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片刻,陳栗恢復(fù)過來,于是來不及細想,也拔腿就跑。
他怕那個黑色雨披的老頭還有幫手,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自己現(xiàn)在真的很危險。
為了謹慎起見,陳栗繞著其他街區(qū)跑了好幾個彎,才轉(zhuǎn)入自己住的那個城中村街道,之后彎彎拐拐又繞了一些路,發(fā)現(xiàn)周圍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他才進了大門。
既然路上都已經(jīng)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那就不能讓人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不然晚上睡著以后,能輕易弄開門的人多了去了。
但陳栗卻未曾想到,既然人家在半路都能認出你來,那要打聽到你住在什么地方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回到家里,將門反鎖之后,陳栗才有喘氣的空隙。
喉嚨像有兩臺大封箱在拉扯,連肺都帶有隱隱干澀的疼痛。
在水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之后,喘息才慢慢平緩下來,但是喉嚨還是辣乎乎的疼。
陳栗扯上身上的塑料雨衣,發(fā)現(xiàn)褲子膝蓋以下全被自己逃跑的時候踩起來的水花打濕了,不得已他只有換掉衣服褲子,想了想,去衛(wèi)生間就著涼水沖了個澡。
只是,今天的天真的有點冷啊。
陳栗裹著浴巾,鉆到被窩里,這時候他才有空想想前面發(fā)生的事情。
那個黑衣老頭目標明確,應(yīng)該就是來弄自己的,只是你來來回回很多趟是幾個意思,也怪自己沒有任何江湖經(jīng)驗,不然應(yīng)該早就起疑了才對。
但是朗朗乾坤,大街之上,誰知道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會對自己有殺心,不過吃一塹長一智,經(jīng)歷過這次事件,陳栗感覺自己以后會更加小心謹慎。
但是想到那個人漆黑而纏繞著冰冷霧氣的雙拳,陳栗又覺得非常的詭異,要不是自己突然覺察到不對,應(yīng)該那兩拳就結(jié)實印在自己后背上了。
而那冰冷的感覺……
想到這里,陳栗忽然記起自己手心里緩緩消失的兩道氣勁旋渦,自己那兩掌能將偷襲的人擊退并嚇跑,應(yīng)該和這兩股氣息有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自己身體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感覺不到啊,就是覺得從今天開始身體變得有點怕冷了。
陳栗換上睡衣,下了床,雙手隨便劃了幾個姿勢,呼哈呵的吼著向著墻壁揮舞了好幾次手掌,卻沒有任何動靜。
“不應(yīng)該???”
陳栗抬著手掌手心自己端詳了半天,嗯,自己的掌紋好像是斷掌,想起以前同學(xué)們經(jīng)常給彼此看手相,陳栗就想著掏手機搜索一下看看斷掌是幾個意思。
可是手去摸手機才想了起來,我呸啊,我不是在看那黑白兩股氣勁漩渦的嘛……
陳栗用心感受了半天,沒有任何異樣,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想起自己進入召喚師峽谷空間臨離開時腦海里的那幾句話。
“清濁分天地,陰陽定乾坤。世間皆黑白,輪掌日月心。”
手掌漸漸捂住了嘴巴,連陳栗自己都怕自己突然尖叫出聲,現(xiàn)在綜合黑白兩股氣勁,加上這幾句話,怎么感覺瞬間神秘了起來。
清濁對立,陰陽顛倒,黑白分明,日月輪轉(zhuǎn),難道,說的就是自己體內(nèi)的這兩股氣體,不然那聲音為何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偈語般的詞句來!
但是,不對呀,那白色的氣體,自己不一直以為它是靈氣嗎?按理說,靈氣入體,滋潤自身,不應(yīng)該是藏在什么丹田啊神府這些地方,然后想用隨時就能調(diào)用的嘛?
還是說,自己小說看多了,而實際的情形并非如此。
現(xiàn)在陳栗已經(jīng)隱約猜到,自己手心出現(xiàn)的黑白二氣,應(yīng)該就是在召喚師峽谷中遇到的冰冷黑霧和后面吸納進來的白色霧氣,只是不知道它們倆躲在哪里,而前面自己遭遇危險的時候,它們才從躲藏出跑出來協(xié)助自己迎敵。
也就是說,需要某種刺激或者是自己置身某些危險境地,它們才有可能現(xiàn)出影蹤。
這個陳栗在看小說中倒是有關(guān)這樣的說法,有些人為了覺醒什么的無所不用其極,去找人打架,到街上撞車,甚至有人不惜從高樓上跳下來的。
這其中居然有些人就覺醒了,但大多人都是悲慘收場。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陳栗也想著要不要找個危險一點,但不會危及自己生命的地方試試,看它們會不會再次出現(xiàn),但是想了想,心里還是慫了,覺得這就是自己的無端猜測,別到時候什么沒看到,反而把自己搞得一瘸一拐的就郁悶了。
既然沒辦法找到它們,陳栗也就放棄了,但是想著心里有這么兩股氣存在,還是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自己今天白天不怕熱,晚上還感覺有點冷,是不是那黑氣的原因?
