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早早的出了門,到了禹城樓下。
許是今天起得太早,平日里習慣了不吃早餐的她今日倒是有些許餓。
言雨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剛剛九點,她和林奇約好了九點半見面,時間還早,言雨抬眸看去,旁邊有一家奶茶店,言雨便想著進去買了杯牛奶喝。
“你好,要一杯牛奶?!?p> 清冷干凈的嗓音響起,聲音不是很大,但卻清晰的落在了坐在角落正等著奶茶的辰陽耳中。
辰陽抬眸看著言雨白皙柔和側臉,愣了愣,滿眼的不可置信。
是她嗎?
“謝謝?!迸D滩凰颇滩枘前懵闊?,很快便做好了,言雨清冷干凈的聲音再次傳入辰陽的耳中,言雨身上穿著的依舊是白色的衣裳,簡單的白色襯衫襯的她更加清純。
他沒有聽錯,也沒有看錯。
是她。
真的是她。
真的是言雨。
性子向來內(nèi)斂的辰陽笑逐顏開,本是狹長的瑞鳳眼,眼角便微微上挑,而此刻因為展心的笑容更是勾勒出了完美的弧度。
真好,一如當年,他再次遇到了她。
五年前
清晨,十七歲的他還在睡夢之中,手機嗡嗡的震動著,伴隨著震動響起《River Flows In You》,一個激靈,翻身摸索手機。
對于睡著的人,沒有什么比震動加鈴聲雙重暴擊更恐怖的了。
所以建議,喜歡的音樂千萬不要設成手機的任何一種鈴聲。
掙扎著睜開眼睛,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許景,大清早的你是不是欠?”
“辰陽,說好的今天早上一起打球的,聽你這語氣,你不會是還沒起吧?!痹S景無語,這聲一聽就是起床氣無疑了。
辰陽緩了緩神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就到。”
“行,那你到了打電話給我,我先去那邊候著。”電話里許景的聲音頓時歡快了不少。
掛了電話,簡單的洗漱完后,便出門打車。
路過便利店,進去想著買瓶水喝。
清晨的陽光柔和溫煦,照在身上,懶洋洋的,他打開水喝了幾口,心滿意足的推門出來。
瞇著眼睛,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覺。
迷蒙當中,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迎面走過來一位穿著白色衛(wèi)衣淺色牛仔褲的少女。
伸出去的手指尖就這樣直直的碰到了少女白皙的臉上。
好軟。
柔軟的觸感讓辰陽一下子回了神,毫無防備的少女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所驚嚇向后縮了縮。
辰陽緊張的收回手拽著衣角,急忙道歉:“對不起?!?p> “沒事?!鄙倥p柔的聲音傳來,不慍不火,卻是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錯愕。
說完后,便推開門走進了便利店,除了受到一點驚嚇,對整件事的發(fā)生毫不在意,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辰陽看向自己的指尖,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臉。
沒有剛才的觸感柔軟。
轉頭看了眼店里在拿了吃的已經(jīng)在付錢的女孩,辰陽逃也似的趕緊離開。
心不在焉的和許景打了半早上籃球。
中午回到家后,他開始后悔自己早晨落荒而逃,后悔沒有和她多說幾句話,后悔沒有要她的聯(lián)系方式。
以至于現(xiàn)在,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他摸了她的臉,占了她的便宜,就該負責。
早上是在便利店見到的少女,那她肯定還會再去,想到這里,辰陽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精神了起來。
整個暑假,他幾乎每天都去店里等,拿著書坐在那里邊看邊等,一坐就是一整天。
上帝在每個人的生活中都藏著糖果,只要你一直找一直找,就一定會找到。
她就是他的糖果,只要他一直找,就一定能找到。
不過現(xiàn)實往往是趙飛燕,而他也沒有在便利店遇到過她,他時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看書太認真了導致她來了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直到暑假過去,迎來高二。
因為文理分科重新分了班。
許景看著消失了一整個暑假的辰陽,吐槽道:“暑假你都干嘛了?每次找你出去,不就是打擾了你睡覺嗎,你這起床氣也不用維持一個暑假吧?!?p> 辰陽內(nèi)斂的笑了笑:“我是真的有事?!?p> 許景八卦臉問:“什么事你忙了一個暑假?”
是啊,一個暑假都沒有再次見到她,辰陽不僅有些沮喪,繼而淡淡開口:“學習?!?p> 學習?
什么玩意?
許景的好奇心被活生生扼殺。
到了班上,雖然重新分了班,但是他們班大部分都選的理科,所以,換湯不換藥,除了個別生面孔,基本都認識。
張文靜拿著名單走了進來,原本亂哄哄的班級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張文靜是學校新來的老師,個子不高,帶著暗紅色眼鏡,有點微胖,常年一頭馬尾辮,不過別看張文靜很小只,不過做起事干脆利落,人不如其名,吼起人可是如火山爆發(fā)一般,尖細的聲音可以達到C大調(diào),比唐僧年紀更為折磨人,所謂小小的身體有著大大的能量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
一年下來,張文靜高大威嚴的形象在同學眼中站了起來。
有一句話在六班廣為流傳,寧可惹十次王文采,也不要惹一次張文靜,不然,她會讓你的耳朵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同學們,新的學期開始了,高二雖然重新分了班,但是很慶幸咱們班的人員基本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動,開學第一天,雖然知道大家都到了,但是常規(guī)流程,我還是得先點個名?!?p> 確實是走流程,點名順利的進行著,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答到,直到念到名單上的最后一行。
張文靜叫道:“言雨?!?p> 沒有人回答。
“言雨來了嗎?”張文靜推了推臉上掛著的眼鏡,臉色瞬間晴轉多云。
班里散發(fā)著一種詭異的恐怖氣氛,一道輕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是我。”
九月微風飄過,凌亂了少女肩頭的發(fā)。
言雨站在門口,完全沒有在意其他人自求多福的目光。
不卑不亢,柔和卻又清冷。
似曾相識的聲音,辰陽的視線離開桌子上的書,抬頭看向門口,。
“這姑娘厲害了,居然開學第一天就敢遲到,簡直就是視張文靜于無物,幸好她在名單最后一個,要是像你一樣姓是C開頭的,那就精彩了,那整個點名過程都將在零下?!痹S景欠兒欠兒的跟旁邊的辰陽分析道。
許景的碎碎念他一個字也沒聽到,十七歲的他看著她,眼神里滿是流光。
他的糖果,找到了。
“歡迎下次光臨?!狈丈穆曇艉芮宕唷?p> 伴隨著服務生的道別,言雨提著牛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