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頓時眉頭一皺,呵斥道:“胡鬧!云凝你真的是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哪有這么跟師兄開玩笑的?”
云凝一臉委屈的模樣,嘟著嘴小聲嘀咕道:“干嘛這么生氣...我平時也一直這樣啊...”
確實她平時就是這么沒規(guī)矩的人,只不過凌洛從來沒因為這個斥責過她。
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難不成還是因為毒煙的事情在生氣嗎?
他們這一路也沒在遇到顧秋澤,順利的離開了極北之地,到達了汾城。
——
汾城城門口,云凝等人全都停止御劍,降了下來,打算在城里尋個去處,休整一下再回天玄宗。
沒料到城門還沒進呢,就在城門口處遇到了煙雨樓的秦千越一眾人。
兩方弟子對立而站。
秦千越瞥了一眼天玄宗弟子們,語氣頗為不善道:“喲,這不是天玄宗的凌洛和云凝嘛?!?p> 李子衿對這個秦千越毫無好感,他還記得前幾天就是他出言不遜,與凌洛師兄發(fā)生了口角來著。
云凝抬眼瞥了他一下,隨后面帶不解的問道:“你誰?。俊?p> 空氣突然凝固,聽到云凝那句問話,秦千越頓時沉下臉來。
李子衿和溫文生躲在凌洛身后掩面偷笑。
秦千越氣急敗壞的甩了一把袖子:“凌洛,你師妹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一點吧?”
凌洛卻是連話都懶得與他說,就這么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秦千越見凌洛不搭話,只好自己繼續(xù)道:“我是誰?我是千面公子秦千越,仙劍大賽的第一?!?p> “哦...我只知道李忘塵是第一屆仙劍大賽的第一名,至于后面的那些第一,誰還關(guān)心他們做甚?”
確實,云凝說的是實話,她確實對這些不感興趣,而且她是真的不認識這個什么千面公子秦千越...
他都有一千張面孔了,她哪能記得???
但是在秦千越聽來,他就覺得云凝是故意在嘲諷他。
當下氣急,道:“你們天玄宗的人也太不把我們煙雨樓放在眼里了吧!”
此言一出,凌洛面帶不悅,云凝卻是一臉茫然,思索了片刻,又問道:“煙雨樓也是仙門世家嗎?我只知道風雪閣和靈幽谷...還有那個...那個...”
見云凝努力思考的模樣,凌洛無奈的瞥了她一眼,出言道:“唉~你別想了,就你這記性,腦子里凈裝你那些丹藥配方和符咒了?!?p> 李子衿這次可算是見識到什么叫用言語擊潰對方了,看看秦千越現(xiàn)在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被云凝氣的不輕。
只見秦千越冷哼一聲,直接拂袖走人,煙雨樓的其他弟子自然是跟著他離開。
而天玄宗的人倒是個個面帶笑意的目送著他們,待他們走光了,凌洛等人才進了汾城找了家店吃了飯,然后踏上了回天玄宗的路。
——
今日的忘塵山,頗有一股蕭條之意,凜冽的寒風迎面呼嘯而過,瞿延宛如一顆挺拔的松樹站在山門前一動不動,望眼欲穿,他昨日收到靈幽谷傳來的消息,得知顧秋澤成了魔尊。
想他好歹做了他那么多年的師傅,當真是沒想到啊,他的得意弟子竟然會誤入歧途。
他站在這就是為了等凌洛,想聽他好好說說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
當凌洛和云凝大老遠就看見宗主站在天玄宗門口的時候...
云凝忙御劍飛到凌洛身側(cè),小聲嘀咕道:“師兄!你可千萬別賣我啊!”
凌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待眾人御劍落了地,才作揖行禮道:“宗主?!?p> 瞿延雙手背到身后,頗有氣勢的道:“嗯,大家此番辛苦了,凌洛,云凝,你兩隨我到汀蘭居?!?p> 云凝一愣,心道:這怎么還有我?難不成我研究回魂陣和毒藥的事兒真被發(fā)現(xiàn)了!這不能吧?
