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英笑了笑,然后就去按手里拿著的眼鏡腿的加號圖標。
按了幾下也沒反應(yīng)。
“怎么回事?”張煥英覺得奇怪。
“喂,我說什么加號減號,只是個圖標而已,想太多了你們?!标惼G已經(jīng)戴起了眼鏡,笑呵呵的說道,全然忘記了剛才自己摸黑過來時的扭捏作態(tài)。
說完,他就神經(jīng)大條的去按戴著的眼鏡圖標。
“哎?哎哎?我收回剛才的話,有用,太有用了。”陳艷興奮的叫了起來。
“快,你們都戴起來?!彼叽僦渌恕?p> 張煥英把眼鏡還給了胡舍,胡舍戴上后沒有猶豫,去按左邊的加號圖標,按下去的時候沒什么感覺,是個觸摸鍵。
胡舍驚奇的發(fā)現(xiàn),只要你每按一下觸摸鍵,眼前的景象就多一種顏色,再按減號,顏色就少一種。
這,這也沒陳艷說的多有用啊,不過是多了些色彩而已,多看幾遍也就不覺得新鮮了。
“這有什么用啊?”張煥英問道,其實他是在問顧男。
顧男搖搖頭,看都沒看他一眼。
胡舍覺得既然有眼鏡,那么會不會有類似耳機的東西,畢竟這里那么黑,還那么吵。
于是他獨自在四周查看了起來。
這里空間本來就小,很快他就檢查完了,他所謂的檢查無非就是看看這里還有沒有其他東西,顧男是第一個和他想到一塊去的,也不廢話,檢查起了墻壁,那可是夠細心的,幾乎是一磚一瓦的檢查??上Ф际前踪M功夫。
看著兩人白忙活,一直處于孤立的肖尋蹤突然說道
“你們是在找耳機嗎?”
顧男扭頭看著他問。
“你怎么知道是耳機?”
“瞎猜的,好吧,我在房間的桌子上看見了一副耳機,你們沒仔細檢查過自己的房間嗎?你們有危機感嗎?還是你們根本就覺得過完日程表上的一個星期就能回家了?”
肖尋蹤的語氣滿是嘲諷。
這種陰陽怪氣的問句簡直讓陳艷抓狂,他啐了一口說。
“當你的隱形人不好嗎?話真多。”
肖尋蹤冷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張煥英拉了拉陳艷說。
“少說兩句,咱們可是要一起熬過一個星期的?!?p> “兄弟,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早就揍他了?!?p> 是個人都看得出他不是給張煥英面子,而是不敢拿肖尋蹤怎么樣,所以只能自己找了個連臺階都不算的土溝下,俗稱給自己挖坑。
第六次尖叫噪音來襲,每個人都已經(jīng)習慣了,用手指堵住耳朵,可是這次不一樣,胡舍因為剛才按了加號鍵,在他眼里,整個世界一共有四個顏色,黑,白,紅,藍。
而此刻,這些顏色代表的是,黑色的墻壁,白色的地面,顧男穿著的外套是紅色的,藍色的是張煥英的破洞牛仔褲,僅此而已。
噪音結(jié)束后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可是事情的發(fā)展并不想他們想象的那么順利,在噪音結(jié)束的幾秒后,最多五秒,整個房間開始傾斜。
向右邊傾斜,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噪音結(jié)束后的后遺癥,腦子有點暈而已,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顧男,她說了一句話。
“趴下,護住腦袋,房間在移動。”
這時人們才反應(yīng)過來,所幸傾斜的速度不快,肖尋蹤冷哼一聲借著傾斜的力度滑向墻壁,也就是說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趴在地上,而是選擇向右移動,在還能自主行走的時候跑到墻壁邊上,這樣就算傾斜的再厲害,他還有墻壁支撐,除非房間會翻跟頭,或者像個天平一樣會左右不停的大幅度傾斜。
胡舍看見肖尋蹤的反應(yīng),覺得是個辦法,他也想照著去做,可剛跑幾步,傾斜的速度加快,他直接摔倒,快速滑倒了墻壁上,背脊傳來一陣疼痛。
其他人是趴著的,在大幅度的傾斜下,紛紛滑到了墻壁上,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房間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很高的斜坡,地面十分的光滑,要想爬到坡頂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只能保持著現(xiàn)在的位置,祈禱房間不要再發(fā)生變化。
“怎么會這樣?”陳艷捂著被撞疼的臀部發(fā)出質(zhì)問。
“應(yīng)該是眼鏡的問題,為什么偏偏發(fā)現(xiàn)眼鏡后就發(fā)生了這件事?!睆垷ㄓ⒒卮?。
“你的意思是?”顧男追問。
“怎么說呢,就好像鑰匙一樣,你打開門才能進入一個房間,眼鏡就是鑰匙,我們應(yīng)該是觸發(fā)了什么東西才會這樣。”
顧男若有所思的說。
