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很遠(yuǎn)便能在大漠之中看到那片綠洲之中佇立的高大城墻,筑城的材料像是黃沙,在太陽的光輝之下閃閃發(fā)光。城墻圍著一大片湖泊,綿延幾十里,城墻之下是一條碧綠的胡楊林帶,宛如金石翡翠。掛著些巨大角獸頭骨在城頭的城門外,站著四名身穿黑衣的家丁,家丁們見了燕凌雪,連忙的彎腰拱手向她行禮,進(jìn)了城門便是一座幾十丈高的府邸,府邸依湖而建,用了三十二根十幾丈長的角獸長牙做承柱,長牙穿過飛檐,向四周突著,發(fā)著寒芒,令人生畏。整座府邸,竟全是用耐火的紅木筑城,有八角四層,每層每面,都刻上了面目猙獰的鬼頭魔神。
燕凌雪與阿福剛走進(jìn)府邸來到獨(dú)孤城的大殿,便見到了背對著他倆的燕蒼城,燕蒼城身著一襲黑袍,黑袍上用金絲繡著祥云,看起來華麗無比。
“爹,女兒回來了?!毖嗔柩χ嗌n城的背影開心的說道。
燕蒼城轉(zhuǎn)過身板著個臉對燕凌雪說道:“你還知道回來呀,爹還以為你留在中原有了意中人就不回來了。”
“拜見城主?!卑⒏澭笆值?。
燕蒼城擺了擺手,示意阿福收起行禮。
“看來這消息傳的真快?!毖嗔柩\笑了一下,說道。
“說吧,此次回來所謂何事?”燕蒼城依舊板著一張臉,他的內(nèi)心依舊接受不了他一手帶大的掌上明珠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
燕凌雪大步向前挽住了燕蒼城的胳膊,她撒著嬌說道:“爹,女兒就不能是回來看看您嗎?”
“呵,你這丫頭對你爹我可沒這么上心,你就別拐彎抹角了?!?p> “知女莫若父啊,爹,我此次回來是想找我們獨(dú)孤城去沙漠上搜尋毒蝎的人問個話?!?p> “毒蝎?”燕蒼城看著燕凌雪,疑惑的問道。
“青吟姐姐在崆峒派發(fā)現(xiàn)了來自我們沙漠的毒蝎,而華山派的二弟子正是被那假冒的毒鏢給毒死而后栽贓于女兒的?!毖嗔柩┧砷_了挽住燕蒼城的手,一本正經(jīng)的對燕蒼城說道。
“看來雪兒你傳喚青女去中原一點(diǎn)都沒錯,這毒蝎換做別人可不一定辨別得出來?!毖嗌n城面露一絲笑意,但神色還是十分的嚴(yán)肅。
“那是自然,我魔教使者出手必定能有所收獲?!?p> “阿姐,阿姐,你回來了!”
