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卿進門的時候,正看見玄玉踱著步子,心煩的走來走去。她打趣的說道:“何事讓玄玉師傅如此著急。”
玄玉回過頭一看,見月卿的狀態(tài)氣色都還好,并沒有入魔的跡象,謹慎的問道:“月卿,你最近過得還好吧?天天都做些什么?”
月卿被問的有些尷尬,說道:“沒干什么呀,天天就是在山上無聊喝喝酒,要不然就是和雅風去山下接濟那些流民。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問?”玄玉放心地點點頭,接著說道:“是方丈讓我到無望山來找你的,讓我?guī)闳ヒ惶怂吕?,有一些要事。但是我來的一路上,發(fā)現(xiàn)了很多流民的尸體。他們并不是因為瘟疫而死,而是被什么東西挖出了心臟?!痹虑渎犃艘埠荏@訝,同時,也明白了為什么玄玉會那么問她,月卿抿著嘴,低下頭說道:“此事我真的不知。也…不是我做的?!?p> “我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毙襁B忙解釋,月卿沒有做聲,他又接著說:“說回正事吧,南夜在玄法寺,已經(jīng)昏睡很久了,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方丈提前出關(guān)了,讓我找你去一趟。”月卿一聽南夜昏睡不醒,焦急的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在玄法寺,發(fā)生了什么?”玄玉嘆了一口氣,說道:“一言難盡,我們路上說吧?!痹虑溥B忙點點頭,也沒多想什么就跟著玄玉下了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上玄玉邊走邊跟月卿說南夜的事,剛剛走入皇城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月卿輕聲的問玄玉:“你也感覺到了。”玄玉點點頭,上前走了兩步,對月卿說:“有一股很濃重的怨念,和魔族的氣息?!?p> 兩人謹慎的背靠著背,慢慢向前走,“月卿,要小心一些,可能跟那些流民的死有關(guān)系?!痹虑潼c點頭,召喚出云鏡,拿在手上。
天色更深了,周圍又沒有燈火,視線內(nèi)較遠的東西,都看不清楚,整個皇城一點人的氣息都沒有,好像被死亡緊緊的籠罩著。
突然,兩人聽到了好幾個嬰兒的聲音,有的在啼哭,有的在大笑。只是那聲音不同尋常孩子那樣純真可愛,有種讓人寒到骨子里的瘆人的感覺。兩人緊緊的背靠著背,手上凝結(jié)法力,準備隨時迎敵。嬰兒的聲音,戛然而止,周圍的空氣變得沉寂下來,突然,幾團黑色的煙云從不同的方向快速的朝著玄玉和月卿飛了過來,不等兩人有反應(yīng),那幾團煙云形狀的東西,變幻了模樣,有兩只變成了繩索的樣子,緊緊的將兩人套在一起,另外幾只全都變換成了三歲嬰兒的模樣,血紅的眼睛,咧著嘴,呲著密密麻麻而又尖銳的牙齒,對著二人狂笑不止。兩人的束縛越來越緊,呼吸都有些困難。玄玉清空思緒閉上眼睛,口中默念法咒,禪杖隨即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只見禪杖上慢慢浮現(xiàn)出了金鋼經(jīng)的法術(shù)符文,符文飛出來護在二人的身體周圍,變換成繩索的魔物,接觸到符文立刻發(fā)出“呲拉拉”的聲音,緊接著,魔物哀嚎著離開他們的身體,兩人立刻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從嘴里呼呼的冒著白色的哈氣。
受到攻擊的魔徹底發(fā)怒,幾團黑色的煙云,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嬰孩形狀,朝著兩人猛撲過來,玄玉握緊法杖,月卿變幻云鏡,立刻在各自的身體周圍凝結(jié)成了護法結(jié)界,一時間“嬰孩”攻擊不到他們,氣急敗壞的走來走去,兩人守著各自的護法結(jié)界,驚恐的看著,玄玉對月卿說道:“這到底是什么?怨念那么重,被纏上就是等死!”月卿回答道:“在無望山,我也見過很多魔族的魔物了,可這個…”兩人正說著,那“嬰孩”逐漸安靜了下來。分開成九個“嬰孩”,組成一個圓圈,將兩人圍在里面,然后手拉著手,開始轉(zhuǎn)圈移動,速度越來越快,兩人眼花繚亂的看著,都感覺有些頭暈,漸漸的月卿的意識有些不受控制,她的法術(shù)結(jié)界一下子就破裂了,玄玉大喊道:“卿兒,不要受它的怨念左右,你會入魔的!”
