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后,姜貝錦便赴太醫(yī)院做醫(yī)女,蘭馨兒也在等腿傷好后便可入辛者庫服役。
楚云若似乎是方被姜貝錦的話語點通,以后在云韶府她便是唯一的頂梁柱,這么想著果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又想著不該這么欣喜,便假模假式的說了句極為敷衍的話,“往后可要好生照顧自己。”
姜貝錦瞧著她這副毫無城府的樣子,心中就更是擔憂,這么天真的楚云若何時才能脫離云韶府?恐怕是有生之年都要困在此處了。
……
“太后對那丫頭也頗好了些。”
玉蘭在一旁問著,且順著長孫太后的視線眺望著遠方。感受到庭中的風正瑟瑟而來,她將拿來的坎肩為長孫太后披上。
“她確實像極了妍兒。”
“故……”
“玉蘭,你說妍兒生前是否恨極了哀家?!痹捳f到此,長孫太后竟有點傷心起來,嘴里說著,“今年入秋比往年都有些早了,竟這么的冷?!?p> “公主最是懂事了,她怎么會記恨太后。”
長孫太后聽到此處,只是苦笑著,“我就是氣妍兒太過于懂事了,她從來不和哀家說她到底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她總是怕哀家不高興。從小到大,哀家就理所當然的讓她循著自己想的走,不知她原來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太后您莫要想這些了,公主要是知道,定會擔心您的鳳體的。”
“我強加了那么多不愛的給妍兒,卻獨獨她所愛的,剝奪了她。最后讓她在走得時候,都未曾言語要瞧哀家一面。”
“公主那時不是在宮外嗎?她并沒有撐住最后一口氣見您呀?!?p> “哀家不讓她在宮里行醫(yī),她就逃出宮去,是哀家的錯,哀家管她管的太嚴了。若是隨她的心意,那時她定不會一人出宮,至少還有人作陪。妍兒如今去了,連皇上都原諒不了哀家?!?p> 長孫太后想起女兒蘇妍生前的事,懊悔與歉疚的自責之情便涌上心頭,身邊的玉蘭姑姑一直勸慰道,“公主向來懂事,她也是最為孝順你的,若是知道太后為這些傷心事傷身,定然會過意不去的,您讓公主怎么能走得安心啊。”
撫慰了幾句,見著長孫太后方舒了口氣,自行眨了眨眼,以憋回心中的苦楚,又續(xù)道,“皇上只是瞧著公主才去了沒多久,心中許是還傷心著呢。他是頗有氣量且能識大體,和太后您又是親母子,定不會一直將此事記恨在心的?!?p> 長孫太后自安寧公主蘇妍薨逝后,便時常心中郁結,難以紓解。
想起那年蘇妍為了去行醫(yī),竟女扮男裝瞞過了宮人逃出宮外。偏偏不幸在外頭遭遇了一場最為肆虐的瘧疾,她不解衣帶的為窮人們診病,最終被惡疾侵體。
蘇妍被宮人尋到的時候,已然是病入膏肓,在回宮途中,她沒能將最后一眼撐住留給蘇玦和長孫太后。那一年,她才十四歲,方定下了與大將軍府上公子的姻親。
……
姜貝錦由著領路公公一路被帶往太醫(yī)院。路上福江海不斷地對著姜貝錦說著話,“你這丫頭頗是走運的,竟得太后娘娘垂愛,從這云韶府一腳踏入這太醫(yī)院,想必是普通人這輩子想都不敢想?!?p> 姜貝錦低頭沒有言語,恐怕自己說錯什么,畢竟得此機遇,恐怕是讓人眼紅的要死。
耳邊又傳來碎叨的話語,“你呀,去了太醫(yī)院,可別忘了咱家。你可記得初時入宮,也是咱家引你進來的?!?p> “恩?!苯愬\嘟囔著應了聲。
怎么不記得,這張臉如此讓人有印象,生的和馬臉似得。生氣的時候還拉的老長,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都能彎到眉眼去,想起初入宮時,他的語氣壞得很?,F(xiàn)在自己得了賞,竟又對著自己如此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