這么一想,陳栗感覺自己那個空調(diào)扇買的有點冤,這黑氣也并非一無是處啊,至少可以讓自己舒服的度過夏天,還能節(jié)約很多電費錢。
伯爵公館小區(qū),一個披著黑色雨衣鬼鬼祟祟的人影步履蹣跚的走到樹蔭下的電子圍欄外面,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監(jiān)控探頭,就伸手到腰間一陣摸索,然后掏出一條一端帶著鉤的繩索,往上一拋,繩子繞過電子圍欄,鉤到里邊的鐵欄桿上,人影拉著繩索,慢慢向上攀爬,到了電子圍欄的線旁邊,兩指輕輕一夾,帶有弱電的銅線應(yīng)聲而斷。
然后,又用這個方法,爬上了徐夢潔家二樓的窗戶。
徐夢潔母親盡管不知道自己女兒怎么樣了,但還是忍痛做好了飯菜,然后讓暴發(fā)戶男子去請林大師來吃飯。
男子輕輕敲了好幾下門,“林大師,林大師,我們備了點簡單飯餐,您看是下來吃還是給你送到房間里來?”
半晌之后,房間里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不用了,你們自己吃吧!”
“好的!”
男子應(yīng)了一聲,悄然退到樓下客廳。
房間中,林大師的黑色雨披已經(jīng)褪下,他的臉上已經(jīng)失去了白天的那種紅潤的色彩,而是顯得有點蒼白。
他坐在床上,接連吞下好幾粒圓圓的藥丸,才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半晌之后,嘴一張,“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也不管吐在哪里,是否會臟了這個少女夢幻般的房間。
然后,他長長舒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目。
但是,他的目光里有著駭然。
“什么時候,這世間出現(xiàn)了如此厲害的高手,幸好對方?jīng)]追自己,不然這條命有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p> 想起街上發(fā)生的一幕,林大師的心中還在顫抖。
但是想起對方的詭異功法,林大師心中又疑點重重,看那黑色的霧氣,對方應(yīng)該和自己一樣是走的陰煞路線的修者,但是另一只手掌卻又是詭異的白色。
“難道說,對方的修為已經(jīng)到達了化境?”
林大師突然想起自己得到的半本殘缺古籍,依稀記得上面好像有說過當陰煞之氣修到化境的時候,能隨意轉(zhuǎn)化世間的所有能量,變成白色也就輕而易舉了。
這樣一想,林大師突然渾身顫抖,自己這是茅房里打燈籠,找死去了啊……
他檢查了一下自身,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四五分的樣子,不會妨礙行動。他匆忙跳下床來,將自己的東西收撿好放進背包里,穿上雨披,直接又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翻墻出了伯爵公館小區(qū),連夜離開了容城。
對方有這等實力,沒有追自己,應(yīng)該是暫時沒反應(yīng)過來,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之后,以這種人的手段,要查到自己輕而易舉,到時候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至于那個小女孩的心頭血,只要阿什拉還在她身邊,她的生死依舊由自己掌控,到時候叫他爹自己將人送過來就是。
第二天一早,暴發(fā)戶男子去敲門請林大師吃早餐,久問不見回應(yīng),就壯著膽子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卻見房間里空空如也,哪還有人在。
男子也不奇怪,所謂高人,不做些奇怪舉動出來也就不叫高人了。
倒是徐夢潔,在得知林大師已經(jīng)悄然離開之后,心情好了一些,然后見到阿什拉好像也有所恢復(fù)的樣子,就同意出房間來吃飯。
同時,她還聽林醫(yī)生說,好像萌寵之家來了個很厲害的馴獸師,尋思著自己身體好點了,就把阿什拉送過去馴養(yǎng)一下,這個家伙自己喂養(yǎng)這么久了,還會亂吃別人的東西,一點都不乖,好在心中終于好了。
不過想到陳栗就是那個動物園里的員工,她又一陣咬牙切齒,在她的心中,自己這些日子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拜那個陳栗所賜,她卻不知,那個很厲害的馴獸師,就是自己想到就咬牙切齒的人。
陳栗此刻也在咬牙切齒,不過他在啃一塊蹄膀,回家來思索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肚子倒是咕咕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一路上走來,遇到偷襲之后就一路跑回家來了,下班路上根本就沒吃東西,于是也就不管雨天不雨天的,打電話叫了一份菜飯骨頭湯,外加一只大蹄膀。
他覺得自己今天是真的被嚇得不輕,應(yīng)該要補一下。
動物園中,小西幾也在咬牙切齒,只是它啃的卻是不能吃的東西。
不知道為何,今晚小西幾覺得自己非常的煩躁,無論怎么抱著頭都睡不著覺。牙齒很癢,就是想要咬點東西,它試了試自己躺著睡覺的墊子,但咬起來特沒勁。
又去啃了啃旁邊的木樁,還是很松軟啊,一點都沒有自己想要啃到某種脆脆的,硬硬的東西的感覺。
它一路找尋,走到食槽前面的時候,感覺這個應(yīng)該夠硬了吧,就開始啃了起來。
食槽是用鋼筋定型之后,用板材夾好,然后往里邊灌混泥土,凝固之后形成一個槽的樣子的,小西幾啃了幾口,覺得硬度是夠了,但是沒有任何味道。偶爾啃到點鋼筋,覺得還不錯,但是要啃好久的水泥才能遇到一點,忒沒意思了。
于是繼續(xù)尋找,走到門邊的時候,小西幾突然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撲上去,一口啃到了不銹鋼的門柱上,然后,連靈魂都發(fā)出了歡愉的聲音。
它就這樣,蹲在門邊,一口口的啃著,牙齒和不銹鋼之間發(fā)出哧啦哧啦的摩擦聲。不久之后,將一道半人高的不銹鋼鐵門生生啃出了一個窟窿。
然后,小西幾從窟窿中鉆了出來,消失在動物園昏暗的燈光中。
夏雨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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