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緣再續(xù)
天界,月清霜無聊的坐在廣寒宮的臺階上,宣行走過來疑惑問道“好好的嘆什么氣?誰敢惹你不高興?”
月清霜看他一眼,招呼他坐在身邊“也不知天帝突然召見姐姐做什么,我聽說好像有人要下凡歷劫?!?p> “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月清霜白他一眼“你傻啊,這個時候召見,就怕和姐姐有關(guān)啊?!?p> 宣行一皺眉“聽你這么說,我家主人也被召見了。”
“?。孔限钡劬?,他都是帝君了,還會被召見,總不至于讓他下凡吧,難道我的消息有誤?”月清霜一掃愁眉,開心地跳起來“既然紫薇帝君也被召見,那說明肯定不是下凡的事了。宣行你也不用擔心,肯定是別的事?!彼晦D(zhuǎn)身看到月清寒從遠處飛來,興奮的跑過去“姐姐,怎么樣?”
月清寒先是對著宣行點頭微笑一下,然后拍拍月清霜的腦袋“以后乖乖的。”
月清霜眉頭一皺“不會吧。”她變做玉兔跳到月清寒的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依戀的說“姐姐,我舍不得你,我要和你一起去。”
月清寒溫柔的撫摸她的皮毛“不要任性,若我能成功度過,可成月神?!?p> “真的?太好了。”月清霜眼中放光,她好像已經(jīng)看到自己被稱為玉兔仙子的那一幕,只是一想到要和姐姐不知分離多少日,她好像也沒那么開心。無論她開不開心,舍不舍得,下凡歷劫的日子終歸來臨。月清霜眼巴巴的看著月清寒和紫薇帝君一道下凡歷劫,宣行在旁邊安慰她“別哭了,我家帝君會照顧仙子的?!?p> 月清霜轉(zhuǎn)過頭“誰哭了,兔子的眼睛本來就是紅的?!彼低挡恋裟樕系那鍦I,還在嘴硬。
宣行無奈“好好好,是我看錯了,咱們的玉兔仙子最堅強了。”
月清霜破涕為笑“亂說?!?p> 龍華李為國姓,定都永安,國強民富,娛樂發(fā)達,永安最著名的花街上青樓館肆林立,今天是眾花樓頭牌比美推新的時候,萬花爭艷,極盡所能展現(xiàn)自身美好吸引貴客,而在所有館肆中就屬萬花樓下的人最多,據(jù)說來自西域的絕色美人正在花樓上翩翩起舞,一舞動人,再舞傾城,輕薄的面紗隨著柔軟身姿的擺動而飄動,微風吹過,輕輕掀起一個角落,只聽見下面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舞女勾唇一笑,似能魅惑心神,她輕輕摘下面紗,看客只覺眼前一亮,好似一輪明日在眼前升起,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只怕那宮里的娘娘也不及眼前女子三分顏色吧。
萬花樓的老板娘看眾人這樣表現(xiàn),笑得合不攏嘴,這次比美她萬花樓又贏了。
“殿下,您覺得如何?”木公公輕輕問道。
面若冠玉的年輕男子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笑了一下“不及她萬分之一。”
木公公表面平靜,內(nèi)心嘆了口氣,姜寒月是美,可那是朱將軍的未婚妻,縱使殿下再怎么尊貴也不能和手下?lián)尷掀牛螞r朱將軍是殿下從小到大的玩伴以及最強有力的支持者。
李維揚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隨后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對木公公說“走吧,回去讀書,可別被人比了下去?!?p> “是。”木公公安靜的跟在后面。
“朱哥哥,你看,她好美啊。”姜寒月扮作男裝,緊挨著朱文仁,纖纖玉指指著高樓上的舞女,眼中是滿滿的羨慕“要是我也能跳的這么好就好了?!?p> 朱文仁抬頭看了舞女一眼,回頭刮了一下姜寒月的鼻子“哪比得上月兒,那是取悅?cè)说募记?,月兒不必羨慕?!?p> “可她跳的真的很美,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舞女?!苯卵劬W⒌亩⒅枧?,許是目光太過熱烈,舞女注意到她,沖她嫣然一笑,姜寒月夸張的捂著胸口,扯著朱文仁的袖子“朱哥哥,她沖我笑了?!?p> 朱文仁無奈的搖搖頭,將表情夸張的姜寒月硬拉走,舞女似乎笑的更開心了。