聞聲過去,一個約摸八、九歲模樣長的白白凈凈五官端正的小男孩朝著燕凌雪高興的跑了過來。
“風(fēng)兒你是不是又長胖了?兩個月不見,臉圓潤了不少啊。”燕凌雪笑著捏了捏顏凌風(fēng)的臉,將他摟在了懷中,此時的燕凌風(fēng)身高只到燕凌雪的腰腹部處。
“阿姐你與阿福都不在,好東西都是我一人獨(dú)享,自然是胖了呀?!毖嗔栾L(fēng)抬起頭望著燕凌雪,奶聲奶氣的說道。
“小少爺,您真好意思說?!卑⒏?粗嗔栾L(fēng)笑著說道。
“阿福,我給你留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就等著你回來我們一起玩?!?p> “什么東西?”阿福兩眼放光的看著燕凌風(fēng)。
“呆會兒你便知道了?!闭f罷燕凌風(fēng)便神秘的笑了笑。
“阿福,你怎么還像個孩子似的?風(fēng)兒多大你多大?”燕蒼城看了一眼阿福,裝作一副略帶嫌棄的模樣。
“城主,阿福覺得像個孩子一樣多好啊,無憂無慮?!卑⒏χ嗌n城說道。
燕蒼城輕瞟了一眼阿福說道:“跟著雪兒出去了一趟長本事了,都敢頂嘴了。”
“城主,阿福不敢?!卑⒏_B忙低下頭,生怕燕蒼城責(zé)罰他。
“爹,大事要緊,趕緊的將獵門之人傳喚過來?!毖嗔柩┛粗闆r有一些不妙,連忙的轉(zhuǎn)移著話題。
燕蒼城看了一眼燕凌雪,又對著門外大聲的說道:“來人,將獵門之人都傳喚過來?!?p> 這獨(dú)孤城分為生門、奇門、獵門、毒門四大分支,生門之人專以培訓(xùn)去往中原各地的探子,奇門之人則是練就獨(dú)孤城上乘的武功以用來保衛(wèi)獨(dú)孤城,獵門便是抓捕天下毒物,毒門專以制毒用于各種兵器以及藥物。
當(dāng)年的顏蒼城是以毒門出生,掌握了制作奇毒之法,又練就了奇門最上乘的武功,最終平定四門之爭,成為獨(dú)孤城的城主。
燕蒼城示意讓阿福將燕凌風(fēng)給帶了下去,畢竟他歲數(shù)還小,不必參與獨(dú)孤城之事。
午時還未到,穿過了遠(yuǎn)離巴郡的樹林后,楚之珩與石云飛就要在此分道揚(yáng)鑣了。
在分岔路口前,石云飛有些不舍的對著楚之珩與莫子殊說道:“之珩兄、子殊,我們就要在此處各走各的路了?!?p> 楚之珩溫和的說道:“回衡山路途遙遠(yuǎn),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莫子殊十分不舍的說道:“唉,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云飛兄,思卿姐姐,子殊會想你們的?!?p> 顏思卿笑了一下說道:“子殊,我們也會想念你的?!?p> “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相見的?!笔骑w知道因嚴(yán)之齊與衡山派弟子的死因,他與楚之珩必定過不了多久就會聯(lián)手。
顏思卿看了一眼楚之珩,她有些猶豫不決但還是開了口對楚之珩說道:“之珩哥哥,去往昆侖山的這一路上思卿對你多有打擾了,思卿祝愿你與燕凌雪二人能夠圓滿。”
莫子殊驚奇的看了一眼顏思卿,沒想到就幾日不見,這顏思卿居然就變了個模樣。
“多謝顏小姐的祝愿?!背窨粗佀记錅睾偷恼f道。楚之珩想著既然這顏思卿已經(jīng)想通了,那么石云飛的機(jī)會便也來了,如此甚好。
石云飛看到顏思卿此時已然是將楚之珩給放下了,他笑著對顏思卿說道:“師妹,我們走吧?!?p> 顏思卿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就將拴在馬匹上的韁繩朝著右邊的道路拉扯了一下,只見馬匹便朝著右邊走了過去。
“后會有期?!笔骑w笑著對著楚之珩與莫子殊說道。
“后會有期?!背衽c莫子殊一同回答道。
此時的兩路人一路北上朝著華山方向趕了回去,一路南下朝著衡山趕了回去。
一刻鐘過后,獵門的莊門主便帶著手下之人走進(jìn)了大殿內(nèi)。
“屬下拜見城主,少城主?!鼻f門主帶領(lǐng)著獵門之人對著燕蒼城與燕凌雪彎腰拱手道。
“不必多禮?!毖嗌n城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起身。
“少城主從中原回來了呀,不知此次回來便傳喚我獵門之人所為何事?”莊門主面帶著敬意的問道。
“既然莊門主快人快語,那本小姐也就直說了,近半年來,你們獵門之人去抓捕沙漠毒蝎之時,可有何異樣?”
