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也顧不得細(xì)琢磨，她呆怔怔地看見周宇龍和那個計玲的眉來眼去，心里已經(jīng)恍然明了。原來，他信里說得都是真的，他變了心。
那么，再說什么還有意義嗎？
凌一呆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身邊的人，謝志剛說著什么的嘴，對面幾個好奇的眼神。。。。。。都虛幻成哄哄作響的一片。凌一搖了搖頭，好容易才讓自己清醒過來。
驕傲的個性，容不得她的淚在這里傾灑，更容不得為不值當(dāng)?shù)娜藘A灑，于是，一咬牙一個轉(zhuǎn)身，直奔出住院部。
身后，謝志剛忙不迭聲地呼喊：“凌一，凌一，等等。。。。。。”
漠然看著這一切的周宇龍，則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后，從里面反鎖上門，靠在門后。
臉上，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
追趕凌一的謝志剛眼睜睜看凌一上了一輛班車，才回到衛(wèi)生院。來到周宇龍辦公室門前，他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聲。
謝志剛又抬手拍了兩下，“我知道你在里面。只是想給你說聲，她已經(jīng)坐車走了。不用擔(dān)心?！?p> 門里依然是靜悄悄的。謝志剛微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剛走兩步，門忽然打開了，周宇龍垂著頭立在門口，一副失魂落魄。
謝志剛回過頭，徑直隨他走進(jìn)房內(nèi)，順手帶上門。
黑暗里，看不清周宇龍的臉，但是那股壓抑的氣氛卻直逼謝志剛而來。
“既然這樣痛苦，現(xiàn)在就可以去追上她，攔下她。什么都不想，過一天是一天。何苦過成這樣。”
黑暗里的那個人沒有答話。謝志剛摸索著在凳子上坐下，用手臂支撐著臉，也不再說話。
周圍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黑暗里的人動了動，隨即有個暗啞的聲音傳出來，“你覺得我做得對不對？我這樣是對她好呢，還是對她不好？”
謝志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還真的不能用好或不好來評價。周宇龍的初衷，他明白，可是，凌一和周宇龍的痛苦，他也看得明明白白。
兩個相愛的人，卻在固執(zhí)的用自己的方式相愛相殺。你無法用好或不好來界定或評價。就像醫(yī)院里的藥，能治病也有副作用，你能說它是好或是壞？
“既然，你還是放不下，現(xiàn)在就去追她，告訴她真相，然后好好愛，好好走下去?！敝x志剛試探性地說。
誰知，黑暗里的人堅定地?fù)u了搖頭，“既然是為她好，想要她幸福。一時的痛苦算得了什么？俗話不是說，長痛不如短痛嘛！”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那聲音又幽幽道：“現(xiàn)在也挺好的，讓她徹底死了心。也不枉我這份心意?！?p> “我是搞不懂你們。既然兩個人都愛得深入骨髓，卻做些幼稚的事彼此傷害。”
周宇龍卻并不理會謝志剛的話，不放心地又問：“你看見她坐上車了嗎？”
“嗯。剛出門，恰好有輛車，她就上去了?？磥?，這次啊，你是傷她傷得不淺啊！你們這次怕是真的完了?！敝x志剛幽怨地嘆道。
“我還是不放心。這兩天，你能不能抽個時間到C市去一趟？幫我瞅瞅她安全到家了沒？”周宇龍從黑暗的角落挪過來，窗戶棱子外傾斜過來的陽光灑在他臉上，一片慘白。
他握緊謝志剛的手，用了力道，“就這兩天，咋樣？”
“哎呀，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咋招惹上你們這一對冤家了呢？”謝志剛抽回手，揉著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行吧，后天星期天，我就到C市跑一趟。把她詳細(xì)的地址給我個。算是服了你了。”
周宇龍撇著嘴勉強(qiáng)擠出個孩子般的笑。謝志剛只能無語地?fù)u了搖頭。
*
窗外的光線亮晃晃地照進(jìn)屋來，凌一翻了個身，卻再也睡不著了。頭腦里電影般閃過昨天的一幕。其實，昨天那一場，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內(nèi)。
凌一卻沒有想象中那般的痛苦了。興許是麻木了吧？在車上，她垂著頭，任眼淚橫飛，可是，一下車，她就把自己關(guān)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足足睡了一天。
揉了揉浮腫的眼，凌一起身來。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她不會再傻傻的讓自己挨餓。痛苦與饑餓，本就是互不相干的兩回事兒，何苦要混為一談。
洗漱完畢，她朝樓下走去。
一眼就瞅見，在昨天那個位置，陳依鳴還在那里抬頭張望。凌一心里一陣好氣，大哥，你倒是挺閑啊，能在這樓下守株待兔。再說，你盯梢倒是換個地方啊。都說狡兔三窟，你咋就認(rèn)死理，呆在一個地方不挪窩啥？
凌一裝著沒看見他。自己最近心里已經(jīng)塞滿了事兒，壓根不想多管閑事。既然你陳依鳴愿意在這兒等，就在這等好了。
于是，無視對面的陳依鳴，徑直往左走。陳依鳴卻看見了她，緊跟兩步，在后面怯生生地喊了聲，“凌一?！?p> 凌一沒理會，依然往前走。陳依鳴不死心，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嗓子，“凌一，等一下?！?p> 凌一頓住腳，卻沒有轉(zhuǎn)身。身后的陳依鳴緊跑幾步追上來，“凌一，等一下?！?p> “什么事？”凌一轉(zhuǎn)過身，語氣淡淡地問，一臉的事不關(guān)己。
陳依鳴反倒有些局促起來，“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蓉兒還住這兒不？她過得好不好？”
凌一挑起眉梢，“你在這兒也守了這些天了，她住不住這兒，你還看不出來？”
一句話噎得陳依鳴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而且，她的好壞，好像和你也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了吧？”撂下這一句，凌一轉(zhuǎn)身就走。
陳依鳴反應(yīng)還算快，又緊追兩步，“我在這等了幾天了，可是卻沒有再看見過她一回。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哪里了？過得好不好？”
凌一不理會他，抬頭無視他的存在，往前走著。陳依鳴半后退，半緊跟，道：“我知道，我現(xiàn)在根本沒資格關(guān)心她。是我對不起她。我是個混蛋?？墒牵覍λ母星?，凌一你是看得最清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