龍華與高齊時有交戰(zhàn),太子親征,朱文仁作為親信一起被派往戰(zhàn)場,姜寒月依依不舍的拉著他的手,眼中水潤有閃光,好似一別再無相見一樣。
朱文仁眼中亦是滿滿不舍,他罕見的逾矩,緊緊的把姜寒月抱在懷中,好像要揉進骨子里“等我回來?!?p> “嗯?!苯锣嵵氐狞c頭,把一枚小小的繡著圓月的香囊塞在朱文仁的懷里“月兒不能跟去,只能以香囊寄托思念,若朱哥哥——月兒必定——”
朱文仁急忙捂住她的嘴“噓,別亂說,無論怎樣,我都希望月兒好好的?!睘榱司徍蜌夥?,他指著香囊上的圓月說道“我的月兒可沒有那么胖?!?p> 姜寒月羞紅了臉打了她一下,朱文仁趁機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兩人四目相接,情誼無需言說。
李維揚在兩人背后羨慕的看著,在朱文仁看過來之前低下頭假裝在看手上的地圖,看他走到面前還打趣說“不多說一會?!?p> 朱文仁最后看了姜寒月一眼,翻身上馬,眼神堅定的望著戰(zhàn)場的方向“此一戰(zhàn)必勝,待我歸來,還請?zhí)拥钕轮骰??!?p> 李維揚楞了一下,很快回過神,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沒問題,交給我?!贝煳娜驶剡^頭,他黯然的看著注意力完全在朱文仁身上的姜寒月,有時候,真羨慕那些昏君啊。李維揚搖搖頭,趕走危險的念頭。
姜寒月一直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中,仍舊長久的看著他們消失的地方,直到侍女小聲提醒才回過神。
季寒煙架著馬車從遠處趕來,姜寒月坐上馬車好奇的說“怎么是你?季叔呢?”
季寒煙清雋的面容笑的溫柔“家父有事,我來暫代?!?p> 姜寒月記得他快要參加科考了,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了,你的考試準備的怎么樣了?有需要的書籍可以問我要?!?p> “不麻煩,相較于小姐幫我的不值一提?,F(xiàn)在主要是復習,不需要新的。”
“好?!苯滦那椴⒉缓茫皇呛芟胝f話,季寒煙識趣的閉嘴。
戰(zhàn)場瞬息萬變,可能前一刻還占著上風,下一刻就被逆轉(zhuǎn),李維揚閃身擋在朱文仁面前,利箭穿透他的心臟,朱文仁趕緊召喚士兵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隨及投入戰(zhàn)場,繼續(xù)戰(zhàn)斗。
正在游山玩水,吃喝玩樂的李維則突然痛苦的捂住胸口,好像有什么聯(lián)系突然斷了。
李維揚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沖動的替朱文仁擋了一箭,箭射過來的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讓姜寒月守寡,不想看到她絕望的眼神,他想看她笑,看她子孫滿堂,反正他也沒人愛,不如把生的機會留給朱文仁,把太子之位還給弟弟。他這樣想著,意識逐漸散去。
一直游蕩的靈魂終于得了一個能承載他的身體,迫不及待的住進去。
此一戰(zhàn),超出想象的曲折慘烈,先是太子中箭,軍醫(yī)束手無策,軍營一片哀憾,將士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進退兩難。而高齊的女王高玉柔親臨戰(zhàn)場,帶領(lǐng)士兵沖鋒陷陣,士氣大漲,這邊失去主心骨太子的軍隊在朱文仁的帶領(lǐng)下奮起反抗,可惜士氣上終歸差了一點,幾乎全軍覆沒。