“這么說,如果這里還有其他東西,只要我們發(fā)現(xiàn)了,情況很可能會發(fā)生改變?!?p> “沒錯,我就說這個意思?!睆垷ㄓ⒖戳祟櫮幸谎邸?p> “草草草!又動了!”陳艷大叫著想要抓住墻壁,因為房間開始向反方向傾斜,這次的速度非常快,原本在底部的五個人一下子就來到了最高處,然后滑向底部,就像坐海盜船,只不過他們可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而且傾斜的幅度可是比海盜船要大,幾乎快要成為垂直了。
“不行啊,如果再來一次,我們就要摔下去了,不是滑下去那么簡單?!睆垷ㄓ⒄Z氣里充滿了焦急。
“我們必須找到下一個東西?!鳖櫮姓f。
“你們剛才不是找過了嗎?什么都沒有啊?!标惼G扯著嗓子喊道。
“天花板。”顧男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天花板?
才說了幾句話,房間又開始反方向傾斜,如果一直如此循環(huán),他們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摔死。
“有完沒完!”陳艷大吼一聲然后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自由滑行。
“我的眼鏡!”張煥英突然驚恐的喊了一句。
胡舍看見他的眼鏡不小心掉落,經(jīng)過自己身邊時胡舍下意識的想去接住眼鏡,就差那么一點點,眼鏡啪的一聲摔成了兩半。
“你們小心,我現(xiàn)在什么也看不見,就怕撞在你們身上。”張煥英提醒著其他人。
“管好你自己吧?!毙ほ櫪湫Φ?。
再一次的撞擊讓胡舍喘不過氣來,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幾個回合。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一個個狼狽不堪。
如果按照顧男所說的東西在天花板,想要拿到手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房間變化得太快了,你最多跑出幾步就得摔回來。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姚選易身上,希望他不會白費那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所謂的新人類就此嗝屁,所以房間的變化應(yīng)該會很快停止并恢復原樣。
肖尋蹤是這樣想的,但他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大家,因為他覺得其他人同樣會想到這一點,只是時間問題,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證自己在一次次的撞擊中不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也不知過了多久,十分鐘,十五分鐘?總之,房間停止了左右傾斜,恢復原來的模樣,幾個人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著,顯然是傷的不輕。
“這是整人模擬還是情景模擬?疼死我了?!标惼G罵罵咧咧的扶著墻站了起來。
幾個人緩過勁也都相繼起身,就這么折騰了一會兒,胡舍感覺自己身體都散架了,特別是關(guān)節(jié)處,沒次撞擊他都下意識的縮成一團,這樣一來膝關(guān)節(jié)和肘關(guān)節(jié)最先受傷,要不是有幾次自己調(diào)整了身位,用背部去迎接撞擊,可能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我的眼鏡壞了?!睆垷ㄓ⒄f。
“我也是?!鳖櫮械母f道。
不過她很快就又拿出了兩幅眼鏡,那是林文獻和左友言的,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那么多的時候,他拿了一副給張煥英,自己戴上一副。
胡舍的眼鏡倒是沒壞,他仔細的打量著整個房間,這樣沒來由的變化是他們無意間觸動了什么,還是姚選易那個王八蛋躲在微型攝像頭后面悄悄啟動來看他們笑話的,不管是什么,他只希望到此為止。
很幸運,接下來什么都沒發(fā)生,就這樣在房間里呆著,直到時間結(jié)束。
幾人迫不及待的走出情景模擬的房間,出來時胡舍走向旁邊的知識海洋房間,張煥英看見了開口勸阻說。
“門鎖著,我看過了,就在咱們剛進入情景模擬時,我出去過,就是想看看旁邊的門能不能打開?!?p> 沒人愿意再多說話,直接坐在了地上,那白煙應(yīng)該早就消散了,胡舍看見之前張煥英立在高處的牌子還在,看來沒人來過。
肖尋蹤起身朝自己房間走去,他的背影有些搖晃,胡舍看見他的右手在滴血,這才想起檢查一下自己,看看有沒有哪些地方傷得太重,所幸都是些輕傷,這里的輕傷也只是相對于別人的情況來說。
另外幾個躺尸般動都不動一下,過了一會兒顧男一臉倔強的勉強站起身,突然一下子沒支撐住,又坐回了地面。
“哈哈,老妹,你是哪里人?”陳艷非常爽朗的問道。
“本地人。”顧男輕聲回答。
“做什么工作的?家在哪?多大了?”陳艷緊追不舍的問。
對于這一連串的提問,顧男選擇無視,甚至都沒看陳艷一眼。
陳艷哈哈大笑緩解尷尬,然后扭過頭看著胡舍問。
“兄弟,你呢?”
