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花繁得白玉照顧,自己這一日并沒有做什么工。她便只是靠在山壁前休息,一邊說話一邊靜靜等待著自己的身體復(fù)原。不過那個清老板也說了,她給自己喂的這個藥可是能起三天作用。那么這三天少不得得受受這窩囊氣了。
她無聊的時候就轉(zhuǎn)過去看小穆,小穆挖的格外認真,等到注意到身邊人看的時候,便又會惱羞成怒。對著她說道:“干什么?有時間了還不休息一會,別人干活有那么喜歡瞧嗎?”
謝花繁調(diào)侃道:“小穆你這樣好生氣,到像個男孩子?!?p> 小穆更是怒了,瞧著她道:“我瞧著你還覺得你是小白臉呢!”
謝花繁又笑了:“小白臉有什么不好?嗯?至少說明一點,我還長的蠻好看?!?p> 小穆似乎被這人的厚顏無恥驚到,連連擺手說道:“你別來挨我,好不好?求你了大爺!你這老人家的活有人幫你干了,我這活我自己還有的干?!?p> 謝花繁道:“那我剛才要幫你,你為什么不行?”
小穆道:“你還是省省吧,有傷了就別跟我添亂了?!?p> 說著話,白玉又把空著的筐拿來了。然后對著謝花繁道:“好了,我?guī)湍愣甲龊昧耍@天也快亮,你看看怎么樣!”
謝花繁看著已經(jīng)消失的煤堆,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小玉你真的很好?!?p> 白玉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對著謝花繁說道:“這沒什么的??墒悄氵@傷到底還是要上藥的,我們打習(xí)慣了倒是不用??墒且豢茨慵毱つ廴獾模故墙腥丝粗奶??!?p> 謝花繁倒是一怔,朝自己身上望去,只見自己身上都是鞭子打出來的傷口。鮮血的映襯下更是顯得皮膚極白。也是,這山洞里面她剛來,一路上過來,這些人臉都烏漆麻黑的。只有自己衣裳完好,也沒受過這活計的摧殘。
一張臉還是細白,笑起來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里倒是格外璀璨。難免不保大家沒了看笑話的心情之后,又起憐惜之意。
白玉看著老實,說出的話卻不計章法,卻是與謝花繁臭味相投。
謝花繁站起來摟著這人的肩膀說道:“這有什么?白大姐難道還把我當(dāng)做男子了不成?來來來,就算是男子,我也是武功高強的大俠。算得什么憐惜。”
她摟的越發(fā)緊,這白玉一時沒見過這樣的人物,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熱情,連忙把謝花繁推開了說道:“你可別靠近了,我身上可臟了。都是煤灰,要是把你這衣裳弄臟了,那么就不好了?!?p> 謝花繁拉著她的手說道:“那又有什么要緊!我不怕臟!”
白玉停頓了會,又怯懦地說道:“不是你怕不怕的問題,是你這衣裳臟了我怕小雞不肯要了?!?p> 謝花繁大驚道:“我都說了我的衣裳為什么要給她,她算什么?衣裳穿在我身上,我就是脫了不穿,也不叫她穿。再說了她那個身寬體胖的樣子,穿得上了嗎?”
白玉正要說話,可是見著了那邊來的兩個連忙又低下了頭。小雞和小虎正好一起走了過來,小雞伸著手就把謝花繁的耳朵給揪了起來,這個督工面上肉一抖就是一笑,對著謝花繁道:“怎么?說什么呢這么起勁?!?p> 謝花繁又道:“平常聊聊天都不可以嗎?你們也太嚴了?!毙‰u笑著道:“哦,那我就來瞧瞧你的煤堆運的怎么樣!”
謝花繁眼睛瞧著她,古里古怪的閉著嘴,小雞便把她扯著耳朵到了煤堆處。一指著原來煤堆的地方面色也古怪了起來說道:“我還說你天亮之前運不完呢?沒想到這么快!”
謝花繁把她的手擺脫出來之后說道:“瞧你說的,我有那么不靠譜嗎?”
小雞又笑道:“你也別得意,這天馬上就要亮了,你等到天亮的時候,這夜里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怕是廚房里面沒有多余的飯給你吃。少不得得叫你餓上一天了?!?p> 謝花繁道:“餓就餓,我還怕你不成?”
小雞呵呵直笑說道:“好,我就等著你了,看看你到底能撐幾天?!?p> 天亮之后果然沒有發(fā)放飯食,謝花繁被餓了一頓,想著到了中午再看看。
地面上亮亮堂堂的十分干凈,鳳疏白正從床上起身,就見一個紅衣身影從屏風(fēng)處閃了進來。是那個煤莊大小姐清云,她雙手背后,腰上系著一個長長的低落的綠色穗子。走路的時候還一擺一擺的,路過床前窗下的梳妝鏡的時候,一下子又坐在那上面。
面上笑意溫和,對著扶著頭的鳳疏白說道:“才起啊,鳳公子。是不是頭疼,我瞧著昨晚你窗戶都沒關(guān),這不就凍壞了嗎?”
鳳疏白橫過去一眼道:“謝花繁被你們關(guān)到哪里去了?”
清云倒是訝異,對著他說道:“你還管她做什么?反正也不知道在哪個旮旯子里去了,你就等著后日的成婚吧?!?p> 鳳疏白一把奪過去她拿在手中撫摸的劍道:“這是謝花繁的劍!你拿了做什么?”
清云站起身說道:“怎么??我不可以拿嗎?這是個劍,它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難道它也要陪葬嗎?”
鳳疏白大駭之下喊道:“你說什么——!你說謝花繁已經(jīng)死了?!”
