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亙古的智慧（神域之變大結(jié)局）
病毒都解決了，竟然還沒有找到那個羅娜嗎？史密斯心中思忖著。
“亞當(dāng)，全神域播報，覺醒者基地已經(jīng)找到，即將實施最后打擊?！?p> 史密斯冷笑著。
“既然找不到，那就逼你現(xiàn)身吧?！?p> 他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你真的將神域當(dāng)做你的私人領(lǐng)地了嗎？全域廣播這種事情，在沒有經(jīng)過具體的商議之前，就私自決定了，還涉及到這樣的重大事件。還是你已經(jīng)知道這場鬧劇之后，自己的命運了?！?p> 保羅的語氣里帶著嘲諷，卻并沒有阻止史密斯的意思。
“如果這就是你的計劃，那么我并不在乎?！?p> 對方冷哼了一聲，再一次確認了這一條命令。
“另外，那幾個被炸毀的出入口、庫房，和里頭發(fā)現(xiàn)的死亡人數(shù)，如果確定了也一并廣播就是了?！?p> 看著史密斯完全掉進了自己挖好的陷阱，并且還有著一副主動往坑里填上兩把土的架勢，保羅不由覺得好笑了起來。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計劃，那也該知道，那個羅娜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為何還這么放在心上，非要著急把她找出來不可呢？”
史密斯轉(zhuǎn)過身來，不再看眼前的屏幕，而是將視線轉(zhuǎn)向保羅。
“你要的，不過是這權(quán)利，而那個羅娜，雖然只是個棋子，但是她和那些覺醒者組織，卻會威脅神域。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進行這樣無聊的游戲?！?p> 房間里的燈光再一次明滅了一下，史密斯抬頭望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稍稍皺了皺眉，正待仔細思索，卻被保羅的話再一次打斷。
“我倒覺得有意思得很，史密斯，別這樣，雖然你活得確實夠久了，不過也別總是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真要說無聊，倒是你們這一群老古董把持著神域那么久，這才是讓人覺得無聊的事?！?p> 史密斯有些嫌惡地瞥了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他的語氣依舊冰冷，察覺不出感情的波動，然而那里頭好像還少了些什么。
保羅沖著他露出自己標志性的笑容，史密斯卻沒有再看他，輕輕閉上了眼睛，轉(zhuǎn)過身子不再看他，似乎在轉(zhuǎn)過身的那短短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當(dāng)然，此刻陷入成功的喜悅中的保羅并沒有察覺到?；蛘哒f，及時史密斯自己也很難察覺到這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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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從進入神域就陷入緊張不安中的羅娜來說，當(dāng)她聽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廣播聲想起，便是一激靈。當(dāng)她聽到那里面說的一個個令她害怕?lián)牡氖虑檎诎l(fā)生的時候，倏然地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就要往門外沖去。
一只蒼老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
羅娜想要掙脫，卻聽見床上傳來的一陣低聲的呻吟。
雖然這樣的動作并不算大，但是對于此刻受傷未愈的約瑟夫來說，卻依舊要忍受著巨大的疼痛。這讓他的額頭上不斷滲出汗水。
“別沖動。”
他盡量將音量提高。
“你現(xiàn)在，也幫不上什么忙。如你自己說的，你要盡量，躲藏起來，不被發(fā)現(xiàn)。這樣，犧牲才有意義?！?p> “可……”
羅娜知道對方說的沒有錯，但是她卻也無法在得知先知、摩爾，甚至是白羽威都處在極度危險的處境之后，依舊只是待在什么都不做。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真的出去，能做些什么，可就是按捺不住。
保羅從身后走了上來，他倒是希望這個羅娜可以立刻消失，也并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他只是想不讓約瑟夫再這樣亂動，或者費力說太多的話。
不過約瑟夫還是用眼神阻止了他要說的話。
