
兩人很快走出皇宮,各自上了自家馬車便回了府。
御書房里,趙勉看著先皇時期的改革八法,自從上次遇見梁凌遠后,自己就有些想認真去了解那次失敗的改革??粗粗w勉眉頭緊皺,這八法如果實行,封國便可以稱霸五國。為何實行下去后,卻還不如原來...
“哥哥,在看什么?”
趙齡兒趴在桌上,兩顆寶石般的雙眸盯著趙勉。
“齡兒,沒看什么?”
對于自己這個神出鬼沒妹妹,趙勉太無可奈何。
“哥哥,出宮都不帶齡兒!上次還說帶齡兒一起出去玩,哼,哥哥一點都不講信用?!?p> 趙齡兒眼里帶著嬌嗔責怪。
“齡兒啊,上次哥哥是有要事外出的,不能帶著你,等局勢安定了,哥哥說到做到。”
趙勉寵溺地輕輕刮了刮趙齡兒鼻子笑著說到。
“那拉鉤!”趙齡兒喜笑顏開,伸出小拇指說到。
“拉鉤!”
趙勉伸出拇指與趙齡兒拉住一起,兩兄妹笑得很開心。
夏國朝堂上,夏國皇帝耶律洪,側躺于皇位上,看著大殿上的封國使臣張庚開口說道:
“你既然知道朕要出兵,為何還來見朕,就不怕朕砍了你!”
“既然在下剛到大夏時,陛下沒有下令殺我,在下便覺得我們兩國還有轉(zhuǎn)圜余地。”
張庚毫無懼色,他昨日剛得到從國內(nèi)的消息,越國已經(jīng)停戰(zhàn)。對于想做麻雀的夏國來說,應該不是個好消息吧。
“你還真不怕?”
耶律洪輕輕一笑,朝殿外招了招手,兩個全副武裝的殿前侍衛(wèi)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