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看似平靜的眸子里閃過一則暗影。
雖然他也很反感納布一姆占有了她的東西,但他現(xiàn)在就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至于為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的傳家之物固然重要,但如果真是納布一姆拿的,你現(xiàn)在回去他就會物歸原主了嗎?”
洛西愣住,尼布說得沒錯,既然納布一姆討要不成索性偷,那么就一定不會還給自己。
可是怎么辦呢?
一旦今天離開了這里,以后想要再見他就難了。
尼布見她一臉郁色,眼波流轉,不動聲色,語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他的金令在我這里,他遲早會來巴比倫城的。”
洛西聞言兩眼茫茫的看著他,難怪之前納布一姆問她金令在哪里,她當時恍恍惚惚壓根不記得了,原來是尼布拿走的。
可他是什么時候拿走的?
她竟然毫無察覺。
她很郁悶,開始認真思考到底是自己太粗心守不住東西,還是他們本事太大?一個個有身份有臉面的人都嗜好偷取他人之物。
“與我同行吧。”尼布說。
洛西匆匆回過神來,便就看見手腕上搭著的手。
“我看你身子還沒完全恢復,怕是一會兒不注意又會從馬背上掉下來。”他又補充道,算是給她的一個解釋。
洛西被他說紅了臉,慌忙拒絕道。“小奴已經(jīng)好了,不敢打擾殿下?!?p> 她內(nèi)心十二萬分抗拒,就在天亮前發(fā)生的那一幕她還沒徹底消化,現(xiàn)在說什么也是不敢跟他近距離接觸了。
太危險。
她的心事都寫在臉上,很好猜,尼布卻看破不說破,不氣不惱,反倒心情舒暢,不再與她多說,從她手中奪過韁繩喚來薩爾塔,然后直接將人抱了過來。
洛西坐在他身前,欲哭無淚的看著那個一直沒給過她好臉的副將牽著小西絡走遠。
“回去以后你不用再回祭司院了,就隨我留在南宮。”耳邊,他灼熱的氣息羽毛一樣撲打著她每一個毛孔,迅速縈繞在二人氛圍之間的曖昧像鉆心蝕骨的蟲子輕咬著耳朵,酥酥麻麻,又讓人無所適從。
她提著心,全身每一寸皮膚,每一根神經(jīng)都緊緊繃著,微微側了側身,卻無法躲開他的懷抱。
即便不去看他的臉,她滿腦子想象的也全是他此前的樣子。大概除了塞米拉米斯,這世上怕是沒有幾人會知道他正經(jīng)嚴肅,霸道冷酷,生人勿近的另一面是可以溫柔,可以熱情的另外一個人,他能成為膩死人的蜜,也能成為撩人心弦,勾人心魄的妖精。
洛西很惶恐,不僅是當下,還是因為他直截了當?shù)拿?,她想拒絕,但又深知自己沒有違抗他任何決定的能力,“取悅”和“激怒”,這是她僅有的兩個選擇。
……
巴比倫城東隅,里斯浦府邸內(nèi)的庭院里,清風朗月,夜風蕭瑟,沙沙搖曳的樹葉將月光切割成片,斑駁投影在池塘邊一位負手而立的男人身上。
長發(fā)披肩的里斯浦著一件簡單的亞麻長袍,眉目清冷的平視著庭院的入口處,孤絕脫俗的氣質讓他看上去真有那么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不多時,入口處傳來凌亂且急促的腳步聲,不止一人。
俊秀的眉眼微微一動,眸光冰寒三尺。
兩三個侍衛(wèi)粗魯?shù)难褐粋€通體黑衣,垂頭蒙面的人走近他面前,領頭的侍衛(wèi)稟道。“大人,刺客帶到?!?p> 里斯浦目光幽幽地停留在那刺客身上,默不作聲,拂袖退了侍衛(wèi)。
“烏蒂小姐夜探本府,不知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