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花繁與小穆在湖邊待得久一點,謝花繁還是抓了四盞蟲燈,只將其中一盞交給小穆抓著。
她則抱著三盞往回走,她們二人穿過山林來到剛才聚會吃飯的地方,現(xiàn)下都沒有了人,顯得空蕩蕩的一片。
小穆皺著眉說道:“我們耽誤的久了,這些人肯定都早早的回去了。”
謝花繁卻道:“回去了就回去,我們也走就行了,也不是不知道路。”小穆一想也是,便道:“好吧,那我可不說方向,你自己看看可是能走的?!?p> 謝花繁道:“走就走,我也是走過來的。有那么難嗎?”
小穆瞧著這個人笑不語,過了一會后,她們還在山里打轉(zhuǎn)。
小穆看不下去了,便指著一個方向道:“我就說第一次來估計你也認不清楚,所以還是跟著我吧。”這樣小穆便先走,謝花繁笑了笑也不再堅持,跟在后面走。
前面路雖然凄迷又黑,可是得益于她們手中抓得幾只螢火蟲燈籠倒也能分辨出道路,兩人并肩前行來到了山莊門口。只見山莊到處都是搬來的大紅花,夜色中微風(fēng)陣陣芬香撲鼻。
謝花繁朝前一望,只見前面屋子中窗前掩映著一個人影。那人影身形修長高挑,手中正拿著一卷書在看。
謝花繁幾乎一眼就認出那窗子前的人影就是鳳疏白了,她一下欣喜起來正想要往那邊跑去??墒巧砗蟮男∧聟s一手將她拉住了。
謝花繁轉(zhuǎn)頭著急的瞧他說道:“你拉我做什么!你看見沒有,那個屋子里面是鳳疏白,是和我一路進來的。我要去瞧瞧他怎么樣了?!?p> 小穆卻松開了手問道:“那就是你那個堂兄嗎?”
謝花繁點頭,小穆瞇著眼睛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反正還沒成親,也不會把他怎么樣。你去了,反而惹得他傷心幾日何必呢?”
說道這,倒真是聽到那窗子里面?zhèn)鞒鲆宦暤偷偷陌@聲。
謝花繁渾身一震,倒是想起來這鳳疏白一貫堅強,不肯在人前示弱,即使自己去了又如何。還不是和他生氣的理,便尋思到不去也罷,反正過兩日還是會見著他。
便又笑嘻嘻的說道:“小穆你說的有理,我這堂兄有一些怪脾氣,現(xiàn)在我要是在他不順的時候去了。他反而要拿我出氣,罷了罷了,還是和小穆先回去洞里面算了。”
小穆這才笑道:“對了,這些紅花這樣鋪張倒是少見,看來這少莊主對此公子還是蠻有情誼的,說不定不是玩鬧?!?p> 謝花繁彎下腰采了幾朵捧在手中,猛吸一口氣,才道:“你說的是那個穿著一身紅的女子嗎?”小穆訝異的看著她問道:“你是什么時候見著了她的,她一般不好往這邊來?
”
謝花繁笑著道:“她自己來找我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不搭理她。她便自己走了,有什么畏懼的?!?p> 小穆不贊同的搖頭對著謝花繁說道:“你還是少惹一下她吧,她可比她那個老娘還要反復(fù)無常?!?p> 屋內(nèi)的燭光一直亮著,謝花繁把手中的幾朵花一下子又放到了小穆的懷里。小穆驚訝之間,又見謝花繁再次彎腰在這些花盆里面采摘花朵,連忙瞧了瞧四周,也跑到花叢里面拉她阻止道:“快別弄了!你摘這么多花干什么??!一會明日里又吃不了兜著走?!?p> 謝花繁不理睬,不一會已經(jīng)采了不少花了。
隨后也都一一放到小穆的懷里,小穆突然就說不出話了。還是一雙眼睛瞅著這個女人,只穿著中衣也不知道害臊,胡亂的在這些花里面嬉戲。
隨后像是終于采夠了便又轉(zhuǎn)身到了小穆面前說道:“好了,這些花煤山里面也是少見,我采一些放在燈籠旁邊不也是很好看嗎?這樣心情也會好一點是不是。”
小穆無言以對,雖然覺得她說的并無毛病。
忽然屋子后面?zhèn)鞒鰜硪魂嚹_步聲,小穆連忙拉著謝花繁向山洞那邊跑去,只是燈光叢叢間,她們二人的身影早已印在來人的眼中。
這個人摸著下巴笑了笑,看見了那兩個人映襯著衣裳格外嬌艷的花朵。隨后便又轉(zhuǎn)身去了鳳疏白的屋子里,屋子里面一人正坐在燈下觀書,只是半天都不曾翻頁。
鳳疏白正兀自出神,隨后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便一下子回轉(zhuǎn)過身瞧著這個人影。臉色驚詫間大聲斥道:“你,你來做什么!”
這個人穿著黑色衣裳,腰系玉帶,只是形容猥瑣,氣質(zhì)庸俗,正眨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打量著坐在窗前的鳳疏白。
鳳疏白一下子站起身,背靠著書桌對著來人道:“夜已經(jīng)深了,清老板這樣進入一個男子的房間怕是不妥吧!”