高玉柔打掃戰(zhàn)場準備滿載而歸的時候,卻不想重傷的李維揚不知得了什么奇遇,帶著剩余的軍隊奇兵突襲,把高玉柔打的措手不及,無奈之下只好撤退,而在清點傷亡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朱文仁消失不見,李維揚立刻派人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可惜無果。
后來李維揚和高玉柔幾經(jīng)交手,勝多敗少,眼看再打下去,高齊恐有亡國的危險,高玉柔主動臣服,宣布停戰(zhàn)。李維揚大勝而歸,聲譽日隆,皇上對他大加贊賞。
全城的居民都去迎接太子的凱旋歸來,姜寒月在人群中搜尋者朱文仁的面孔,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她的心越來越慌,想起前幾日父親收到的戰(zhàn)場來信,她過去,父親擦了下眼睛,慌忙把信收起,她當時就慌了,可父親說沒事,戰(zhàn)場大捷,高興的。
李維揚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姜寒月,從懷中掏出香囊,在萬眾矚目下將香囊送與她的手中,上面還帶著斑駁的血跡。姜寒月心猛的縮了一下,當場暈了過去。李維揚將她抱在懷中,不知多少少女心碎當場。
醒來之后,姜寒月心灰意冷,以散心為理由去了弘法寺想要出家,弘法寺方丈空靈婉拒了她的請求,她轉(zhuǎn)而去了虔心圣宗,然而圣宗早就得了消息,根本不敢收她。
姜寒月回到房間,獨自一人關(guān)在房中,其父母擔憂,又不敢刺激她。
太子得勝回朝,皇上龍心大悅,開始著手選拔太子妃,名門貴女都被召入宮中,可最終選中的卻是閉門不出的姜寒月,賜婚的圣旨從皇宮來到姜家,點名讓姜寒月接旨,姜父為難的看著圣旨,姜母讓下人去找姜寒月,卻不想姜寒月自己走過來,眾人看著她目瞪口呆,滿頭青絲被剃了一半,滑稽又凄美,隨行的一位小太監(jiān)當場笑出聲,奉旨太監(jiān)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嚇了一跳,怎么是太子。
李維揚從奉旨太監(jiān)手中接過圣旨走到姜寒月面前“對不起,我向父王爭取過,誰料父皇實在滿意姜小姐。不過你今日的發(fā)型很是俏皮可愛?!彼麪科鸾碌氖?,把圣旨放在她的掌中,臉上帶著笑意,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抗旨不遵可是誅九族的大罪?!?p> 姜寒月瞪著他,眼中滿滿不服,李維揚挑一下眉“我等你。”說罷,帶著宮里的人一起離開。
姜父擦著臉上的冷汗心疼的看著姜寒月“月兒——”
姜寒月把圣旨猛地摔在桌子上“爹,我不會抗旨的?!苯覆亮瞬晾浜顾闪丝跉狻?p> 姜母愈發(fā)心疼,也很頭疼姜寒月的發(fā)型?;槠趥}促的好像怕姜寒月跑了似的,這么短的時間,頭發(fā)怎么長得出來,這要被帝后知道了,她以后怎么在皇家立足,他們姜家就算再怎么有權(quán)勢,在天家面前那也不夠看啊。姜寒月倒是淡定,就像沒事人一樣。
李維揚死里逃生之后,性情大變,原本不擅長射箭的他現(xiàn)在幾乎百發(fā)百中,為人也霸道許多,木公公總覺得他像換了一個人,可他又有著李維揚所有的記憶,木公公只得放下所有疑心,努力適應現(xiàn)在的李維揚。
婚禮盛大,十里紅妝,皇后和善,并未對姜寒月奇怪的發(fā)型有所責怪,反倒李維則不是很爽,總覺得哥哥不被喜愛,不過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會擺臉色就是了。
洞房花燭,李維揚挑起姜寒月的紅蓋頭,心說“別來無恙?!?p> 姜寒月看著李維揚的眼睛,似有相熟的感覺,兩人明明只是見過面的人。聽說李維揚性情大變,難不成........她趕緊壓下這種念頭,她瘋了嗎。
她以為那是朱文仁的魂魄住進李維揚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