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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水銘心樓前傳

三十三章療傷

上水銘心樓前傳 小鋪開張 3761 2019-08-28 08:12:27

  鳳天允道一驚,道:“那是哪一位?”

  肖琴師搖搖頭道:“不知!”

  鳳天允道:“你不知道托你之人是誰,便來救我?”

  肖琴師道:“這個很重要么?”

  鳳天允笑了,說道:“當(dāng)然很重要,你不知托你之人是誰,卻來救一個本就不認識的人,還說這個人是你的朋友,不通呀不通!”

  肖琴師道:“通的未必就對,不通的未必就錯,托我之人既不想讓我知道是誰,我為什么要問,他能托我,就是拿我當(dāng)朋友,既然我默許并認了這件事,那你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世人總喜歡凡事都要弄得清清楚楚,卻不知這世上卻有很多是我們根本就不必去解,不必去明白,也根本就弄不明白的事。關(guān)鍵在于你是否接受這件事,即已接受,那就不必深究,用心做了便是。不接受或不愿接受,那才非要弄個明白。這是境界!”

  這一番道理說出來,只聽得鳳天允啞然。

  肖琴師又道:“他能托我,自是對我有所了解,對我能夠了解的人,這世上并不多,并且,他一定也知道托了給我不會錯,那這樣就更加珍貴,我為什么一定要去打破這彌足珍貴的信任。他不對我說明,自是有他的苦衷,但他能在不說明的情況下,就把你托付給我,足見他對我的信任和了解,而我若去追究是誰,我就失了朋友對我的信任,他不解釋,我自不會問,我若起意要問,他解釋又有何用,難道我一定要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去幫忙,那這份信任,又有什么價值?!敝链?,鳳天允只聽得心悅誠服,又一施禮,說道:“鳳天允受教,是我心胸窄了。”

  肖琴師微微一笑,道:“不是你的心胸窄,而是此事?lián)Q到誰的頭上,都不免心生疑慮。而我,卻恰恰最討厭這種疑慮。我雖從不認識你,但托我之人說你是一個值得我救的人,我即已愿意接受,就不會懷疑。況且,他能精準(zhǔn)的算出我能救你,足見他對你和對我都極為了解,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就已是莫大的榮幸,為何非要在他不愿說出的情況下,去費神猜測。而且,以我的閱歷范圍,我也實在猜不出這世間還有誰能夠救你。當(dāng)然,除了我之外?!?p>  沈靈繡在一旁聽得越發(fā)緊張,她一直都在問鳳天允的傷勢如何如何,鳳天允也只是一直在寬慰她??砂凑招で賻煹恼f法來看,天允豈不是除了他之外,就沒人能救了。可天允明明說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一道后勁了,前面他都已經(jīng)挺過來了。她想到此處,臉色越發(fā)迷茫。擔(dān)憂之情盡顯在臉上。

  肖琴師又道:“托我之人深知我所修習(xí)的心法,正是克制步家心法的克星,更知道只有以我的“逆來順受,化眾歸一”手段,才能將你體內(nèi)的外來三道暗勁,與你自己的“登堂參通氣”相互融合,步循經(jīng)的最后一道暗勁是前面所有暗勁總和的兩倍,想來你應(yīng)該能夠知曉,你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自是你自己的本事,也得益于“顛僧”“意境大雪山”的調(diào)息之法,只是有兩點,連我自己也很是迷惑,一是“紫金佛大手印”的暗勁為什么會如此薄弱,二是“無限參通氣”的暗勁像是專門應(yīng)對“紫金佛大手印”而來,不多不少,剛好克制住,所以你才能專心應(yīng)對“循血絕命后三日”源源不斷的后勁。”

  鳳天允聽他說著,腦子里回憶起那天晚上的那場拼斗,他想起在最后那一刻,步循經(jīng)的身體周圍旋轉(zhuǎn)的紫色氣體,和他打出的最后一個巨大的紫色掌印,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舉畢生之力,迎向那一掌,然后就是沈靈繡拿起“紅限刀”,施展出“雪舞·梅花·星星落”,一刀斬破那一掌,最后連那棟小樓也被沈靈繡斬的轟然坍塌。但那一掌的余力還是印在自己身上,他也被那道掌勁的余力打的墜落山溝,同時把沈靈繡也拉了下去。

