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嶼沒有回答靳顏兮的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確的答案。
一個普通朋友?
一個我暗戀了許多年的人?
一個我表白卻失敗的人?
還是……一個已經逝去的人?
好在靳顏兮似乎并沒有想要刨根究底的打算,她并不打算真的侵擾晏嶼的個人隱私。
見晏嶼的注意力重新放過來,靳顏兮便松開了弓弦,一箭射出,直中靶心。
箭羽輕顫,像是蝴蝶振翅。
靳顏兮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績,看向晏嶼:
“比一局?”
晏嶼笑了。
他想起了他對靳顏兮說過同樣的這三個字,如今換成靳顏兮來說,總讓他生出一種莫名奇異之感。
晏嶼走到了靳顏兮身邊,抬弓搭箭勾弦。
靳顏兮望向晏嶼的側臉,從她這個角度看,晏嶼的鼻梁更為高挺,臉部輪廓更為分明,配上那認真的表情,襯得尤為冷肅。
但他的下頜線卻又過分精致,而因為側著臉,越發(fā)顯得長且密的睫毛讓她忍不住驚嘆。
“你睫毛好長~”
靳顏兮心里這么驚嘆著,口中也就這么說了,還帶著些尾音。
晏嶼正要松開弦,聽到靳顏兮這么突然的話,手指便頓了一頓,險些讓箭矢偏離了事先瞄準好的終點位置。
晏嶼將弦往后又拉了一寸,然后皺眉看向靳顏兮。
他沒開口,但那眼神,顯然就是讓靳顏兮不要再說話的意思。
靳顏兮卻仿佛完全看不懂似的,笑道:
“不如這樣吧,我們賭一局?
箭羽有幾種顏色,白色歸你,紅色歸我,這一邊有十八個靶,每個靶上不能出現(xiàn)兩支或兩支以上同色的箭羽,否則不算環(huán)數(shù),在固定的時間里,誰獲得的環(huán)數(shù)越高,誰就勝了。
我要是贏了,你就得對我印象深刻,哪怕幾個月不見,也得記得我?!?p> 靳顏兮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時,眼角微往上挑,眼眸如湖有波光瀲滟,整個人肆意而又張揚。
晏嶼松開了弓弦,箭矢疾射而出,直中紅心。
晏嶼看了靳顏兮一眼:
“我已經對你印象深刻了?!?p> “是嗎?”
“但我覺得可以賭,如果我贏了,中域大學弓箭比賽,你代我去參加?!?p> 說完,晏嶼看向施聲虞。
不能晏嶼開口,施聲虞就點了下頭,立刻去拿箭矢了。
郁子璟樂了,原來他晏哥打的是這個主意。
中域大學弓箭比賽是在10月11號,而同一天,成王之路世界賽的入圍賽開賽,今年世界賽的比賽地點是在國外。
假如他晏哥的戰(zhàn)隊Rebirth能夠闖入世界賽,那就肯定是不能參加大學弓箭比賽了,偏偏今年中域大學弓箭比賽的主辦人員之一是當初教晏嶼射箭的老師,是一位已經退役了的射箭運動員。
晏嶼對這位老師非常尊重,他如今無法參加大學弓箭比賽,但Y大的弓箭社一向出名,他必須安排人去代他參加,所以這才一回校就忙起了弓箭社這邊的事。
弓箭社里有幾人的射箭水平還算很不錯的,可惜在晏嶼與他們比過后,覺得他們還差了點。
也正因為這事,所以剛剛晏嶼對靳顏兮說比一局時,郁子璟并不覺得多奇怪。
靳顏兮見郁子璟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忽然又瞥到有個女生給郁子璟偷偷塞了一包糖,而這女生正是之前那個滑滑板的女生。
靳顏兮挑了一下眉。
郁子璟正陷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被這包糖突然塞到手里的糖給嚇了一跳,是真的跳了起來,還驚恐萬分地嚎了一嗓子:
“哎呀媽呀這什么東西跑我手里來了?!”
靳顏兮:“……”
那個玩滑板的女生有些尷尬地站在一邊,然后詫異地偏頭去看她身后的白小萌。
白小萌正和身邊人笑得開心,一點眼神都沒分給這女生。
“她也太蠢了吧,還真的把糖塞過去了?竟然還真信郁子璟喜歡吃糖……不行,我快要笑死了,我只聽說戀愛讓人智商變低,沒想到單戀也是一樣,人丑就算了,還傻,一騙就上當?!?p> 白小萌掩唇而笑,她說話的聲音應該不大,但不知道為什么,靳顏兮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重生一次,聽力都變好了?
施聲虞又拿了十八支箭回來,靳顏兮收回目光,將紅色箭羽的箭全撿了出來,她的手指襯著紅色的箭羽顯得過分白皙,平白讓這一幕多了幾分不經意間的妖嬈。
做完這一切,靳顏兮瞥了白小萌一眼,才看向晏嶼,叫出了那個她曾經覺得冒著酸死的稱呼:
“既然晏太子爺認為自己已經對我印象深刻了,那我這邊就換一個賭注――
如果我贏了,你請我吃糖吧,我還挺喜歡吃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