莊門主想了想,便回答道:“除了如今旱季已到,毒蝎數(shù)量大不如雨季,其余的沒什么異樣。”
“你門下之人可有人發(fā)現(xiàn)過其他人來逮捕過毒蝎?”
莊門主轉(zhuǎn)身過去,對著門下之人厲聲問道:“可有?”
眾人皆搖搖頭,不敢開口。
“本小姐已在別處發(fā)現(xiàn)了有人用我沙漠毒蝎制毒殺人陷害我獨(dú)孤城,如若被本小姐知道了你們有誰之情不報,本小姐便將你們整個獵門給處死,如若今日有人想起來那么一點(diǎn)事情并說出來,本小姐便放了你們獵門一條生路。”燕凌雪看著眼前的獵門之人,滿臉威嚴(yán)的說道。
燕蒼城站在燕凌雪的身后不做聲,算是默許了燕凌雪說的話。
莊門主聽了燕凌雪的話,連忙對著門下之人大吼道:“還不給我都好好想想,我獵門之生死就握在你們自己的手上。”
過了片刻,獵門中終于有一人發(fā)出弱弱的聲音,說道:“稟報城主,少城主,約摸三個月前小人夜間在沙漠之中捕抓毒蛇時,瞟到過有二人身穿夜行衣正在尋找著什么東西,只不過小人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了一條極為罕見的響尾蛇,一時之間太過于專注,就并未理會?!?p> “捕蛇確實(shí)是要高度專注,可你這專注也讓我獨(dú)孤城蒙上了不白之冤!”燕凌雪朝著說話之人怒瞪了一眼。
被燕凌雪瞪過之人嚇得趕緊的低下了頭,此時的他站在原處瑟瑟發(fā)抖。
“如若當(dāng)時你及時稟告,我們殺了那二人,便不會有后續(xù)之事,來人,將他拖出去處死?!鼻f門主厲聲說道。此時他若不先發(fā)制人處死他門下之人,只怕整個獵門都會受到牽連。
還未等說話之人開口求情,燕凌雪便大聲說道:“慢著!”
“少城主可是不滿意這個處決?”莊門主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看到之人可有看到你?”燕凌雪問道。
說話之人連忙搖搖頭,說道:“小人藏的極為隱蔽,他們并未看到小人?!?p> “行吧,那處死到不必了,從此刻開始起你便盯著那毒蝎看是否有人來捉取,一旦你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有可疑之人便立刻的告知城主,還有你們整個獵門,都給本小姐盯緊了!”燕凌雪心里想到,如若不是那捕蝎之人制毒殺了楚之珩的師弟栽贓于她,楚之珩也不會找她尋仇,那一切的一切就都不可能了。
“謝少城主不殺之恩!”說話之人連忙跪下朝著燕凌雪磕頭道謝。
“屬下遵命。”莊門主與一眾獵門之人恭敬的對著燕凌雪回答道。
“如若再有下次,便是你們獵門滅門之時,都給本城主記住了!”燕蒼城冷冷的說道。
“是,城主!屬下們定當(dāng)牢記?!北娙斯笆执舐暤某兄Z道。
燕蒼城擺了擺手,獵門眾人便退下了大殿。
燕蒼城看了一眼燕凌雪,他像是覺得有什么異樣的對著燕凌雪說道:“雪兒,你變了,如若是以前,這獵門之人今日怕是都會受到處罰,而你卻放過了他們。”
燕凌雪對著燕蒼城笑著說道:“爹,女兒出去了一趟也算是有所成長,懂事了一些嘛。”
“只怕你是因?yàn)樵在E你之人讓你遇到了那臭小子,你才仁慈了一回吧。”燕蒼城白了燕凌雪一眼,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燕凌雪笑了笑,她輕聲對燕蒼城說道:“真是知女莫若父呀,那,沒什么事女兒過兩日便再次前往中原去了?!?p> “去干嘛,急著去見那臭小子?你這丫頭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了。”燕蒼城有些吃醋的說道。
“哎呀,女兒只是去查明真相還我獨(dú)孤城一個清白,對了,還有衡山派被偷襲之事爹應(yīng)該也聽說了,我燕凌雪可不能讓獨(dú)孤城蒙受不白之冤呀?!?p> “有青女與阿福便可,你不用再去中原了。”燕蒼城試探著說道,他想看一看那華山派的大弟子在燕凌雪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不,女兒一定要去,老實(shí)告訴您吧,女兒就是要去找那楚之珩?!毖嗔柩┼街?,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沒了他便不行?”
