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露出破綻
蘇慷晉從袖中拿出一張封皮和一塊銅質(zhì)牌牌恭敬的遞給了肖儒。
“大人請過目?!?p> 肖儒接過后,只是沖沖掃了眼那牙牌,變放在了一旁的楠木桌上。他從封皮里拿出告身,仔細看了幾遍后,確認無誤才把這兩樣東西又還給了蘇慷晉。
“你后日隨本官一同進宮面圣?!?p> “進宮面圣?”
蘇慷晉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詫異,按大梁國的任職流程,五品以上的京官才須進宮面圣,她這區(qū)區(qū)六品,什么時候也需要進宮了。
肖儒見蘇慷晉有些不明白的模樣,他是笑非笑的說道:“看來你去衛(wèi)城太久,到忘記這規(guī)矩。進宮面圣,一則,還需陛下親至過目,這二則嘛,也需要進宮謝恩,三則嘛,就是你這三年都在衛(wèi)城,這央洲城大大小小的官也都升官的升官,離任的離任,所以認認人,都察院雖然是監(jiān)察百官,但也得分清誰生誰熟,你說是不是?”
蘇慷晉臉上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說道,“下官明白了?!?p> 肖儒瞇著眼睛笑了笑,“蘇大人果真是陛下賞識的人,真可謂孺子可教也,既然已明白,那蘇大人就先回吧。”
“那下官就先行告辭了。”蘇慷集現(xiàn)在真是巴不得趕緊走人,他又像肖儒行了禮,這才推出了正堂。
蘇慷晉沒想到,剛才這肖儒說的一番話中,其含義盡然是在讓她盡快選靠山,他都還沒站在朝堂之上,就已經(jīng)有人開始拉攏與他,看來這大梁國朝堂之上怕已經(jīng)分成了幾個派別了。
出了吏部,此時已過了巳時,街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街道兩邊各式各樣的酒樓飯館,也都坐滿了人。
蘇慷晉憑著記憶,穿過了一條小巷子,巷子口很窄,每次只能容納一人經(jīng)過。
蘇慷晉一邊走,一邊摸著巷子口兩邊的墻壁,鼻頭竟是有些酸澀了起來。走到巷子口的盡頭,外面又是一陣人聲鼎沸,巷子口的正對面,赫然有一戶紅瓦白墻的宅院。
宅院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四四方方的,里面是一間兩進兩出的宅子。
蘇慷晉站在院子外面,沿著這白墻走到了院門口。她目光上移,只見屋檐下的牌匾上,赫然寫了白府二字。
她眼神一暗,雖然來是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備,但親眼看見往日與大哥一起生活的宅子變成了別人的,她心中依然有些難受。這宅子就像這牌匾的的白府二字一樣,陌生了起來。
蘇慷晉又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這才轉(zhuǎn)后又走進了巷子口。
“客觀,您里面坐?!?p> 蘇慷晉一進來香滿樓,就有些后悔。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頗有點后悔剛才的沖動。
她摸了一下身上的錢袋子,袋子里基本上就只有不到二兩的碎銀子,這只能在香滿樓吃上一頓飯,但也只是一頓飯而已。若想吃上好的,少說也的三兩銀子起步。
店小二見這剛進來的男子,一身白衣長衫,外間套的馬褂也是上好的料子。且容貌也是頂頂?shù)牟诲e,怎么會是個沒銀子吃飯的。
香滿樓的生意一向都挺好,一樓是大堂,二樓全部是雅間,三樓全部是客房。因此,這香滿樓的店小二眼光也都是毒辣的,誰有銀子,誰沒銀子,一眼都能看出來。
只是這次,居然看晃了眼。
“誒,客觀,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見這客官進來剛坐著,也不說句話,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問道。
旁邊的鄰桌上都坐著人,明顯聽見了這邊店小二不耐煩的聲音,也都側(cè)目過來。
蘇慷晉表情未變,目光清冷的瞥了身前這店小二一眼,“一盤松子桂花雞,一盤芙蓉碧玉根,再給燙上一壺清酒。”
他一口氣連說了兩個菜一壺酒,心里已經(jīng)算過,這些都是她上輩子常吃的幾個菜,總共要多少銀子她心里也甚是清楚,最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錢袋里的銀子恰好可以付這兩菜一酒。
店小二見他終于點了菜,剛才皺起的眉頭,立刻就被撫平了。
他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大聲朝著廚房喊道,“一盤松子桂花雞,一盤芙蓉碧玉根,一壺清酒。”然后又對著蘇慷晉說道:“客官,一共二兩銀子?!?p> 蘇慷晉依舊一臉平靜如常,她點了下頭,從錢袋里摸了半天,直到店小二的臉即將黑下去時,才摸出來兩定碎銀子他。
等店小二離開了后,蘇慷晉這才心中一痛,這唯一的最后二兩銀子就都給用了,她今晚怕是又要與那叫花子搶地睡覺了。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來,蘇慷晉來不及感概這菜與上輩子有何不同,直接到了一壺酒到杯中一飲而盡。
連飲三杯酒后,她猛然察覺到背后似乎有人正在看著自己。她回頭看去,背后卻是空無一人。
“香滿樓的二樓雅間里,容煜才剛換下昨日穿的黑色金絲蟒袍,穿了見月牙色的長衫正與人飲著酒。此刻,雅間的門并沒有關上,容煜自然而然的看見了樓下大堂里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他勾了一下嘴角,這蘇慷晉越看,越覺得和三年前的蘇慷晉不同了。若是以前,他是絕不會來這香滿樓里吃飯的,而且,根據(jù)他掌握的資料,這蘇慷晉應該是從不喝酒的,可如今居然一口氣連著喝了三杯,有趣......
“王爺這是在看誰,居然能看這么久?!?p> 容煜對面正坐著一人,此人容貌雅致,一身鵝黃色常服,腰間系了一根白色花紋的腰帶,頭發(fā)只用一根發(fā)簪盤起,更好的襯出了一張白凈俊美的臉龐,看上去倒真是公子人如玉。
而此人,正是蘇慷晉早上剛見過的央洲城知府周仲彥。只是他此刻倒與早上有些許不同,他眼神之中精光一片,少了平日里見到的遲鈍模樣。
周仲彥順著容煜的目光轉(zhuǎn)身一看,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
“蘇慷晉?!彼麉葏鹊驼Z,“此人不是從不喝酒的嗎?”
“是不是很有趣,本王倒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容煜目光微冷,臉上的表情依舊在笑,可眼底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