“既然你和我都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至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質(zhì)疑這個選擇的時候?！?p> 約瑟夫緩緩松開抓住她的手，卻始終用柔和的目光看著羅娜。
“羅娜小姐，能替我念幾首尼梅爾的詩嗎？”
羅娜愣了愣，她看向約瑟夫，心中雖然焦急，卻也努力克制了下來。她點了點頭，然后將約瑟夫的手輕輕放回到床上，轉(zhuǎn)身走到桌邊，從隨身的包裹里取出那本從一開始就始終帶在身邊的大部頭。
她重新回到床邊，緩緩坐下，開始一頁頁翻動起來。眼睛里卻不受控地涌出一股股淚花，模糊著她的視線，讓她完全無法看清書上的字。
雖然她無法得知那些自己已經(jīng)熟悉的人具體遭遇了什么，但是腦海深處的那場世紀大戰(zhàn)的記憶碎片，卻再一次鮮活起來，那一個個前一秒還在歡呼雀躍的士兵，下一刻便在驚恐中飛灰湮滅，她不知道這一次，當(dāng)一切事情結(jié)束，不管自己是被神域抓到或者僥幸逃走，那些熟悉的人還能剩下幾個。
室內(nèi)的燈光明滅，屋子里的人雖然有些好奇，卻完全沒有史密斯像史密斯那樣意識到什么。不過倒也讓眾人稍稍回過神來。
“就這一頁吧?！?p> 約瑟夫微笑著吐出幾個字，打斷了羅娜漫無目的地翻找。
羅娜努力收斂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也顯得平穩(wěn)一些，模仿著尼梅爾先生面對眾人時候的語音語調(diào)，甚至于神態(tài)和表情。她現(xiàn)在也需要這樣，將思緒盡量集中在面前的這些文字之中。
她所不知道的是，白羽威正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瘋狂地跑著，并不是因為這樣能早一些找到羅娜，而是只有這樣才能盡量忽略從各處傳來的聲音，那里有著他不愿意聽到的信息。
她不知道此刻，神域中有多少人正在結(jié)成一個又一個彼此互通的網(wǎng)絡(luò)，一遍又一遍地搜尋自己的蹤跡。那些遠離戰(zhàn)場的人們，第一次知道了神域也面臨著這樣的危機，甚至需要炸毀出入口和庫房，來延緩進攻，不由啞然地站在原地久久無法相信。
她不知道此刻，神域的燈光分外明亮，也許是因為亞當(dāng)系統(tǒng)正在調(diào)集更多的能源，提供給各個處理器，從而來搜索并鎖定自己的蹤跡，這些能源也在另一方面讓神域的部分區(qū)域顯得比以往更加明亮一些。
她也不知道，隨著能量負荷的加大，人類世界中的一些大型制造類工廠紛紛停轉(zhuǎn)，而另一些負責(zé)能源輸出的工廠，機器卻全部開啟，傳輸線路開始發(fā)出灼熱，一些長時間未曾維護的線路甚至冒出不安的火花。
她更不知道，先知此刻正站在床前，看向黑暗的夜空。似乎他的目光能穿透千里萬里的阻隔，看到已經(jīng)就位并發(fā)射的數(shù)百枚彈頭，正帶著火焰的尾翼快速向他逼近。
約瑟夫聽著一首首詩歌在自己的耳邊誦讀，微笑著閉著眼睛，很是享受的樣子，眼角卻有眼淚滑落下來。
……
正當(dāng)羅娜逐漸沉浸到這些尼梅爾所留下的文字之中時，所有的光線一下子消失了，隨之消失的還有充斥在他們耳朵的廣播聲，以及眾多其他的電子設(shè)備所發(fā)出的嘈雜和極其低微的震動聲。
房間里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么，卻也不敢相信。
就在剛才，那一個瞬間所有神域中共同運作的主機站，幾乎同時閃過一陣耀目的火花。隨著火花的熄滅，整個神域陷入一種絕對的黑暗和寂靜。
僅僅在幾分鐘之后，人類世界的多處遠離城市的郊野發(fā)出巨大的爆炸聲和火光，那是能源工廠，在沒有了進一步的指令過后，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超負荷運作，使得能量堆積而產(chǎn)生的爆炸。隨著這些爆炸聲，一個個城市中的燈火也一下子都統(tǒng)統(tǒng)熄滅了。
人們有些驚恐，第一次發(fā)生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紛紛從各自的屋子里走出來，第一次在街道上看到如此眾多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他們互相看著彼此，警惕而戒備的目光中，也帶著詢問。
有人似乎聽到了遠方的爆炸聲和火光，更多的人則是處在狐疑之中。而當(dāng)這些人開始抬頭看向天空的時候，都一個個驚訝地張大了嘴。
由于失去了能源的供應(yīng)，處在城市上空的神域無法再維持原本的隱形，那巨大而寬廣的陰影就這樣籠罩在城市的上空，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頂。
這就是所謂的神域，那個神圣而神秘的所在。
有人頂禮膜拜，也有人卻感到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騙局之中。