“不行?!?p> “好吧,爹也攔不住你,但爹還是勸你一句,正邪不兩立,除非那臭小子可以拋卻華山派大弟子的身份與你在一起。”
“我不愿他為了我拋棄自己原有的生活,就這樣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燕凌雪眼神中帶著幾分堅定。
“唉,爹看你注定要吃苦頭。”燕蒼城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娘親當(dāng)初跟著爹來到孤獨(dú)城不也過得很快樂,琴姨娘說,娘親臨死前對您說這一生之中最開心日子的便是與您在一起的三年?!毖嗔柩┮贿呎f著一邊眼底開始泛著紅,她的娘親如若不是因?yàn)樯畷r難產(chǎn),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沒了。
“好了好了,你與那臭小子之事爹不管?!毖嗌n城拍了拍燕凌雪的肩安慰著她。燕蒼城知道他的女兒每次提起自己的娘親便會很難過。
“謝謝爹?!毖嗔柩┛粗嗌n城松了口。便又挽住了燕蒼城的手臂撒著嬌。
“喲,這是誰呀,我們燕大小姐竟然舍得從她的情郎身旁回來了。”
燕凌雪聞聲看了過去,只見司鷹一臉笑意的從大殿之外走了進(jìn)來。
“司鷹拜見城主?!彼菌椬叩窖嗌n城的跟前對著燕蒼城拱手道。
“這里只有雪兒,你便不用行禮?!毖嗌n城隨和的說道。
“司鷹哥哥,你可別胡說,我此番回來可是有正事的?!毖嗔柩┞杂行┫訔壍膶χ菌椪f道。
“你這個丫頭片子能有什么正事,一定是為了那楚之珩的事情才回來的吧?!彼菌棽恍嫉恼f道。
燕蒼城白了一眼燕凌雪說說道:“連司鷹都知道你的小心思?!?p> 燕凌雪故意的放慢語速對著司鷹說道:“他當(dāng)然知道了,也不知是誰特地跑到我跟前去教我如何……”
“咳咳。”司鷹有些心虛的輕咳了兩聲來阻斷了燕凌雪繼續(xù)要說下去的話。
燕蒼城看了看有些心虛的司鷹,又看了看此時停住嘴的燕凌雪,于是他便嚴(yán)肅的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本城主?”
“沒有,城主您想多了?!彼菌椷B忙說道。
燕凌雪裝作一副坦蕩的模樣對著燕蒼城說道:“爹,女兒確實(shí)沒有什么事情瞞著您?!?p> 燕蒼城一臉神氣十足的說道:“不說是吧,好,雪兒你不準(zhǔn)踏再出我獨(dú)孤城半步,什么時候說什么時候?yàn)楦副惴拍愠鋈フ夷浅粜∽印!?p> 燕凌雪看著司鷹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道:“司鷹哥哥,雪兒也是沒有辦法,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只能出賣你了?!?p> “賣吧,你隨意?!彼菌棢o奈的擺了擺手說道。
燕凌雪淡然的說道:“爹,女兒與楚之珩在一起司鷹哥哥可是從頭到尾都知情,他還親自跑到楚之珩面前去試探了楚之珩一番?!?p> “就這?”燕蒼城不屑的問道。
燕凌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說的全是真話。
燕凌雪沒有說出司鷹是如何教她將楚之珩給弄到手的司鷹已經(jīng)放下了心,畢竟這要是被燕蒼城給知道了非得氣死他。于是他便低下頭對著燕蒼城拱手道:“司鷹求城主責(zé)罰與我,畢竟司鷹沒有對雪兒的事加以阻攔?!?p> 燕蒼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這雪兒的性子哪是你能夠攔得住的?!?p> “司鷹謝城主不責(zé)罰。”司鷹抬起頭說道。
司鷹一抬起頭燕凌雪便朝著他笑著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像是在對司鷹說著我怎么可能會出賣你呢?
