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碰見了第三個人,去了石膏的季穆清。
他就像是在她們身上安裝了GPS定位一樣,一下子就找到了她們所在的位置,并且準確無誤。
陸向瑜甚至不知道他也跟她們報了同一所大學。
不過動腦子想想也是,他們幾個人的成績水平都在一個水平線上。這所大學是供他們選擇的最好的大學了,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學了。
下了飛機,季穆清殷勤的幫兩個女生提著行李。兩個人卻異口同聲地拒絕了他,一個是因為要給另外兩個人留一點私人空間,一個是怕他那還沒長好的手臂再次斷了去。
陸向瑜把她好心給她們留的私人空間咔的粉碎了,顧欣突然覺得站在兩人邊上,自己的頭頂在發(fā)光。
陸向瑜的室友是兩個四川的妹子,還有一個到現(xiàn)在還沒有到。顧欣和她隔了兩間屋子,倒是不遠,沒事的時候還可以串串門。
其實她們兩個本來報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專業(yè),可是顧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選什么專業(yè),看自己的好朋友選了什么,自己覺得好玩,也跟著選了。
怎么說呢,她就是不想跟陸向瑜分開。
打初中陸向瑜給她遞濕紙巾的那一刻起,她就單方面的認定了陸向瑜是她的好朋友。在高中看見陸向瑜身邊還有空位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雖然她表面上說是男朋友重要怎么怎么樣,可是在她心底里的比重卻從來都是陸向瑜遠大于男朋友的。
晚上躲過了宿管阿姨后,顧欣就偷偷溜進了陸向瑜她們的宿舍。
她站在陸向瑜的床邊上,用胳膊去晃她的肩膀?!跋蜩我睡不著…”撒嬌的語氣擱誰身上也受不了。
“怎么了?”陸向瑜半夢半醒的張開了自己迷迷糊糊的雙眼,看見站在床前面的顧欣癟著嘴。
她一時間以為這還是高中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已經(jīng)是在大學了。
“我有點害怕,一個人睡不著。”
“怎么了,害怕什么啊?”揉了揉眼睛,陸向瑜已經(jīng)有點清醒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啊”的一聲。
很快她又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一聲“啊”還沒來得及出來就消失了。
陸向瑜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的室友,看見她們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才又悄悄地繼續(xù)跟顧欣講話。
最后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連個身都翻不過來。
但是顧欣突然覺得幸福,陸向瑜也是。她們睜著晶晶亮的眼睛相視一笑,皎潔的牙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俏皮。
“陸向瑜,你要單身到什么時候?。俊?p> 女孩子在一起,總是喜歡聊一些悄悄話和小秘密。
顧欣的這個話題陸向瑜突然有點招架不住,除了陳懷瑾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會和別的男人談戀愛。現(xiàn)在看來,她和陳懷瑾的事情完全沒有了盼頭,她們不可能了。
“我沒有想過。”她如實回答。
“說實話,你對季穆清動過心嗎?”覺得自己那樣問實在是問不出來什么勁爆的消息,顧欣也就干脆直接一點,她想知道這個答案,這決定了她接下來是不是還要為這兩個人牽紅線,作努力。
陸向瑜遲疑了,她腦子里閃過季穆清給她送的那杯牛奶,他每天清晨等待她的身影,他為了她和別的男生打架,以及他替她接的那一拳。
她動心了嗎?
她也不知道。
顧欣第一次見陸向瑜的臉上一下子閃過那么多的表情?!澳氵t疑了。”她打了個哈欠,對著還在繼續(xù)思考的陸向瑜說。
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問過好幾遍了,可是每次陸向瑜想都沒想的就直接搖頭,不帶一絲絲糾結,可現(xiàn)在的陸向瑜,思考的時間已經(jīng)超過了一分鐘。
“你動搖了,”見陸向瑜不講話,她接著說。
一夜無眠。
“你動搖了?!边@四個字一直在陸向瑜的腦子里環(huán)繞著??匆娂灸虑宓臅r候她下意識的躲避。
可躲來躲去,也總是會被那個堪比搜救犬的男人給發(fā)現(xiàn),她躲不過。
他們要去軍訓了,封閉式的。剛剛季穆清往她手里塞了瓶防曬霜,是那種單看包裝都覺得貴的牌子。
她想拒絕,他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的手機被沒收了,顧欣的偷偷的藏了下來,老師搜的時候她放在衛(wèi)生巾的袋子里。顧欣是為了偷偷和她那個隔了七千多公里的男朋友聊天。
可是晚上的時候她怎么發(fā)消息對方都不回,看樣子他是沒把手機留下。顧欣當時氣得把手機狠狠的摔在地上,多虧了有手機殼,才只裂了一條小縫,要不然她的手機就算是報廢了。
后來她的手機就沒用過了,深山老林的訓練營里,信號都差得出奇,任何娛樂的軟件都打開不了,更何況他們每天累的恨不得躺下就立刻睡著,根本沒時間再去擺弄手機尋找信號。
陸向瑜倒是用過一次她的手機,登上了她許久未登的社交軟件,她想看看心底里的那個人會不會給她發(fā)消息??墒撬攵嗔?,她沒有收到,他最新的動態(tài)是一張合照,他和一個女孩的合照。
她見過照片上的那個女孩,三年前,那個下著雪的冬天。
這一切好像都是理所應當?shù)氖?,她三年前見那女孩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這個結果??墒菫槭裁矗筮呅靥诺奈恢?,那顆跳動著的心臟,會那般的痛呢?
吃糠咽菜,周圍的人都在吵鬧著這是給豬吃的,她卻食不知味。對她來講不可能完成的長跑訓練,她堅持下來了,她感受不到肌肉的疼痛。站在太陽底下的暴曬,她沒有抱怨過一次,她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概是看見照片的那天起,她就如同行尸走肉般,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心情,她那個微微滲透了點陽光進去的內(nèi)心世界一下子又變的無比灰暗。
顧欣不知道她大概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她隱約的猜測能帶給陸向瑜那么大情緒波動的人只有那一個。
“想哭就哭出來吧。”她對著坐在草坪上望著遠處眼睛失焦的陸向瑜說。
“為什么會那么難受啊?!标懴蜩χ諝庹f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