胡舍惜字如金的回答道。
“本地人,二十歲,無業(yè),露宿街頭?!焙竺鎯牲c是他瞎說的,因為他不想和別人說太多自己的事,包括這些基本信息。
陳艷點點頭,剛想說話,就聽張煥英在一旁問他。
“陳哥,這樣叫你沒問題吧,現(xiàn)在正式介紹,我是個畫家,養(yǎng)不活自己的那種,二十六歲,和一個朋友合租,在南街那片老樓里,我是Z市人,不知道陳哥是哪的。”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沒大你幾歲,不太習慣別人叫我哥,我是S市人,跑長途的,我和你說,來之前我交代過媳婦,如果我兩天內(nèi)沒回去就報警,地址她是知道的,所以你別太擔心,沒準明天咱們就能出去了?!?p> “巧了,我也是這樣交代我朋友的?!睆垷ㄓ⑿χ鴵蠐项^。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啥都聊,胡舍在一旁聽得想睡覺,他偷偷看了眼顧男,發(fā)現(xiàn)她正靠著墻壁休息,由于身體有些部位十分疼痛,她不得不用一種十分怪異的扭曲姿勢,看著就像個麻花。
看她閉著眼睛,胡舍趁機多看了幾眼,臉龐堅韌,嘴巴很有彈性,一頭短發(fā)增加了些可愛的氣息,她其實是個很有成熟韻味的女人,不管是氣質(zhì)還是樣貌。
“兄弟,別看了,她是不會喜歡你的?!标惼G突然拍了一巴掌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嚇了一跳。
胡舍有些惱羞成怒,回頭怒視著陳艷,想都沒想就說出一堆臟話。
“你特么話真多啊,我想看那誰就看誰,你管的著嗎,頭腦簡單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除了長得壯點你還有啥用,吃屎去吧廢物,垃圾………”
所有人都驚呆了,特別是被罵的陳艷,他只是想著開個玩笑拉近一下感情,沒想到被兜頭一頓臭罵,就在陳艷準備組織語言反擊的時候,胡舍的表現(xiàn)讓所有人對他有了一個全新的定位。
這家伙是個神經(jīng)病啊。
胡舍揮舞著拳頭,而他的目標則是旁邊的一團空氣,眼神惡狠狠的,緊咬著嘴唇,臉上還有前幾天自己揍自己留下的淤青。
想都不用想,胡舍肯定是和暴怒人格吵起來了。
其他人是不知道這點的,都傻眼了,還是顧男最先想到一種可能。
“難道白煙還有效果?”
陳艷一聽,心中的怒氣頓時消退了,他看著面前這個胡亂打著王八拳的帥氣小伙,不由得朝四周看了看,很是擔心的說。
“咱們先離開吧,我來控制住他?!闭f完就要上前抱住胡舍。
可是下一秒,胡舍便恢復了正常,他扭過頭來看向陳艷,陳艷冷不丁的被這個帶著戾氣的眼神嚇到,不由得停住了動作。
“我沒事?!焙岬恼f道。
張煥英走上前,小心的詢問。
“你真的沒事。你還記得剛才自己在做什么嗎?”
“我不是傻子?!焙嵴f了這么一句,然后轉(zhuǎn)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其他人看著他的背影,走路一瘸一瘸的,看來在那么多次的撞擊中,傷到了他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