大漠的落日余暉撒在一寸一寸的黃沙上,也灑在獨(dú)孤城那一片綠洲之上。
獨(dú)孤城內(nèi),燕蒼城一家人正坐在飯桌前其樂融融的吃著晚膳。燕凌雪坐在燕凌飛的身旁各種挑逗著燕凌風(fēng),一旁的燕蒼城與琴姨娘都樂呵呵的笑著。
“雪兒此次回來過兩日就又要走?如此舟車勞頓身體上怎么吃得消?”琴姨娘一臉關(guān)切的說道。
燕凌雪客氣的說道:“琴姨娘不必為我擔(dān)心,我吃得消?!?p> “阿姐是為了早日見到你的心上人吧?”燕凌風(fēng)偷笑著說道。
“為何連風(fēng)兒都知道此事?”燕凌雪突然面帶一絲羞澀的說道。
“準(zhǔn)是我與你爹講話時他在門外偷聽到的?!鼻僖棠镄χf道。
燕凌風(fēng)得意的說道:“對呀,誰讓爹爹和娘親說話不關(guān)門?!?p> 燕凌雪用雙手揉捏著燕凌風(fēng)的臉頰,寵溺的說道:“你這個小偷聽賊?!?p> “阿姐,你這么兇看上你的人怕是吃了豹子膽吧?”
“兩個月沒有挨打皮癢癢了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吊在這獨(dú)孤城得城墻之上打一頓?”燕凌雪白了一眼燕凌風(fēng),專門嚇唬著他。
“阿姐,我錯了,你快多吃點(diǎn)。”燕凌風(fēng)連忙的認(rèn)著錯,此時的他一副慫樣。
“雪兒,這一路要多加小心吶,要不要再多帶幾個人保護(hù)你?”燕蒼城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不必了,有阿福一人便可,再加上爹親自為我準(zhǔn)備的火焰鏢,足夠了?!?p> “過兩日爹送你出關(guān)?!?p> “不必了,送我出城門便可,您要是一到那玉門關(guān),中原武林可不又要提心吊膽了?!毖嗔柩┬α诵?,調(diào)侃著燕蒼城。
“那好吧?!毖嗌n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同意了燕凌雪說的話。
“阿姐,你能不能帶我也出去玩呀?”燕凌風(fēng)側(cè)著小腦袋,期待的問著燕凌雪。
燕凌雪白了一眼燕凌風(fēng),說道:“呵,帶你?你做夢去吧。”
“爹爹,孩兒什么時候才能像阿姐一樣去中原玩?”燕凌風(fēng)對著燕蒼城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
“待你的武功和你阿姐一樣厲害了你就可以去了?!鼻僖棠锎葠鄣目粗嗔栾L(fēng)說道。
燕凌風(fēng)嘆了一口氣,他用一副憂郁的樣子說道:“唉,做小孩子好難呀?!?p> 燕凌風(fēng)的話惹得在場的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燕蒼城看著眼前的一雙兒女覺得自己甚是幸福,至于十年前他追求的那江湖霸主之位他早已看得云淡風(fēng)輕了。
五日后,華陰城內(nèi),下過一場秋雨后的天氣變得涼爽了些許,清風(fēng)拂面,撩人發(fā)絲。街道兩旁的攤販大聲的吆喝著,他們想趕著在天黑之前將所售之物盡可能的多賣些出去。
楚之珩與莫子殊二人牽著馬匹大步的在街道中穿行著,二人欲在天黑之前趕回華山派。
“大家看一看呀,上好的瑪瑙珠釵……”
聽著一旁攤販的吆喝,楚之珩不自覺的朝擺著形色各異的珠釵瞟了一眼。他定住腳步仔細(xì)端詳了片刻后便拿起了一枚用金絲穿繞紅瑪瑙作簪頭、金子鏤空成鵲銜珠模樣作底的珠釵。
