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金令,她這才有空細看,棱角分明的邊沿裹著一周精美繁復,極富西域風情的雕花,而正中則被簇擁著一行文字。
奇怪!
不是當下通用時興的釘子文,也不是其他任何一種可以追溯年代的古老字體,它們形制獨特,抽象難澀,似乎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可她看著就是莫名的熟悉,而且這種熟悉感能讓她零障礙解讀。
希緹斯!
希緹斯?
這不是塞米拉米斯的名字嗎?
洛西當即就呵呵了,看來她是錯怪這位貝都因大族長了,他遠比她認為的更癡情,都把心上人的名字鐫刻在這么貴重的金子上貼身攜帶了。
“洛西夫人……”突然,孜弗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身后響起,嚇得她手一抖,金令落地。
她首先顧及的是臉上的面紗,確定戴好之后才放下心來,雖然孜弗已經(jīng)見過她,但這似乎也成了她這幾日來的習慣。
恢復鎮(zhèn)定,她拾起金令從容起身,對孜弗眉眼彎彎以示笑意,柔聲道。“孜弗夫人。”對于孜弗她是心存感激的,不過也是經(jīng)過那一夜她還擔心會和她生疏,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夫人,您這……”孜弗一眼落在她手里的金令上,神色驚疑。
“哦,這個是納布一姆給我的?!彼摽诙銎涿M,倒是沒來得及多想。
可是卻惹得孜弗瞪眼驚嘆,畢竟在貝都因從沒有一個人敢這樣隨意直接的說出他們偉大舍赫的赫赫大名。
“洛西夫人,您知道這塊金令在我們貝都因意味著什么嗎?”她問道。
洛西搖頭,她心想這上面有塞米拉米斯的名字,自然是意義非凡的。
然后孜弗一臉神秘的為她揭開謎底?!拔抑皇谴蠹s一年前在我家舍赫那里有幸見過一面,聽我家舍赫說,這金令是大舍赫特地從一位埃及貴族老爺那里換來的上等金,然后又找了一位手藝最好的王室工匠打造出來的,大舍赫手握一塊以便發(fā)號施令,另外兩塊則分別賜給了我家舍赫和坎錫爾舍赫,但是數(shù)月前坎錫爾舍赫因犯了族中大忌而被大舍赫收回了金令不說,本來按照族規(guī)是要割舌的,但是在族人們的求情下,大舍赫便只是打殘了他一條腿,然后將他和他的家人驅(qū)逐出了貝都因?!?p> 割舌?
洛西聞之一震,聽孜弗的語氣,這“只是打殘了腿”還算是納布一姆格外開恩了。
他一言不合就這么暴力的嗎?
“坎錫爾舍赫犯了什么大忌?”盡管腿軟了一下,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刨根問底道。
孜弗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聽族內(nèi)傳,好像是因為一句話。”
一句話?
洛西回想起納布一姆的那句“睚眥必報”,還以為只是嚇唬她說說而已的玩笑話。
看來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她心里一陣唏噓,感嘆自己命大的同時,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金令,突然覺得它有些燙手,敢情要知道這金牌子還有這么段沉重的故事,以及它高出想象的身價,她是斷不會接手的。
額,愛惜的抿了抿口腔里的舌尖,她覺得還是保命要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納布一姆不過一個居無定所的部落首領(lǐng),居然還搞出了一國之君的做派,難怪外界盛傳貝都因“富可敵國”,在她看來不僅僅單指財力,更是和他這樣規(guī)范近乎苛刻的管理和統(tǒng)治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