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這孩子是不是練過長跑什么的,速度可真快……”,白天羽望著那模糊成一個小點的身影,小聲說道。
“是練過,您真是好眼力……對了白先生,剛才在店里冒昧提出請您吃飯,忘了多問一句您太太明天是否有空,如果您太太肯賞光和您一起來,那是再好不過了,免得生出誤會,影響了……”。
“我沒有太太!雨琴老板,我單身!”。
“單身?您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是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沒有沒有!我既沒有前妻也沒有前女友,心里也沒有人,不對不對,心里也沒有別人,也不對也不對,心里也沒有除了……除了你……除了你之外的別人!雨琴老板!我……我喜歡……喜歡你!”。
白天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像一個毛頭小子般這么沖動的、不計后果的、面紅耳赤的,向一位今天才稍微熟絡(luò)一點的女人就這么表白了。
“白先生,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天羽?”,簡雨琴低垂眉目淡淡問道。
“當然可以!雨琴老板你想怎么稱呼我都可以!”,白天羽以前不解風(fēng)情是因為沒有遇上心動的人,此時他可明白的很,知道簡雨琴這話委婉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著,突然有了二十多歲時,上戰(zhàn)場前的那種熱血沸騰感。
“天羽,你不要一口一個雨琴老板的叫著了,我聽著也生分……”,簡雨琴抬起眸子,緩緩的眨了眨眼睛,月光灑在她微翹的睫毛上,讓這張臉越發(fā)生動起來。
“雨琴!”,白天羽激動的恨不能抱起眼前人繞上幾圈,但他還不敢,不敢冒然做這么沒分寸的行為。
“嗯~”,簡雨琴軟軟的應(yīng)了一聲。
等他倆一路各懷心思的走到晚花胡同口,簡雨琴先止住了腳步。
“就送到這里吧,謝謝你,天羽”。
“我送你到家門口吧……這胡同里光線那么暗,路也不是那么平穩(wěn)……你穿著高跟鞋,別崴了腳……”,白天羽戀戀不舍,還想再送一段。
“這路我走了十幾年,閉上眼走也不會摔倒的,你快回吧……明天見”。
“不差這幾分鐘的,我看著你進家門才放心?。 ?。
“白先生……”。
簡雨琴不動聲色的換了稱呼,對方立馬就慌了神。
“雨琴,我走,你別再叫回白先生了……明天見!”。
“開車注意安全,天羽……”。
“好!你快回!我看著你走進胡同總可以吧……”。
簡雨琴無奈一笑,轉(zhuǎn)身回了胡同。
白天羽直看到那身影不糊不見,才舍得轉(zhuǎn)身離開。
剛一進家門,簡雨琴便被躲在門后等待著的林歌生拽進了客廳。
“琴姨,怎么樣,你們聊了些什么呀?這么多年我可沒見你對哪個男人這么好過……說~是不是動了凡心啦?”。
“瞎說什么……什么動了凡心,我本來就是凡人,心也一直跳動著……”。
“哎呀,琴姨,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嘛,干嘛瞞著我,你如果真的找到喜歡的人,我是很支持的,而且我覺得吧……白叔叔真的挺好的,你看他,身手不凡、為人正直、樂于助人、氣質(zhì)儒雅、位高權(quán)重、五官端正、手長腳長、頭發(fā)烏黑、眼睛明亮……”。
“實在找不到詞匯就不要硬夸……去睡覺吧,我的事情,我有分寸,我去洗漱”,簡雨琴語氣輕淡,伸了個懶腰后,不理會身后一臉八卦的林歌生,徑自走進洗手間關(guān)了門。
“沒勁……你們這些大人就是什么事兒都愛藏著掖著的……”,林歌生撇了撇嘴,喃喃自語了一句后,甩著先前一直收在口袋的銀絲百柔索,蹦蹦噠噠上了樓。
進了洗手間的簡雨琴,聽到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后,突然就開始對著鏡子默默流淚。
此時她的腦海里,最清晰的聲音就是上午聽到的那句‘如夏’,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如果那兩個字不是他喊出口的,如果他也早就面目全非……如果……
“云書南……云書南……云書南……”。
望著鏡子里那張早已面目全非的臉,簡雨琴一聲聲的默念著那個讓她心如刀割般疼痛的名字。
然后,無力的蹲下,厭惡的擦著自己臉上的脂粉味和口紅,直到把自己的臉抹的像打翻的調(diào)色盤一樣凌亂不堪。
…………………
第二天,林歌生起床時,難得的不見琴姨早起,從前她起來時,琴姨早就洗漱妥當在廚房忙活。
等她耍練完百柔索,琴姨依然沒起,這就讓她有些沉不住氣了,將百柔索收回口袋后,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客廳沙發(fā)處坐下,支棱著耳朵細細聽琴姨房間的聲音。
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還在睡著?林歌生滿心疑惑,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琴姨房門前,想敲門,但又怕琴姨真的在睡覺打擾到她。
正在她猶豫著敲還是不敲的時候,門突然從里邊拉開了。
“琴姨,你走路怎么沒聲音?。 ?,林歌生被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蒼白臉龐嚇了一跳,拍著心口位置說道。
“你不穿鞋子走路也會沒聲音的……”。
簡雨琴說完,繞過門前人,朝洗手間走去。
林歌生這才發(fā)現(xiàn)她是赤腳在地上行走,不免追問道:“琴姨,你鞋子呢,秋天還赤腳在冰涼的地板上走,你這個月估計又該肚子疼了……”。
“昨天忘在洗手間了”,簡雨琴到洗手間穿好鞋子后,回身走到客廳坐在沙發(fā)上,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忘洗手間了啊,噯?你鞋子怎么會忘在洗手間啊……”。
“歌生,去把粥煮上,加兩片姜,驅(qū)驅(qū)寒氣”,簡雨琴對她的問題不作回答,閉目靠在沙發(fā)上,小聲交代道。
“哦……”,林歌生原本還想再問明白些,但見她精神狀態(tài)不怎么好,就忍下了到嘴邊的話,聽話的去廚房煮粥。
早飯期間,兩人也是沒有過多言語。
“歌生,收拾好碗筷你就可以出去玩兒了,我再休息會兒,中午約了白先生吃飯,你自己在外邊吃也可以,在家做也可以”。
簡雨琴吃的不多,一碗粥喝完,率先起了身。
“琴姨,我沒錢了……”,林歌生心虛的說道,她平日里不怎么用錢,那天給大爺?shù)奈灏賶K錢其實是她一個月的零花錢。
“上周不是剛領(lǐng)過零花錢么……”,簡雨琴駐足問道。
“丟……丟了……”。
“丟了?嗯......那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