攤販看到楚之珩拿起了這枚珠釵,他趕緊的笑著說道:“公子好眼力啊,這枚珠釵名為鵲橋仙,是我家娘子精心打造而出?!?p> 楚之珩輕笑一聲,說道:“鵲橋仙,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p> 看著這枚珠釵楚之珩不禁想到燕凌雪那日夜里在鶴舞山莊一襲紅衣面帶紅妝時那傾國傾城的模樣。這珠釵的寓意也與他二人十分的相配,只要彼此心意相通便可,其他的都無所畏懼。
“大師兄,這枚珠釵你是要買來送給凌雪姐姐嗎?”莫子殊看到楚之珩拿著那枚珠釵甚是喜歡的樣子,他拍了拍楚之珩的肩,笑著問道。
“老板,這枚珠釵怎么賣?”楚之珩問道。
“既然公子好眼力,那我就不說高價了,五兩銀子?!?p> “五兩銀子,這么貴?搶錢呀你這是。”莫子殊一臉驚訝的對著攤販說道。
“能否便宜一些,在下出門在外已久,尚未歸家,實(shí)在是拿不出五兩銀子?!背裾\懇的對攤販說道。
“一分都不能少,我家娘子可是辛苦了數(shù)日才打造出來的這支珠釵,如若公子現(xiàn)在不方便,明日再來買也行,我可以為公子將這珠釵留至明日此時。”攤販看了看楚之珩的舉止與言行,一看便知他不是尋常山野村夫,這樁生意應(yīng)該是做的成。
楚之珩猶豫了一下正準(zhǔn)備答應(yīng)攤販的話,莫子殊突然從袖兜里掏出一個錢袋放到了楚之珩的眼前,他對著楚之珩一副心痛的模樣說道:“這是你師弟我攢了多年的積蓄,今日就借與大師兄你了,記得還我?!?p> 楚之珩拿過莫子殊的錢袋輕搖了兩下,他滿意的打開了錢袋數(shù)了五兩銀子放到了攤販的手中,而后他便將剩余的一點(diǎn)碎銀歸還給了莫子殊。此時的莫子殊看起來就像是吃了黃蓮一般的苦。
攤販拿過碎銀數(shù)了數(shù),五兩銀子不多不少,他便拿出一個雕刻著彩云追月的實(shí)木盒子遞到了楚之珩的面前,說道:“公子,將這珠釵放與這盒子內(nèi)吧,這可是一套的。”
楚之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珠釵放進(jìn)了木盒子內(nèi),他拿過盒子揣到了自己的袖兜里,對著莫子殊笑著說道:“師弟,今日師兄便謝謝你了?!?p> 莫子殊擺了擺手裝作十分豁達(dá)的說道:“師兄高興便好?!?p> 衡山派內(nèi),石云飛帶著顏思卿與其余兩名弟子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了衡山派,此時的顏群奕端坐在大殿之上,他看到了平安歸來的石云飛與顏思卿,不禁快步的朝二人走了過去。
顏群奕用雙手分別輕放在石云飛的右肩與顏思卿的左肩之上,將二人并排的站在一起,他激動的說道:“云飛,卿兒,你們倆沒事老夫便放心了?!?p> “爹,女兒此次出遠(yuǎn)門可想您了?!鳖佀记湟姞畋銚涞搅祟伻恨鹊膽阎?,對著顏群奕撒著嬌說道。
“爹也想你呀,聽到你們出事后,你爹我的心可懸到了嗓子眼?!鳖伻恨扰牧伺念佀记涞谋?,他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師父,未能給您傳消息報平安是云飛疏忽了,云飛讓師父您擔(dān)心了。”石云飛一臉歉意的拱手說道。
“只要你們二人平安的回來了,這些都不打緊。”顏群逸高興的說道。
石云飛認(rèn)真的看著顏群逸問道:“師父,那師弟們慘遭毒手之事師父您有何打算?”