  他想到此處,說道:“因為“紫金佛大手印”被她一刀斬破,只剩下一點余力,打在我的身上?!彼f完,心下一凜,暗道:“我只道步循經(jīng)的第一道后勁是因為我所修習(xí)的參通氣在無形中壓制住,看來絕不是這么簡單。”便對沈靈繡說道:“靈繡,那晚我昏迷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

  沈靈繡想了想,道:“當(dāng)時我把手放在你胸前的小小掌印上,那掌印腫的老高,血管里面的血像是在飛跑一樣,后來只覺得你的身體越來越熱,到最后,那掌印慢慢的恢復(fù),不再腫了,后來你就醒了?!?p>  肖琴師一旁聽著,鄭重的看了沈靈繡一眼,道:“你斬破了那紫色的掌???”

  沈靈繡一呆,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看那把刀自己動了一下,天允又很危險,我什么也沒想,就撿起刀砍了出去,怎知道竟會這樣?!?p>  肖琴師道:“刀?什么刀?”

  鳳天允忙道:“紅限刀?!?p>  肖琴師道:“紅限刀?你身后的便是?”

  鳳天允解下“紅限刀”,打開白布遞了給他,說道:“正是!”

  肖琴師略一沉吟,伸手便去拿刀,刀已在手中,他的手一抖,立刻還給鳳天允,說道:“相傳“紅限刀”可斬神屠龍,可此刀認主,幾百年來,都不曾找到自己的主人,莫非你二人都能拿得起?”

  鳳天允和沈靈繡對忘了一眼,都慢慢的點了點頭。

  肖琴師臉上掠過一絲驚詫,說道:“難怪托我之人說你值得我救,也許所有的一切,也只有這個人才能解釋清楚?!闭f完,又道:“差不多了,你體內(nèi)的最后一道后勁馬上就到,你坐下來,雙腿盤膝,全身放松,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保持放松?!庇謱ι蜢`繡說道:“等一下我那七個小朋友會捉七條冉遺魚上來,這冉遺魚生有六足,你拿酒清洗中間的兩足,在足底取少量的血,取血時,輕摩魚頸處,七條魚,共十四足,每足都要少取,半碗酒,半碗魚血,和在一起,取完血之后,把魚都放回潭中,待我給他療傷后,與他飲下?!彼谡f的時候,沈靈繡聽的非常仔細,默默記下。

  然后,只見肖琴師圍著鳳天允身周動了起來,只見他不時拍出一掌,或打出一拳,每一掌每一拳都重重的打在鳳天允的身體各個不同的部位,鳳天允依言全然放松,絲毫也不抵御。肖琴師越打越快,只聽的“砰砰啪啪”之聲連續(xù)響起,過了一會兒,肖琴師坐在鳳天允身后,伸出一掌,抵在鳳天允后背上。

  而就在此時,只聽得潭面上“嘩”的一聲響,驚蟄和大暑同時沖破潭面,爪中抓住一條長相極丑,眼似馬耳,長著六足的魚,飛到平臺上空,一丟,把那魚拋了下來,緊跟著,小滿、谷雨、白露、霜降、小寒都已沖出水面,各自將抓到的魚拋到平臺上。拋下魚之后,七條蛟龍突然看見了紅限刀,霎時緊張起來,口里低吼一聲,均都又扎回潭中。

  沈靈繡急忙抓起一條魚,按住魚足,用酒清洗起來,邊洗邊摩挲著魚頸處。然后用紅限刀輕輕割開足底一點小口,那魚吃痛,掙扎了幾番,沈靈繡雙手齊按,只見一絲鮮血自小口中流出,急忙用碗接住。一足取了一些,待把七條魚都取過血,已有半碗,又在碗中倒了酒,和在一起,剛好滿滿的一碗血酒。沈靈繡見血已取夠,又把那七條魚逐一捧起,放回潭中。然后,回頭看向肖琴師和鳳天允這邊。