清云滿不在意的說道:“是啊,我剛從我老子那里來,聽她和她的狗腿子說話,說是已經(jīng)死了埋在了土里。你當(dāng)我這把劍是從哪里弄來的,就是昨日我老子氣我不過沒注意,從她身上掉的。你明不明白?”
鳳疏白道:“你們嘴里這樣輕輕松松的說殺了一條人命,可見以往你們殺的更多了。
”
清云看著他道:“呵,好了,她是你的誰?應(yīng)該就是你的仆人吧!丫鬟還是護衛(wèi)?何必呢?”
鳳疏白見她過來,頓時拔出劍來一道白光就沖著她而去。
清云一只手就扶住了劍尖,那上面還反照著光。她不在意的笑道:“你這是要殺我嗎?鳳公子?”
鳳疏白道:“是,可是我沒有武功也殺不了你了。還不如自己死了罷了!”說話間那劍就收了回去,反而被鳳疏白擱在了自己脖子間。
清云一彈指就把那劍刃彈了出去,掉在地上發(fā)出一陣聲響。
鳳疏白愣愣的看著地上的劍,清云卻是把劍撿起來又放回了劍鞘中,說道:“在這里我怎么會讓你死呢?你好好的在這里,我們馬上也要成親了不好嗎?”
鳳疏白道:“成親?”
清云又把他扶到那個六棱窗前看著,指著前面來往的一些伙計說道:“為了準備后日的結(jié)親儀式,我老子說是要把這些叫什么的大紅花在山莊鋪滿。你就放心好了,就是不知道你挑不挑剔?!?p> 鳳疏白朝屋前望去,果然看到面前地下,連窗子下的地面都用花盆栽了一朵朵紅艷的有一個手掌那么寬,花葉長的密密麻麻的花。
這花顏色十分耀眼,一叢叢的聳動著,倒像是翻滾的血海。鳳疏白忍不住扶著窗吐了出來,清云在一旁笑著:“以后習(xí)慣了就好?!闭f著話還要來幫著鳳疏白拍拍背,想要緩解一下鳳疏白的難受。
鳳疏白卻是轉(zhuǎn)身揮開了她的手道:“你們是魔鬼,折磨人真的很開心很好受嗎?”
清云面上訝異非常,又順著瞧了瞧下面的花海說道:“鳳公子,這花真的不是我弄的,再說了也不是故意這樣對你的。我們向來是喜歡紅色的花朵的。”
鳳疏白指著她氣的發(fā)抖,忽然余光中看到了屋前閃過的一個青色的影子。他一下子探出身子對著那個放下盆栽的背影說道:“站?。 ?p> 那個青色的身影便不動了,清云也好奇的扒著窗戶。
那個身影轉(zhuǎn)過來卻是一張油膩肥胖的臉,她臉上的像豆子一樣的眼睛還閃爍不停的跑到鳳疏白面前,熱情道:“鳳夫郎有什么吩咐嗎?”
鳳疏白指著她身上明顯不合身的,還鞭痕遍布的衣裳說道:“這是?你脫下來!”
這個女人就是小雞,上面人手不夠用所以她就幫著搬些花,可是也沒想到這個大小姐新娶的夫郎這樣古怪,一上來就要她把衣服脫了。
小雞也不反對,笑著把才得的衣裳脫了,鳳疏白又連忙追了出來,拿著這件有著血痕的衣裳往花叢里又走了幾步。小雞瞧了瞧大小姐,又連忙跟在鳳疏白身后低頭哈腰的道:“公子若是喜歡,我就把這件衣裳給了你也行。”
鳳疏白瞧著手中這件青衫又問道:“她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小雞道:“受苦肯定是要受苦的?!彼幻靼走@個公子為什么這樣擔(dān)憂,便又只跟在身后瞧著他不說話。
鳳疏白把衣裳抱在懷里,“那么衣裳在這里,她人在哪里去了?”
小雞便又道:“自然是在地下了,公子你為什么要為這樣的人費心呢?”
鳳疏白心中不敢相信,明明昨日還跟在身邊的人,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變成了這樣?一夜之間已經(jīng)是天人永隔了嗎?她不是說她武功最高,誰也不怕的嗎?真是個傻瓜。
鳳疏白不想再言語只是道:“你去,你去吧?!?p> 小雞便又望望身后跟著出來后,就倚靠在墻邊看鳳疏白的大小姐,她的眼神從來沒有這樣正經(jīng)過,小雞心里好奇這是個什么人物能惹得大小姐這樣。又見大小姐對她示意讓她下去。
小雞便又從門前的花叢中退了出來,身上也只是著了一件白色中衣。到了廚房那里,婆子們難得起哄了起來:“小雞又是去哪打了野食衣服都丟了!羞羞羞,哈哈哈……”
另一個婆子手里提著一個半人高的飯盒對著小雞道:“小雞手可不要打顫!還有不拿一些這里面的好東西給你那新處的相好吃嗎?”
“哈哈哈哈……”
小雞提過飯盒就走,倒像是從廚房溜走一樣。
山洞里面不論白天黑夜都是一樣的黑,還好有著這些螢火蟲的燈。
到了地方大家一起哄搶而上,從飯盒里面拿自己的那一份米飯青菜。
小雞端著一只白瓷碗上面不光有青菜,還格外的放著一個荷包蛋。來到里面一個躺著的白衣人身邊踢了踢,又把碗放下說道:“行了,行了,快起來吃!”
謝花繁一個翻身就趴在了地上,看見菜上面的蛋之后又是一笑,連忙端起來吃了。一口包下了一只荷包蛋,小雞也在身邊道:“今日真是晦氣,都是你那件衣服鬧得!叫我沖撞了少夫郎,他不知道怎么記恨我呢?!?p> 謝花繁忙中偷閑問道:“鳳公子嗎?”
小雞笑了笑道:“不是他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