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荓凡的話,袁晨逸猛的把碗狠狠的撞在桌子上:“我不配……呵呵,的確,我的確不配喜歡她……”
一瞬間那股戾氣化為無奈的語氣。
荓凡心里一緊:“慕姑娘她……是不是沒死……”與其說荓凡是質問他,倒不如說她語氣十分篤定。
袁晨逸醉醺醺的看著她,表面上雖然是醉了,但他的眼神卻是無比清醒。
聽見荓凡的話,他忍不住詫異:“你怎會知道……”
荓凡心里暗喜,原來她和月無塵的猜測果然沒錯……慕姑娘根本就沒死!
“你為什么要讓慕瑤依假死離開慕府?”這話是月無塵問的。
若是慕瑤依真的沒死的話,看來,這慕府和袁府的必定有什么恩怨……
“你們既已知曉瑤依沒死,又怎么會想不到原因……”袁晨逸訕笑道。
他站起身,歪歪倒倒的走到月無塵面前:“若不是你們多管閑事,我早與瑤依奔走他鄉(xiāng),過著閑云野鶴的日子了!”
袁晨逸通紅的雙眼狠狠的盯著月無塵,語氣十分激動,仿佛到不得已的時候他會對月無塵動手……
月無塵對于他的咆哮,只是淡淡的回應道:“你以為,慕府和袁府會放過你們?還有扶家,你以為扶家的人會善罷甘休?”
袁晨逸愣了愣,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沒錯,瑤依突然猝死,袁家慕家還有拂家都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趁機打那玉曠的主意。
況且,瑤依的死對于她們來說都只不過是一場契機罷了,誰又會真正的在乎……
袁晨逸一臉痛苦的呆木在那,渾身上下籠罩著悲痛無奈的氣息。
荓凡神色微緩:“袁公子,我們一定會幫助你和慕姑娘的……但前提是你一定要講實情告訴我們?!?p> 荓凡和月無塵對視一眼,荓凡從月無塵的眼里看到了她自己堅毅的神情,心里愈發(fā)的確定一定要幫袁晨逸和慕瑤依!
“幫我們?呵,誰也幫不了我們……”袁晨逸長長吁氣。
臉上盡顯痛苦之意:“我和瑤依這一生承載了太多的負擔,這一生都未曾隨心活過。
我倆自幼便一起長大,我大著瑤依兩歲,應和著爹娘的意思,待她及笄之年兩家商量婚事,定下成親日子。
我和瑤依是互相愛慕的,可慕夫人一直待瑤依不好,好似瑤依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瑤依從小便是個不愛笑的性子,受了什么委屈都自己默默承受,不愿告訴任何人,府里的人也只有春華待她真心。
直到有一日,我問出了心中多年的疑惑,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日瑤依悲痛萬分卻又似看淡一切的神情,她說:“晨逸,若我不是慕府的人,你可會嫌棄我?”
我當時既感到震驚又心疼,沒想到,瑤依居然是當年被慕老爺撫養(yǎng)的養(yǎng)子,當年真正的慕瑤依在一歲時便夭折了。
慕老爺當時怕被若羌的人知曉,收回他在玉曠的權利。
所以他便在牙市買了一歲多的小孩子來充當慕瑤依,也就是今日的慕瑤依……”
荓凡和月無塵靜靜地聽著他的苦訴,淡漠的語氣讓人聽了不禁心疼,他和慕姑娘竟是如此悲涼……
荓凡想開口,聲音竟有些嘶啞,未能說出一句話。
周圍除了收拾東西的細小的雜弄聲,驛管里是他空洞的聲音:“就在我們定下婚期的前一個月,瑤依突然找我,說讓我?guī)摺?p> 她說扶秋菊讓她嫁入我府以后,便讓她慢慢的下毒,讓我們一家人任由扶秋菊擺布。
瑤依說她不想讓我們一家人死,她就來告訴我,讓我告訴爹娘,讓我?guī)摺?p> 月無塵喝著手里的茶,對于他的故事他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驚訝。
兒女情長,權利爭奪,他那日來到若羌就發(fā)現(xiàn)這若羌的人特別尊崇慕千祥。
每人嘴里都是贊揚他的話,那日去慕府,那千祥一看就是個勢力之人。
第一次見著扶嘯天的孫女雖沒多大的表現(xiàn),可他那雙眼睛充滿了對權利的欲望。
那扶浣在慕府若不是有扶秋菊護著,想必也難脫離。
他也可以想象當年的慕千祥是有多害怕被人知曉真正的慕瑤依早就已經(jīng)死了……
“那如今慕瑤依在哪?”
“二位還是請回吧,我們的事不牢你們操心。”袁晨逸經(jīng)過方才的苦訴,語氣也好似放下般自如。
“袁公子,你為什么不替慕姑娘想想,她拼了命的想和你雙宿雙飛。
她為了你,不惜背叛她的爹娘,甚至是全若羌的人,現(xiàn)在落得這般下場,你如今就這般聽天由命?!你怎么對得起她!”
荓凡對著袁晨逸怒吼道。她不想看見一對苦命鴛鴦最后以悲劇散場。
她只知道,只要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哪怕結局不得人意,至少她努力過,這一生也沒白活……
月無塵也是驚了一下,他沒想到,柔弱的她在深府里長大,以為會被禁錮牢籠里,原來她竟是這般想的……
說著說著,荓凡突然感到心口一陣痛意。
荓凡捂住胸口,繡眉緊皺,牙齒狠狠的咬住嘴唇,怎么會突然痛?
月無塵注意她的異常,神色緊張的扶住她:“怎么了?”
替她把脈:“還好只是過于激動。”
月無塵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多說無益,我們走吧?!?p> 月無塵陰沉的盯了一眼袁晨逸,隨后疼惜的看向荓凡。
她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來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帶著她來東井!
就在二人即將踏出落坊那一刻,身后傳來聲音:“我?guī)銈內ヒ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