這個清老板原來賊心不死,一直從來不認為自己女兒會真正的喜歡鳳疏白這樣的沒有嬌艷相貌的公子。
便靠近了點,對著鳳疏白好聲說道:“我這個女兒我是最清楚的,不說公子容貌普通的事情,就算公子真的算得上國色天香,可是在我心里我也是想要為我女兒找一個背后有靠山的家族。這個人一定不會是你?!?p> 鳳疏白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個清方又說道:“你就一點不顧及你女兒的意愿嗎?這馬上我和清云便就要成親。你這樣闖入我的屋子,就不怕她翻臉嗎?”
清方呵呵笑了兩聲,又向著鳳疏白走了幾步說道:“她再生氣那也是我的女兒罷了,還真能不原諒我這個老子?再說了我都是為了她好,她以后自然會明白我的一番苦心,至于公子嗎?呵呵,也不用太在意,我就在這件事了結(jié)后再把你尋回來就是了?!?p> 說著話清方向著鳳疏白那邊伸手去抓,可惜被鳳疏白躲掉了,鳳疏白指著清方罵道:“好不知羞恥的東西!大婚前夜也來調(diào)戲你女婿,有沒有天理了?!?p> 清方步步逼近,鳳疏白罵得越厲害,這個清方就越高興。甚至帶著種病態(tài)的心理說道:“你使勁罵,罵的越難聽越好,我倒是要聽聽從你這嘴里還能說出來什么話來。我為你這鋪陳了這么多費時費財?shù)臇|西,你自己也瞧的明白,怎么還擺出這副不情愿的樣子給誰看呢?”
說著這個清方便又向著鳳疏白撲過來,鳳疏白這一回沒有跑掉,只是掙扎著打碎了桌邊的一只花瓶。清方一怔之后又笑著對他說道:“這個我也記在你頭上,鳳公子你可欠了我不少債了啊?!?p> 說著便抱住了鳳疏白的腰,他雖然掙扎個不停,可是到底還是沒力氣推開這樣的一個人。雙眼竟然被逼出一些淚來,望著窗戶邊的那一些浮動的紅花,竟然想起了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俠客。
這個俠客雖然有些不靠譜,可是只要有她在的時候,自己何曾需要受如此奇恥大辱。自己堂堂皇子之軀,也是這些人能玷污的了的嗎?
可是如今這番情景下,謝花繁又怎會再跑過來救自己。屏風(fēng)上還搭著那件青色薄衫,只是上面的血跡已經(jīng)沒有了。
鳳疏白對著抱著自己的女人又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就不怕報應(yīng)嗎?”
這個女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直起身又用手把鳳疏白側(cè)過去的臉掰了過來,對著他說道:“報應(yīng)要是有來,我早就死了!只有你這樣的傻瓜才相信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息的道理?!?p> 鳳疏白睜著一雙泛著恨意的黑眸望著這張可惡的女人臉,牙齒抵上唇舌的時候,他想起了遠方等待著自己回來的父親,又一時下不了嘴,眼淚像豆子似的一顆顆滾落下來。外出十年為質(zhì)子,什么風(fēng)浪沒有經(jīng)歷過可是為什么反而在回來自己土地的路上要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問天地也不能明白,倒不如閉上眼睛隨波逐流的好。
他是這樣想的,猶猶豫豫間纏綿十年的思戀他不能使自己還未見到父君的時候就死了,死的這樣飄零,這樣軟弱。
這樣一想,他反而又把臉望向今夜格外渾圓的月亮,一陣凄楚從心里眼里冒出來。
可是此時,門卻被一人狠狠地踢開,這般動作讓鳳疏白不由想起了一個熟悉的人。不由眼含希望的朝門前看去,可是他很快失望了,門前的不是謝花繁了,而是眼含怒火手持著青色寶劍的清云。
她滿臉怒意,指著這邊的清方就說道:“你還能做出怎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我都跟你說了我要取鳳公子,而且是唯一的一個,你為什么還要這樣為難他。你真的是我的母親嗎?”
清方一下子放開了抱著鳳疏白的手,看著那邊進來的人說道:“清云,你聽我解釋阿,這今夜我是喝多了酒,誤事阿?!?p> 可是清云緊緊閉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還不滾出去!下次再讓我看見,我就要動手了!”
清方自知自己的這個女兒說到做到,便忙不迭的又從她身邊跑出去。
屋內(nèi)只留下鳳疏白與清云站著,這個紅衫女子,眼中滿是不屈憤怒。對著鳳疏白收起了劍,她握著手中的劍看著面前這個公子說道:“你放心,她再也不會這樣了。你盡管安心的做幾日后的大婚,其他的也不用管了?!?p> 她上前來似乎想要拍拍鳳疏白的肩膀,可是鳳疏白看著她的眼神更是疏離了。不久后鳳疏白開口道:“既然你有心護我,那么為什么不干脆放我離去呢?你知道我是不喜歡這里的?!?p> 這個紅衫女子拿著寶劍,瞧著他許久,然后說道:“你就不要想了,好好等著后日的大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