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陣躁動，并不是彼此的一輪，更多的來自于每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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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史密斯和保羅呆呆地站著，一下子沒有弄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史密斯呼喚亞當(dāng)，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突然一下子瘋狂起來，不斷拍打著控制面板。而保羅依舊沒有意識到出了什么變故。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這個白癡！”
史密斯一把抓住保羅的衣領(lǐng)，掄起拳頭就沖著他捶打起來。
“都是你搞的無聊的把戲！亞當(dāng)，亞當(dāng)系統(tǒng)……”
保羅推開這個發(fā)了瘋的老頭。
“怎，到底是怎么回事？”
“覺醒者，是他們。誘使我們關(guān)閉了亞當(dāng)系統(tǒng)的能源監(jiān)測子系統(tǒng)，動用所有資源搜索羅娜，導(dǎo)致亞當(dāng)?shù)南到y(tǒng)過載?！?p> 史密斯頹然地靠坐在椅子上，不斷揪著自己花白的頭發(fā)。
“你這個老糊涂，非要找出那個無關(guān)精要的人，你對覺醒者的基地發(fā)射了導(dǎo)彈，他們的領(lǐng)頭人一旦死了，羅娜遲早會被找到的，可你卻非要急于一時！”
保羅也反應(yīng)過來，沖著史密斯怒吼起來。
然而此刻的史密斯，卻完全沒有再理會他，只是那樣呆呆地坐著。
黑暗中，若能看到他此刻的眼神，也許會發(fā)現(xiàn)那里面除了無盡的懊惱之外，剩下的便是空洞無光，渾濁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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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羅娜終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沖出門來。
只是這一次，約瑟夫并沒有再阻攔他，只是讓羅根跟上去，以免羅娜被其他的不明所以的戰(zhàn)斗派士兵發(fā)現(xiàn)。雖然他知道，今天晚上，恐怕已經(jīng)沒有誰還會有心思去管這樣一個來自人類世界的女子了。
越來越多的人，無論是神域，還是整個人類世界，所有人都處在無所適從的躁動之中。
身邊是一片黑暗的籠罩，沒有熟悉的燈光和聲音的依憑，人們無助地四下張望。
羅娜不再刻意隱藏身形，她沒有心思再考慮這些，而身邊的其他人也沒有心思管她從哪里來，或者要去做什么。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茫然地站立在原地，將目光聚焦到空中，及時被神域所籠罩的人類世界，也可以通過那半透明的阻隔，隱約看到此刻空中唯一的亮光。
那是遙遠的月球，人類世界在幾百年以來，第一次看到高懸在空中的真正的月亮，而非神域通過光影技術(shù)折射而透射下來的月華。
羅娜也第一次看到如此清亮的月光，此前無論是神域，又或者在人類世界，有太多的五光十色吸引著自己目光的注視。唯獨此刻，也許還有那一次與白羽威一同前往興古途中，在野外散步的那一小會兒，當(dāng)所有的光亮和聲音都消失不見了，遠空的星月才顯得分外明亮。
難道一切就這樣結(jié)束了，如同自己所“見證”那場靜默的世紀之戰(zhàn)那樣，這一次的神域竟然也是如此靜默，無聲無息。此前一連串令人心驚的戰(zhàn)斗，那一個個如老李那般犧牲的戰(zhàn)友，連同自己一路上所經(jīng)歷的伏擊、爆炸……
所有熱烈的畫面，和一個個鮮活的人，最終竟然以這樣的一種靜默的方式結(jié)束。這令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此刻那個自稱先知的老者，那個有些猥瑣卻十分熱心的中年胖子摩爾，那個說一定會找到自己的白羽威，都在哪里呢？這些人，這些自己在世界上有所牽絆的人，自己還能見到嗎？
羅娜輕輕搖了搖頭，如果再這么沒有休止地想下去，她覺得自己也許會崩潰發(fā)瘋。
她再一次將視線聚焦在天空上，心中不斷喃喃著尼梅爾先生的那首詩，不知道那是在何種情況下寫就的預(yù)言詩。難道他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眼下的這一幕？羅娜心中既有惶恐，又有些興奮。
當(dāng)宮殿失去所有的色彩；
當(dāng)大地陷入無邊的寂靜；
人們紛紛從夢境中醒來，
在空中尋找亙古的智慧。
……
（神域之變大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