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會真的打算如狄三娘那樣,再拉起一桿子人馬,明火執(zhí)仗的和朝廷對著干吧?”
“要是逼急了,那也就不得不這么做了,畢竟我們的小命也是爹娘給的,豈能被他們就這么輕易的拿了去?”
“您說的也是……可就目前這種情況,我們該怎么辦呢?您說要跑,我們跑得了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我們前腳要跑,王家的人后腳就報官!
本來,就放兩個爆竹的事情,如果我們一跑,那就自己承認(rèn)有罪,一下子這個私造軍械罪名就坐實了……
就算我們強行要跑,我們在東京的勢力全部發(fā)動起來,都暴露在禁軍的眼皮子底下,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能從這東京城打的出去嗎?就算這東京現(xiàn)在千瘡百孔的,防衛(wèi)松懈,能打得出去,畢竟這是京師,周邊駐扎著多少人馬?就算打出去還有活路嗎?”
“只能巧妙的安排你出逃了……計策還是有的!”
“不行!無論用什么計策,都沒有萬全之策,都要在犧牲別人的基礎(chǔ)上來保全我,這事兒我不干!”蘇小財搖搖頭道,“而且我們在東京城和城外莊子里,現(xiàn)在剛剛起了個頭,做下去的話大有前途,豈能就這樣丟下,白白便宜了這些混蛋……”
“咦,為師原來看你花錢大手大腳的,沒想到這會兒,該是棄財保命的時候,你倒成了個守財奴……”
“師父,你放心,就目前這個事兒來說,他們證據(jù)不足!明天我堂堂正正、大搖大擺地去衙門,不能顯得有一絲一毫的膽怯心虛……
我們的爆竹,雖然威力大是大了些,但我們沒有在里面放石子和鐵砂,所以殺不死人,殺不死人,就不是軍械,它就只能是個爆竹……
只要咬死這一點,大不了就說在配藥的時候,可能胡亂配比,導(dǎo)致威力大了,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么配,竟能這么響……”
“有道理啊……可是,你覺得人家會和你講道理嗎?”
“肯定不會和我講道理……”
“那我們還干什么去……”
“在這種情況下,總不可能把我給殺了吧?”
“一旦把你關(guān)進去,一條腿就已經(jīng)踏進了鬼門關(guān),便報你個暴病而卒,人家就能理直氣壯的來通知我去給你收尸……找一百個仵作給你驗尸,一定都是同一個結(jié)果,暴病而卒!
到時候這個事兒,只能不了了之……”
“呃?有這么黑?”
“當(dāng)然……他們有很多法子,能讓人產(chǎn)生暴病而亡效果,而且是真的暴病而亡……”
“您這么一說,倒真把我給嚇住了,哈哈……可是現(xiàn)在沒有任何辦法,我扇了秦檜那小子耳光,現(xiàn)在一定是他在盯著我,他要的人是我,所以任誰出去頂,都是徒勞……現(xiàn)在唯有我出面了……”
“不行,你是戒色大師預(yù)言的‘河出異人’,現(xiàn)在又是我五行門的掌門,五行門門徒遍天下,少說五萬人是有的!
現(xiàn)在竟護不得你周全,那傳出去,豈不被江湖人笑話死,往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既然您都說了,我是‘河出異人’,那我自有非同常人之處,所以在這件事上,我自有我的主張,大家都尊我是掌門,那就聽我的!
我知道,雖然你我?guī)熗较嗵帟r間不長,卻很是對脾氣,你一心為我著想……但既然我是五行門的掌門,我就得為五行門著想……
當(dāng)然,你要對我有信心,想要弄死我,哪有那么容易……”
“你心中已經(jīng)有了萬全之策嗎?”
“放心吧……鋪開攤子的事兒,今天辦的怎么樣了?”
“店已經(jīng)盤下來了,東京城四方的各有一處,也已經(jīng)通知了我們的匠人,開始跟李記書場一樣進行改造……
唉,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你真的吃了官司,即便不死,也得褪層皮,我們的這點浮財,不得照樣得進了別人的錢袋?”
“師父,您不要悲觀,剛不是給你說了嗎,我是不會有事兒的……繼續(xù)說生意的事!
也就一個下午的時間,您這事兒辦得太麻利了……”
“做這種事兒,只要我們肯花錢,牙行的伙計很樂意替我們跑這個腿!
事情他們談,分頭去做,很快就談妥了好多家,然后為師坐著驢車,滿東京城轉(zhuǎn)一圈兒,要是有中意的,把錢給他們結(jié)了;不中意的就直接走人……看完之后,知會一聲我們的匠人,改造就成!
現(xiàn)在剩下的問題,就是管這些店的人選……我們五行門,大都是匠人,定的價格也都是死的,干活拿錢,長期以來,這些匠人養(yǎng)出來的性格,也都是沉默寡言,不精于算計……
所以我們很缺這樣的人……你說可以和三娘談?wù)劊@是她躲著我連面都不肯見的……”
“承諾給他們的錢,給了嗎?”
“給了……我?guī)煾附渖髱?,也就是俗家張黛山,留在明面上的錢確實給了她一半!當(dāng)然,還暗藏著一個寶藏,秘密就在那些留給你的遺物中,也不知道你現(xiàn)在參悟得如何了?”
“也沒做什么實驗,光是想的話,確實沒有想出個頭緒來……今晚的這個廿二號,給我的啟發(fā)很大,五行門用代號寫密信,師祖留下的經(jīng)書當(dāng)中,有些字是不是暗含了什么代號之類的?”
“這個方面,我也想到過,而且試著用很多法子去破解,卻毫無頭緒,應(yīng)該沒在這一方面……”師父搖搖頭道,“用火烤過,也透光看過,用水浸濕過,用刀試著剝離紙層……各種各樣的方法都試過了……”
師父摸了摸他的光頭,憨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在乎這個事?”
“你用的這些方法來看,您確實很在乎這個事兒!”
“是啊,我真的很在乎!”師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不過我在乎的,并不是五行門掌門這個位子!我只是在乎你師祖說過的話,你師祖認(rèn)為我大智不足,不堪大用……我想破解這個玩意,其實只是執(zhí)著‘大智不足’這四個字!
一直以來,我對自己的智慧還是比較自負(fù)的……不過事實證明,我真的大智不足,我對師父留下的這個寶藏秘密,毫無頭緒……”
“這么說,我也是大智不足啊……我對此也是毫無頭緒……”蘇小財也仰天嘆口氣道。
“你肯定是有辦法的……畢竟你是河出異人,就算你自己想不透,突然間就會靈光乍現(xiàn),冥冥中自會有提示的……”
“哈哈,可真會安慰人,經(jīng)您這么一說,我心下寬慰多了……哈哈哈哈!”
“我是認(rèn)真的……”
“我知道你是認(rèn)真的!”
“怎么扯來扯去,又扯到這兒去了?剛才說到三娘的事兒……如果這兩日,你用用你的大智慧,化險為夷,沒被王家整得我們大動干戈、平安歸來的話,你就到七七那邊去一趟,這事兒,你親自跟三娘談……
畢竟你是你師祖預(yù)言的‘河出異人’,你在她那邊說的話,她應(yīng)該是比較信服的……”
“好,一言為定!”
“可是……你真的確定這次能化險為夷?嗨,還是不抱這個幻想了!既然你執(zhí)意要上公堂,那就上吧!我也準(zhǔn)備一手,做最壞的打算吧……”
師父說完這句,竟然徑直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