“為師就是在等你回來一起商討此事。”顏群奕擺了擺手,大殿之中其余的弟子與丫鬟便都退了出去。
待其余人都退了出去,石云飛開口說道:“師父,弟子覺得這其中有詐,如若孤獨(dú)城的人真想殺我們衡山派的人,那我與師妹早就在去昆侖山的路上就死在了燕凌雪的手上。”
“師兄,話可不能這么說,那燕凌雪不殺我們不代表她爹不想給我們衡山派一個下馬威?!鳖佀记淇粗骑w說道。
“卿兒說的也不無道理,那燕凌雪恐怕為了之珩侄兒已背離了他爹想要稱霸武林的意愿?!?p> “師父也知道了之珩兄與燕姑娘的事情?”石云飛抬起頭看著顏群奕,好奇的問道。
“為師自然是聽說了,恐怕知徽老頭也聽說了,唉,為師真為知徽老頭感到心痛呀?!鳖伻恨瓤戳艘谎凼骑w又看了一眼顏思卿,身為師父和父親,他自然是知道這二人的心思的,而現(xiàn)在楚之珩與燕凌雪在一起了,自然是沒有顏思卿什么事了,如若顏思卿日后能夠與石云飛成親,那便是極好的。
“不說這個了,爹,你準(zhǔn)備怎么替四位師兄弟報這個仇?”顏思卿感覺到了顏群奕看著她與石云飛眼神中所含的期許,她趕緊的開口說道。
顏群奕捋了捋鬢角,說道:“我衡山派勢單力薄,如若貿(mào)然去往獨(dú)孤城尋仇勢必會不敵對方,所以為父已經(jīng)飛鴿傳書一封給了知徽老頭,知徽老頭回信說等之珩侄兒回來了再做打算,如若聯(lián)手華山派一起報仇,便可穩(wěn)操勝券?!?p> “呵,爹你在說什么笑話呢,您信不信那楚之珩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顏思卿輕笑了一聲,一副看著顏群奕是不是還沒睡醒的模樣。
“是啊,師父,這招恐怕行不通?!笔骑w附和著顏思卿說道。聽到顏思卿已經(jīng)不再喊楚之珩喊之珩哥哥,石云飛的心里頓時安心了許多。
“為師當(dāng)然知道行不通,所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此仇我衡山派是一定會報,但時機(jī)尚未成熟。我們不妨先等之齊侄兒的死因被查出來?!?p> “師父明智。”石云飛明白了顏群奕是何意思,如若沒錯的話,等華山派查出真相之后,便離衡山派的復(fù)仇不遠(yuǎn)了,他衡山派只需坐收華山派的成果便可。
顏思卿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時的華山派與她衡山派也算是被拴到了復(fù)仇的同一條船上。
卯時,楚之珩與莫子殊二人已經(jīng)牽著馬走到了華山派的門口,此時楚之珩的內(nèi)心竟有一絲的擔(dān)憂他的師父知徽掌門是否知道他與燕凌雪的事情。如若不知,他該如何說出口。
莫子殊像是看出來了楚之珩的擔(dān)憂,他小聲的安慰著楚之珩說道:“進(jìn)去吧,大師兄,有些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p> 楚之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大步的踏進(jìn)了華山派的大門。
“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華山派的弟子們都開心的奔走相告。
后院內(nèi),知徽坐在前廳靜等著楚之珩與莫子殊過來,他一言不發(fā)毫無表情的端坐著。而莫子衿則是既開心又有些不甘心的站在一旁。