  這時只見肖琴師坐在鳳天允身后,雙掌抵在鳳天允后背上,身周已出現(xiàn)一團青色氣體,開始旋轉(zhuǎn)起來。氣體越聚越多,只聽肖琴師喝道:“運氣相合,順行經(jīng)脈,逆來順受,化眾歸一?!痹捯粢宦?,就見鳳天允的身周也開始出現(xiàn)白色氣體,旋轉(zhuǎn)開來。

  肖琴師身周旋轉(zhuǎn)著青色氣體,鳳天允身周聚集著白色氣體,二人的氣體都是越來越多,轉(zhuǎn)的越來越快。沈靈繡只看見一白一青兩色氣體團團圍住二人,飛速旋轉(zhuǎn),卻已看不清兩個人了。

  沈靈繡在一旁緊張的看著,一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定定的盯著那兩團氣體在看。慢慢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團氣體相互融在一起,變成了一大團青白混合的特殊顏色,籠罩著兩個人。

  到最后,只見那團氣體慢慢的逐漸變淡,旋轉(zhuǎn)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沈靈繡已能清楚的看清兩個人。

  肖琴師又是一聲大喝:“氣隨心走,運滿功力,雙掌打出,四勁合一!”

  只見鳳天允雙掌齊出,平推出去,對面正是水潭邊緣的峭壁,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巨響,峭壁上的山石轟然坍塌滾落,造成了極其嚴(yán)重的山體滑坡,峭壁之上的樹木花草也都隨之傾滾而下。

  沈靈繡張大了嘴巴,一顆心突突狂跳,呆立當(dāng)場。

  雙掌推出之后,鳳天允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精光暴射,臉色卻慘白異常,“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肖琴師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道:“你因禍得福,將外來的三道暗勁去粕存精,融為己身,收歸己用,增加了二十年的修為,可喜可賀!”又向沈靈繡說道:“把血酒拿過來,與他飲下。”

  沈靈繡忙端過酒碗,小心翼翼的遞給鳳天允,鳳天允緩緩揚頭,看了他一眼,說不出話來,沈靈繡見他還是如此虛弱,便不再顧及什么,蹲下身子,慢慢的把酒腕遞向鳳天允嘴邊,鳳天允喝了下去。肖琴師道:“此量剛好,不要剩下?!庇值溃骸叭竭z魚之血,清心明目,排除邪氣,混以我特制的烈酒,補身療傷,功效翻了幾倍,世人知者不多,所以,托我之人,簡直對我了如知掌?!?p>  沈靈繡聽著,心想:“原來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在此等著天允,連那壇酒都是事先備好的?!?p>  又過了半晌,鳳天允再次睜開雙眼,臉色卻已紅潤了許多,緩緩站起身來,對著肖琴師深一施禮,說道:“此番承蒙搭救,鳳天允感激不盡,他日若有所用,必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肖琴師也不拒絕,說道:“你施我一禮,原是應(yīng)該,我即以受了你一禮,咱們誰也不欠誰,還有一句忠告,“他日若有所用”這句話,最好不要輕易出口,否則,就會像肖某這般,賠進了半生,還不算完,可能這一生都要為這句話準(zhǔn)備著。”

  鳳天允一臉迷茫的看著他,肖琴師臉色一緊,說道:“肖某昔年也是這般受人恩惠,答應(yīng)了人家此生要為他辦三件事,可第一件就毀了我的后半生。還有兩件未辦,真不知是要我的命還是什么?”說完又是一笑,說道:“所以,你施我一禮,我們這就扯平,兩不相欠,你現(xiàn)在身體極度虛弱,便在我的“臨江小宿”調(diào)理一些時日,待內(nèi)傷刀傷痊愈,再走不遲。”

  鳳天允再要施禮答謝,卻被肖琴師一手扶起,說道:“剛才那一禮,原是該我所受,現(xiàn)在我們是朋友,再不可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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