可是,宗主看起來好像也沒那么生氣啊...應(yīng)該不是!
凌洛跟著瞿延走了幾步,卻發(fā)現(xiàn)云凝并未跟上,回頭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云凝竟不知還站在原地發(fā)什么愣呢。
一旁的李子衿見凌洛望了過來,連忙低聲提醒道:“師姐!宗主和凌洛師兄都走了!”
云凝忙回過頭瞥了他一樣,無聲的說了聲謝謝,然后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
一個時辰以后,汀蘭居內(nèi),瞿延坐于上座,一副惆悵的模樣。
他對顧秋澤使用禁術(shù)之事,還有些不敢置信,再怎么說他也當了他那么多年的徒弟...
“秋澤他...真的想用邪術(shù)謀害云凝?”
聽到瞿延這句話,云凝的眸子微凝,重重的點了下頭,語氣夾雜著一絲不滿道:“嗯,秋澤師兄他已經(jīng)魔怔了,當時要不是我機靈,使用了結(jié)界,等他開啟回魂陣,我就死定了?!?p> 瞿延斜睨著云凝,試圖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點什么來,然而卻發(fā)現(xiàn)都是無用功,也不知是這丫頭的心思太淺還是心思太深。
他收回目光,眉頭深鎖:
“這魔族大長老竟然如此厲害,連失傳多年的回魂陣都會,當真是不可小覷?!?p> 聽到“回魂陣”三字,云凝心虛的抬頭看了一眼屋頂。
凌洛卻似乎對她研究的隱身結(jié)界更感興趣一些。
“師妹,你這結(jié)界是如何設(shè)的,之后可不可以教教我。”
聽到這話,云凝心里松了一口氣,連忙笑著接道:“這個可簡單了,我明日...”
話未說完,便被瞿延打斷:“從明日開始,你們就要上早課了!”
云凝先是一愣,隨后憶起,明日便是每年天玄宗開課的日子,所有弟子都要到靜心居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聽學。
今年進行授課的長老師叔好像是閆霖師叔吧...
云凝剛想到這,下一秒,凌洛的話就證實了她的想法。
“今年負責講學的是閆霖師叔吧,我好像近幾月都沒見到他呢。”
瞿延略一頷首:“嗯,他前幾天剛回來,前些日子去萬獸山處理事情了?!?p> 就在幾月前,云凝和凌洛剛好被指派去探查尸變之事,結(jié)果他二人下山?jīng)]兩日,萬獸山又突發(fā)靈獸發(fā)狂下山傷人之事,瞿延只好讓閆霖去調(diào)查此事。
云凝問道:“萬獸山出什么事了嗎?”
瞿延:“嗯,有靈獸發(fā)狂跑下了山還傷了人?!?p> 云凝思索片刻以后,疑道:“離萬獸山最近的仙門應(yīng)該是風雪閣吧?他們?yōu)槭裁床还???p> 一提到風雪閣,瞿延的臉色都沉了下來:“聽聞當時風閣主在閉關(guān)?!?p> 云凝不屑道:“閉關(guān)?我看他是害怕自己打不過靈獸吧,誰不知道靈獸發(fā)起狂來有多兇殘,他真是會省事,把這種危險的事丟給我們天玄宗解決。”
風雪閣與天玄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們的內(nèi)門弟子都是由風家的家族子孫組成,而且閣主之位都是傳給自家人。
萬獸山上有許多靈獸和魔獸,風閣主自是不舍得自家小輩去冒險。
天玄宗身為第一仙門,得知此事之后,自然不可能不管萬獸山之事。
凌洛蹙眉輕聲呵斥道:“師妹,別再背后議論別人?!?p> 云凝嘟嘴回道:“嗯,我知道,我就是想不通他們這樣的人,竟然也能位列三大仙門之一...簡直是丟仙門的臉...”