可是月卿這會兒什么都聽不見,她的耳朵發(fā)出嗡嗡聲,震得她緊緊的用手扣住,眼前也越來越黑,什么都看不見,玄玉暗道:不好!趕緊收回術(shù)法去救月卿,可還是晚了一步,嬰孩立刻變幻回煙云的樣子,纏住了月卿,玄玉施法,拿起禪杖,對著魔物就打,可它們立刻散去,讓玄玉險些打到意識已經(jīng)不清的月卿,他收回禪杖的空擋,煙云緊緊的圍了上來,讓他動彈不得,好像怕玄玉再次念咒,還堵住了他的嘴!
只見月卿的身體表面,全都是被魔物咬出來的細小傷口,月卿額頭的印記,顏色也變得越來越重,慢慢開始向臉頰的方向流淌,月卿痛苦的捂著臉,大叫著,憤怒的感覺,讓她帶著身上的魔物飛到上空中,突然,一只黑色的孔雀,張著翅膀,從月卿的背部顯現(xiàn)出來,震落了魔物,月卿臉上的印記,蔓延到了全臉,她的衣衫被抓的破破爛爛,傷口滲著血,頭發(fā)被地上的雪打濕,粘著泥土也凌亂的散開了,此時她睜著冰藍色的雙眸,無情的俯視著地上的魔物和玄玉。那只黑色的孔雀,在她的身體周圍慢慢盤旋著。
魔物重新組合到一起,變幻成一條巨大的長莽,向月卿撲咬去,月卿冷哼了一聲,一旁的孔雀隱進她的身體里,眼見巨蟒沖了過來,她將云鏡拋向魔物的身后,一閃身,月卿從云鏡中飛了出來,手中變幻出一條雀羽長鞭,朝著巨蟒狠狠地抽去,魔物躲閃不及,哀嚎著落到地上,月卿沒給它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就甩出了第二鞭,巨蟒橫沖直撞的躲閃,周圍的房屋店鋪,都被撞的七零八落,月卿在后面緊緊的追趕,追到一處破屋前,巨蟒不見了,她陰冷的雙眸謹慎的掃視著,突然,魔物又變化成了巨猿的形狀,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咆哮著拿起房屋的碎石向她砸來,月卿用云鏡擋開碎石,快速閃到巨猿的身后,揚起鞭子緊緊的套在了它的脖子上,巨猿用力的掙扎著。
玄玉大口的喘著粗氣,跑了過來,用禪杖上的金剛經(jīng)符咒,將巨猿圈住,然后默念咒語,巨猿被束縛的越來越小,突然破裂成九個嬰孩的形狀,坐在地上大哭著,聲音凄涼,寒意瘆人。
月卿聽到嬰孩的哭聲,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手指頭也漸漸變成了雀爪的形狀,它閃身來到玄玉的身邊,一腳將玄玉踹出了很遠,玄玉重重的撞在墻壁上,痛苦的咳著血,那幾個“嬰孩”立刻趁機逃脫了。
月卿緊緊的攥著手里的鞭子,慢慢的朝著玄玉走過去,玄玉用力撐起身體,斷續(xù)的說道:“月卿,你醒醒啊,醒醒!”她陰冷的對玄玉一笑,揚起鞭子就要打,突然,一根金色的法杖飛了過來,重重的打在月卿的后背上,月卿噗嗤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跪在地上,她回頭,有些驚恐無助的看著手持禪杖站在那里的若明。
玄玉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身上痛的好像骨頭斷裂了似得,他強忍著痛踉蹌的走到月卿身前,說道:“方丈,她是不得已的,只是一時失控,您手下留情?。 ?p> 若明拿著禪杖在地上重重的頓了一下,地就裂了一條長縫,塵土飛揚中,月卿陰冷的注視著若明的一舉一動,猛的推開玄玉,只見那只黑色的孔雀,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隨著她念咒,朝著若明飛了過去!
若明飛身到空中,手里的禪杖也變化成了一條鞭子,抽打著黑孔雀,孔雀哀嚎了兩聲,不見了。月卿撲通倒在地上,后背出現(xiàn)兩條深深的鞭打傷。
玄玉抱起她,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若明,若明飛身下來,平靜的對玄玉說:“你可記得你的身份,可記得你師父的囑托。”玄玉暗暗的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知道了,方丈,我們帶她先回去吧?!?p> 若明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可知道,剛剛從你們手中逃脫的,是何物?”玄玉迷茫的搖搖頭。若明說道:“那是九子魔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