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這次軟禁容府是皇帝下的旨意,不過來看守的都是禁衛(wèi)軍,宇文譯很輕松就進去了。
同容得意談論許久,臨別之時,宇文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保重?!?p> 容得意笑了一下,攤攤手道:“王爺放心吧,我容府又不是第一次被軟禁了,當年因太子謀反軟禁過一次,前些日子被大理寺又被軟禁過一次,連下官府里的下人們,都淡定了,哈哈哈……”
宇文譯揚唇一笑,道:“大人素來是心胸寬廣的人?!?p> 容得意聳聳肩,道:“還請王爺好好照顧我妹妹就行了,跟她說,容府一切安好,不用她擔心什么?!?p> 宇文譯點點頭,雨后,清澈的日光灑在他的身上,逆光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他突然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記得幾年前,太子宇文璣謀反失敗后,宇文譯那時還是三殿下,也是這個時候來找容得意商議。
一晃,這么長時間就過去了,但是長安城里還是一樣的爾虞我詐……
嘆了口氣,他坐上馬車,匆匆趕回王府。
剛回王府,他便忙問府里的奴婢道:“姑娘呢?可睡醒了?燒都退了嗎?用過午膳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奴婢支支吾吾的,一個都答不上來,最后干脆直接跪下道:“王爺恕罪,姑娘她走了……”
宇文譯愣了愣,喉頭上下一竄,問道:“走了?去哪了?”
奴婢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姑娘在桌子上留了一封信。”
說著,婢女就把信遞給了宇文譯。
宇文譯用力呼了口氣,有氣無力的接過信函,然后猛地把信揉成一團,直接扔在地上。
“王爺恕罪!”奴婢一嚇,慌忙磕頭道。
宇文譯怒道:“你不知道她還發(fā)著燒?!就讓她走了?!”
聽風聞聲急忙趕來,看著地上嚇得瑟瑟發(fā)抖的丫鬟,立馬斥責王府們的護衛(wèi)道:“你們呢?直接讓王妃走了嗎?!”
護衛(wèi)們慌忙辯解道:“不是不是,王爺也沒說不準王妃出府啊……”
宇文譯怒極,握緊拳頭,呵斥道:“來人!都給我下去領五十大板!”
然后,他看了看地上揉成一團的信函,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好好在王府里待著就那么難嗎?!宇文譯氣極。
聽風偷偷把地上揉成一團的信函撿起來,小心翼翼的跟著宇文譯進了主殿。
“嘻嘻,王爺,要不您喝杯茶?”
宇文譯皺眉,怒喝一聲道:“滾!”
聽風挑眉,把剛剛在地上撿的信函拿在手里,聳聳肩道:“也不知道王妃會寫什么,你不看,那我看嘍……”
說著,把信函展平了些,就準備拆開來看。
宇文譯咬牙,一腳把聽風踹了出去。
聽風慘叫一聲,翻了個白眼,哼!就知道你急著看,好心拿過去,還得顧及王爺?shù)哪樏?,然后還得挨一腳。
古人誠不欺我,三百六十行行,行行都難做。
主殿里,宇文譯喉結(jié)動了動,扶了扶額頭,狀作不經(jīng)意間去拿了信函。
拆開信,鳳舞草書,寥寥幾句,白紙黑字,書的行云流水、清新飄逸。
雖是草書,卻灑脫中帶著靈動,一撇一捺,透著幾分不染塵世的仙氣,一如她的人。
宇文譯生氣,自言自語道:“還用草書寫,這么著急去哪???”
仔細去看,奕兒在紙上寫道——
王爺勿被人迷亂思慮,興泰錢莊一事定有蹊蹺,雁過留痕,不如另辟蹊徑,從興泰錢莊查起,或許有一線可覓,勿念奕兒,此去一別,不知何時再見,見字如晤。
宇文譯皺眉,仔仔細細把信函展平,卻發(fā)現(xiàn)里面又掉落出來一張銀票。
是趙家的私章銀票。宇文譯心下一繃,頓時想起來,興泰錢莊為何會遭滅口了。
下午的時候,皇城又平地一聲驚雷響起,朝堂之上變化莫測起來。
已經(jīng)懷孕四個月的趙婕妤突然流產(chǎn)大出血,搶救不及,一尸兩命……
太醫(yī)前來診斷,發(fā)現(xiàn)竟然是食用了藥物的原因。
于是乎,皇帝徹查蓬萊殿的飲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每日的安胎藥里竟然有很少量的土牛膝!
土牛膝屬于刺激性草藥,孕婦禁食,而且不知為何趙芙蓉每日里的午膳都有一道人參湯。
人參也是孕婦禁用的食物,可那道人參就堂而皇之的擺在了餐桌上。
因為莫秋水身為貴妃,代替皇后執(zhí)掌六宮,出了如此大的差錯,她自然是逃不了干系。
然后就有莫秋水的貼身丫鬟紅葉,直接站出來指認莫秋水毒害皇嗣,導致趙婕妤流產(chǎn),一尸兩命!
內(nèi)務府徹查此事,在莫秋水的宮殿里發(fā)現(xiàn)了土牛膝的藥粉。
一時間,莫秋水百口莫辯,一向穩(wěn)重謹慎的她頭一次嚇得面如土色,跪下來泣不成聲道:“陛下,臣妾沒有??!臣妾要做斷然也不會做的如此明顯啊……”
宇文賀坐在念奕殿的龍椅上,神色清冷寡淡。
莫秋水跪著上前去,伸手抓住宇文賀的衣袂,淚眼朦朧,恐慌不已道:“陛下,陛下……您相信臣妾啊……相信臣妾??!”
宇文賀點頭,冷靜異常道:“朕相信你?!?p> 莫秋水愣了愣,隨即大喜,激動不已道:“臣妾就知道陛下會相信臣妾的!”
說著,扭頭怨毒的瞪著紅葉,恨不得將她抽筋剝皮!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不要臉的,收了趙芙蓉那小賤人的銀子,來出賣本宮是不是?”
說著,就要上去打紅葉,紅葉皺眉,揚手一個耳光打在莫秋水的臉上。
“啪!”的一聲,莫秋水怔住了,隨即怒不可竭,卻聽見紅葉說道:
“莫貴妃你這為自己狡辯的說辭是不是太荒唐了?趙婕妤若是連命都沒有了,還陷害你做什么?!”
一下子,四周皆是寂靜。
莫秋水徹底慌了神,連忙跪在地上去找宇文賀。
最終,宇文賀只是把莫秋水軟禁在了鳳鳴宮里,連一點要懲處的意思都沒有。
一時間,后宮之變引起朝堂驚濤駭浪,趙將軍趙芙蓉難產(chǎn)而死的時候,當即昏了過去。
趙、莫兩家,從此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