瞿延輕呵道:“好了!他們怎么做是他們的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p> 云凝:“是?!?p> 師兄妹二人退出汀蘭居,云凝站在門口,半響沒離開,她在心里糾結(jié)要不要將魔族在天玄宗安插了奸細的事情說出來。
她糾結(jié)的主要原因是對方知道她研究回魂陣,這要是被宗主知道了,她的修仙生涯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唉~到底是說呢,還是不說呢?
...
忘塵山的夜晚特別美,因為整座山處于蒼穹之巔,所以星星就在身旁觸手可及的位置,看起來就像是人置身于星海之中,被萬千璀璨照耀著。
只不過這里的弟子大都只沉迷練劍,或者修行靈力,入夜以后,個個窩在房里打坐修行,對美景根本視而不見。
往常這個時間里,坐在山門前的大樹上觀景的人只有一個,而今夜卻有所不同。
皓月當空,無數(shù)的星星作陪,蒼翠挺拔的大樹上,有一處粗壯的樹干尤為適合觀景,此刻就有一少年和一少女坐在那樹干觀賞著今夜的蒼穹。
李子衿一臉激動的伸出手,他在這一刻,覺得那些璀璨的星星離自己似乎近在咫尺。
“師姐,這里也太好看了吧!”
云凝掃了身旁坐著的人一眼,瞧著他那一臉癡迷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她輕聲笑道:“那當然了,忘塵山可是處在天空之上的仙山??!景色自然不同凡響!”
李子衿:“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離星星這么近呢。”
他來忘塵山也一個月了,可每日腦海里想的都是怎么努力修行,提高自己的劍術(shù)和靈力,好有朝一日能親手為父報仇。
今日之所以會跑到山門口看星星,還是因為他腦子里不知為何,一直充斥著鈴音的樣子怎么都揮之不去,這讓他心煩意亂的緊。
沉默片刻,
云凝突然問道:“有心事?”
李子衿一頓:
“嗯,我想我父親了...”
云凝眼波流轉(zhuǎn)間,狀似不經(jīng)意的開了口。
“對了,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好像在被人追殺?”
見李子衿不回答,她正想再說些什么,沒成想還不等她措辭,李子衿竟是低聲開口回答了她的話:
“嗯...我還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誰,現(xiàn)在也沒能力報仇,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找出來,然后讓他們血債血償!”
看著李子衿從萎靡突然變堅定的眼神,云凝不知怎的竟很想給他鼓個掌。
不過,她卻很清楚他的這種想法對修仙者這個身份來說,那可是要不得的...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過,對修仙之人來說,如果你修行是為了報仇,那我覺得你可能會走火入魔,誤入歧途。而對天玄宗弟子來說,你來到忘塵山的那一刻開始,就應(yīng)該忘記前塵往事,一心向道?!?p> 忘記前塵往事,一心向道嗎?李子衿扭頭抬眸看向云凝,不語。
云凝回望著他,四目相對,她繼續(xù)道:“忘塵山之所以叫忘塵山,不止是因為李忘塵。很久以前,天玄宗還會在外界公開招收弟子,那時進入忘塵山想要加入天玄宗的人,都要聆聽一首忘塵曲,忘卻凡塵往事,從此一心修行?!?p> “忘塵曲?”
李子衿眼底流露出好奇,云凝笑了下,繼續(xù)言道:“對,彈奏忘塵曲可是要使用靈力的,而且那些弟子聽過忘塵曲后就會將前塵往事拋諸腦后,一心向道?!?p> “那為什么現(xiàn)在沒有這個忘塵曲了呢?”
云凝神秘一笑,道:“因為忘塵仙山出了一位驚鴻公子啊,所以李忘塵親手摧毀了忘塵曲。”
李子衿眉頭微皺,眼底疑惑更甚:“驚鴻公子?”
云凝重重的點了下頭,移開了目光,道:“嗯,驚鴻公子!”
見李子衿一副被引起了好奇心的樣子,云凝竟是話鋒一轉(zhuǎn),調(diào)皮的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