楚之珩與莫子殊二人走進(jìn)了前廳后便對著知徽行禮問安。此時的二人一看知徽的臉色便猜測到知徽恐怕已經(jīng)是知道了楚之珩與燕凌雪的事情。
“之珩,跪下?!敝詹宦堵暽謳е鴰追滞?yán)的說道。知徽一眼便看到了楚之珩手中所拿的白影劍,但他卻當(dāng)作沒有看到。
楚之珩聽到知徽對他的命令,便雙膝著地跪了下去。
一旁的莫子殊看到楚之珩跪了下去,他也連忙的跟著跪了下去,他慌張的對著知徽說道:“師父,徒兒也有錯,一切都是徒兒慫恿的大師兄?!?p> “閉嘴,我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背裥毖鄣闪艘谎勰邮?,示意他不要插手。
知徽板著臉嚴(yán)肅的對著楚之珩問道:“照你這個樣子,那江湖上的傳聞便是真的了?”
楚之珩平靜的回答道:“都是真的?!?p> “子殊,你跟在你大師兄的身旁不好好的勸阻他,讓他一錯再錯,你的錯為師先處置完你大師兄再跟你算?!敝諊?yán)厲的看了一眼莫子殊,對著他教訓(xùn)道。
“師父,感情之事又豈能是他人能夠勸阻得了的,一切都與子殊無關(guān),還請師父責(zé)罰我一人便可。”莫子殊神情堅定的對著知徽說道,他的目光中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大師兄,你就跟師父認(rèn)個錯,就說你是一時鬼迷心竅,從現(xiàn)在開始起你與那妖女再無瓜葛,這件事情便過去了。”莫子衿在一旁焦急的說道。
跪在地上的莫子殊看了一眼此時說話的莫子衿,又看了一眼冷著臉的知徽,他知道,楚之珩是絕對不會按照莫子衿說的來做。
“之珩,為師的意思與你師妹相同,只要你不再與燕凌雪有來往,為師便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敝辙哿宿酆殻瑢χ裾f道。
“師父,恕徒兒難以從命,徒兒懇求師父,只要您同意徒兒與雪兒在一起,不論付出什么代價,徒兒都愿意承受?!背窆笆謱χ照f道。
“師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莫子衿情緒有些許失控的對著楚之珩怒吼道。
知徽氣急之下拿著身旁的佩劍帶著劍鞘便朝著楚之珩的背打了過去,這一下打的楚之珩的背部像被撕裂似的疼,而他卻一聲都沒吭。他的眼里還是透露著一股堅定之氣。
“大師兄,你就聽我的一句勸?!蹦玉萍t著眼說道。她沒想到此時的楚之珩竟已經(jīng)如此的愛著燕凌雪了,從來不會違背師命的他,今天為了燕凌雪也不惜違背了。
“你就在這里跪著,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起來?!敝绽溲劭粗?,而后離開了后院。
“大師兄,你這是要為了那妖女寧可背棄師門嗎?”莫子衿帶著些許哭腔,她不敢置信的問著楚之珩,雖說她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楚之珩并未回答莫子衿的問題,他怕他回答了便會寒了整個華山派所有人的心。
莫子殊看了一眼此時如此堅定的楚之珩,他的心里也十分的難受,他知道以他的師父的內(nèi)力這一劍鞘打下去,恐怕楚之珩的身體上有些吃不消,但這內(nèi)傷好治,楚之珩與知徽二人的師徒之情一旦出現(xiàn)裂痕便不會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