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和言雨并肩走在路上,收斂了平日里放蕩不羈的性情,樊星難得一本正經(jīng)的咳了咳詢問:“言言,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丹麥?”
“暫時不打算回去?!?p> 言雨的回答,讓樊星很不滿意,停下了步伐,撒潑打滾,“你不是說解決了這邊的問題就回去嗎?”
“事情還沒有解決完?!毖杂暌搽S著樊星停下了步伐,略微抬頭看向樊星。
樊星驚愕,“你不會告訴我你要把這個項目一直跟下去跟到結(jié)束吧,還是你打算直接接手圣閻?”
什么時候言雨變得這么有責(zé)任感了?
她一貫淡漠,向來都直接無視,除了傅爺爺,從沒見過言雨對什么真正的上過心,更別說是這些于她可有可無的。
言雨有些散漫的微微低頭,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圣閻我不會接手,我會建議他找一個專業(yè)的經(jīng)理人,他老了,或許有所不甘,卻不得不低頭,因為他明白,無論是身體還是思維,都無法讓他再扛起圣閻?!?p> 言雨口中的他,說的是她血緣關(guān)系上的父親,僅僅是血緣上。
樊星無奈,“那你還呆在這干嘛?”
言雨聲音里透著一絲懶散,緩緩開口,“有些事情事情還要做?!?p> “好吧。”
言雨要做的事情,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畢竟認(rèn)識言雨這么多年了,她對一切都毫無興趣,除了看書寫作看電影。
“那下午還回圣閻嗎?”
言雨點了點頭。
“既然來了,我打算在中國呆幾天在回去,剛好有國內(nèi)也有一個案子需要跟進(jìn)?!狈敲髅牡男χ?,言辭之間,意有所指。
“等明天結(jié)果出來后,我應(yīng)該會有一段時間,到時候帶你出去玩。”
“好?!狈且话褤ё⊙杂甑募?,喜上眉梢。
幾秒過后,言雨將某人不安分的豬蹄再次從自己肩膀上卸了下來,自顧自的離開。
“等等我啊,言言,你還沒告訴我我住哪個酒店呢?!?p> 樊星在后面喊著小跑著追上言雨。
下午,言雨一如既往的上著班,看起來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即將要離開公司的人。
其實生活往往就是如此,無波無瀾,即使知道有些事情即將變化,只要你平淡安然,那所有的變化在你眼里,便只是平常罷了。
李世帆敲了敲門進(jìn)來給言雨文件,順便告訴言雨,大家決定晚上去天府異稟聚餐。
言雨會意說道:“去吧,我請客吧。”
“那您去嗎?”
言雨想了想說道:“去吧?!?p> 晚上
花開四季距離圣閻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不是步行一時半會就可以到達(dá)的距離,項目組的人三三兩兩結(jié)伴開車先行過去。
最后幾人離開時,看著還沒有收拾的李世帆問道:“世帆哥,你怎么還不收拾?”
李世帆抬起胳膊看了看時間,透著玻璃墻能看到言雨還在里面忙碌,說道:“你們先走吧,我等等總監(jiān)?!?p> “好的,那我們幾個就先過去了?!?p> 上班時間不短了,從沒見言雨開車來上班,大家都走了,便留下來等等言雨。
處理好手頭的事情,言雨拿起旁邊的手機(jī)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刻鐘就要七點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拿包離開。
出辦公室的時候轉(zhuǎn)身關(guān)門,抬眸,掃到了被遺忘在凳子上的黑色西裝。
心里劃過一抹怪異的感覺。
走到椅子前,慢吞吞的拿起黑色西裝,理了理搭在胳膊上,純潔的白和神秘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世帆看到言雨走了出來,趕忙停下手頭的工作,慌亂中,不小心碰掉了手邊的必,正要彎腰去撿,一只白皙修長的手闖進(jìn)視野,指尖圓潤,指甲修剪的整齊,看起來薄薄的,透著淡淡的紅,完美柔潤。
言雨將地上的筆撿起,放在了桌上,“其他人都已經(jīng)去了?你在等我?”聲音淡淡的,依舊沒沒有摻和任何情感的語氣。
李世帆站起來低頭看了眼桌上的筆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
來到地下車庫,兩人一路沉默。
言雨沒有車,所以從來沒有來過車庫,倒是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黑暗。
上了車,車內(nèi),依舊是一片沉默,兩個人在一個大的空間里面不說話感覺也還好,但在一個小的空間里依舊一片沉默,李世帆覺得氣氛彌漫著一絲尷尬。
言雨是那種永遠(yuǎn)不會主動和你聊天的人,偶爾開口,定是別人問問題,她眉眼清冽,淡然回答。
李世帆清了清嗓子,微微轉(zhuǎn)頭瞟向旁邊的言雨。
卻看到言雨倚著靠背,側(cè)著臉,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車窗外,目不轉(zhuǎn)睛的,仿佛在看些什么,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看。
長得好看的人真的是三百六十度從哪一度看都好看。
想到下午言雨對他的交代,猶豫了一下,李世帆開口說道:“總監(jiān),今天中午回來,我去你辦公室,那時候你還沒回來,你電腦開著,然后我不小心看到了你桌面上的文件,您是要離開公司了嗎?”
李世帆的話將言雨的目光從窗外拉了回來,淡淡回到:“嗯?!?p> 言雨淡淡的語氣,仿佛在回答一件在平常之事。
“可是,就這么離開,也不和大家都說一聲了嗎?”
“不用了。”言雨干脆利落的回答,沒有一絲的猶豫。
李世帆止了聲,沒有再說些什么。
很快到了花開四季,兩人進(jìn)了包間,里面的人整整齊齊,一個不落的圍圈圈,就等著言雨和李世帆了。
落座之后,開始上菜。
其中一個年級較大比較活躍的男同事端起了酒杯,站了起來,:“這次咱們能夠一舉拿下新晚開發(fā)案,有一半是言總監(jiān)的功勞,多虧了言總監(jiān)請來了樊星這種神級人物,這一杯,言總監(jiān),我敬你。”說著,此人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言雨示意性的舉了舉杯,小抿了一口,她酒量很好,但胃不好。
大家伙著實是感激言雨的,感激之中也有些許愧疚,剛開始一直戴著有色眼鏡看言雨,空降的總監(jiān),清冷淡漠的氣質(zhì),而且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給人的印象的確不怎么能夠勝任總監(jiān)一職。
不過后來言雨的表現(xiàn)大家也看在了眼里,自從她來了之后,不同于之前的天天加班、手忙腳亂,他們的工作開始變得井井有條,下班也是讓大家到點就走。
倒是偶爾自己會留下來加班。
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個人挨個挨個的起來敬酒,縱使言雨不怎么喜歡這種場合,她的胃著實不怎么能喝太多酒,但想到明天自己就要離職了,也就這一次了。
每次多多少少抿一小口,喝的倒也不算太多。
直到胃里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腦袋也是有些暈乎乎的,言雨輕輕的皺了皺好看的眉毛,起身離開了包廂來到洗手間。
言雨前腳剛離開,包廂里響起了好聽的純音樂,輕柔脫俗,和周圍的熱鬧全然相反,大家紛紛停了動作,尋找聲音的源頭。
李世帆發(fā)現(xiàn),貌似這陣輕柔的聲音很熟悉,像是總監(jiān)的手機(jī)鈴聲,側(cè)臉看去,言雨的手機(jī)被遺忘在餐坐上,反扣在桌上,翻過來拿起來看,樊星二字赫然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