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如果人生逆風(fēng)而行,誰愿做一縷幽香,留下一路的痕跡,讓人追隨?
深夜的依渠市,星光與燈光在海面相接,那是海灣那邊繁華的開發(fā)區(qū)。
人頭攢動,車水馬龍。
在星光與燈光照不見的地方,一間小小的便利店,亮起了昏暗的光。
只有一個店員,一個客人,鬧市區(qū)掩蓋下的靜寂的市井里弄,仿佛只有這兩個人的生氣。
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對這玻璃;他站在柜臺前,看著她,欲言又止。
過了許久,她慢慢起身,卻又很堅決一般離開,走出了這間小店。
他低頭裝作沒有看到。
她衣袂飄飄,依舊是他與她那年相識時的模樣。
他努力強迫自己自己不去回想十年之前的一切。那時,時光太慢,太美好,直到那次誰都未曾預(yù)料的發(fā)生。但,一切卻是冥冥中使然,太過巧合。
時間只是按著它的軌跡進行著。
門鈴聲響起,一個女生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柜臺前。
“她來過了?......”
“......”他默不作聲。
店內(nèi)安靜得只有風(fēng)扇轉(zhuǎn)動帶來的風(fēng)聲。
“蘇簡,我......怎么會有你這樣一個哥哥......”
“我只是在......贖罪......”
“你何苦......”
“因我而起的一切,只有因我而終?!?p> 他抬起頭,默默地看著她。兩個曾經(jīng)的中文系名人,竟然一時語塞。
也許,千言萬語道不盡的事,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了。
......
她離開了便利店,走出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
她停在葉流河畔,坐在岸旁的石頭上,點了一支煙,一口接一口沒命地抽著,一支抽完又用煙蒂接下另一支,煙氣順著水流飄到了燈光照不到的下游。
她摸了摸煙盒,空了。她罵了一聲,把煙盒扔下了水,和那些枯枝敗葉一起漂了下去。她就看著那煙盒發(fā)呆,一直到它沉到水底下去。
身邊,只有雜草為伴了。
她輕輕一笑,淚便流了下來。
“一個人”,還能否像從前的日子一樣呢?可是,又怎么找回曾經(jīng)的“我們”呢?
......
歲月留給我們最后的傷疤,便是街角那小小的便利店中,承載人孤獨靈魂的單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