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禾萱敲了三下房門確認沒人之后,她慢悠悠的從兜里掏出來了一把鑰匙。
“嘻嘻嘻嘻嘻嘻。”禾萱笑成月牙狀的眼睛看向顧慕白。
顧慕白甚至覺得她笑的有點猥瑣。
“哎,你家沒人???”顧慕白探著頭問道。
禾萱故作嬌羞的點點頭?!耙灰獊韰⒂^一下我的‘閨房’?”禾萱低著頭問顧慕白。
站在門口猶豫不決的顧慕白,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老姐,你回來了。”此時一個睡眼惺忪的大漢走了出來。
禾萱嚇得尖叫起來。
顧慕白先是一愣,然后他的雙手就因為過于激動而無處安放了。
“你是……”那個睡眼惺忪的男孩先入為主的問道。
“啊,他……他是……我……哎呀你個小屁孩問那么多干嘛,寒假作業(yè)寫完了嗎你?去去去,一邊待著去?!焙梯婕t著臉低著頭說完這番話后,就急著把她的親弟弟推進了房間。
“姐,我還是建議你不要隨便把陌生男人領進家里,還有,我今年已經(jīng)是一名剛入學的大學生了,沒有作業(yè)。”禾萱的弟弟說道。
“我叫禾世龍。”禾世龍首先伸出右手向顧慕白表示歡迎。但這個舉動在顧慕白看來,更像是一個領主在宣告自己的領土所有權。
簡而言之,這是警告和不友好。
顧慕白也伸出右手。
“別忘了換鞋?!焙淌例垬O為慵懶的拖拉著拖鞋走到沙發(fā)旁邊坐下,對著顧慕白說道。
顧慕白看著沙發(fā)上慵懶的拖鞋大漢,輕嘆了一口氣,客隨主便的滿足了禾世龍的要求。
禾萱看出了顧慕白的尷尬,大聲呵斥了禾世龍幾句,那個慵懶的拖鞋大漢就灰溜溜的回房間了。
“干什么啊,這么兇,他不是你親弟弟嗎?”顧慕白不知所以的用迷惑的眼神看著禾萱問道。
“哎呀,你是獨生子你不懂,姐弟之間吵架才算是家常便飯,我沒揍他就算好的了。”禾萱輕描淡寫的說道。
正當顧慕白想問禾萱一些他們姐弟之間的趣事時,門鈴響了。
禾萱用她獨有的很好聽的聲音問道“哪位”的時候,門外傳來的渾厚的男音讓禾萱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萱,是我?!睖喓竦哪幸艋卮鸬馈?p> 禾世龍聞言也著急的跑了出來。
“姐,是不是爸回來了,他部隊不是下周才輪休嗎,怎么這周就回來了,這也太突然了吧。”
“徹底尷尬了,哪那么多廢話,我這還有一個大活人沒地方放,禾世龍你快想想辦法?!焙梯娼辜钡恼f道。
“萱,怎么不給爸爸開門啊,我忘帶鑰匙了,世龍在家嗎?”
“姐,養(yǎng)弟千日終有用時,你應該感謝你有一個這么好的弟弟,以后對我好點啊?!?p> 禾萱聽著這話,雖然仍舊云里霧里的繞不出去,但還是十分信任弟弟的話,并火速去開了門。
“呦,這不是咱們家的一把手嗎,您怎么回來了?”禾萱笑著問爸爸這句話的同時不忘對著客廳的禾世龍使了個眼色。
“哎,這鞋我怎么沒見你們穿過啊,你們倆誰新買的?”
“是那個……家里……家里來客人了?!?p> “來客人了你也不早說,我去打個招呼?!?p> “哎,不用了不用了爸,不是你跟我媽的客人,是……”
“爸,您回來了,來來來,跟您介紹一下,顧慕白,我新交的朋友,為人很不錯,不是不入流的沒出息的小流氓之類的。”
“對,爸,是那個禾世龍的朋友,今天我們倆出去散步剛好碰見他了,就想請他來家里坐坐?!?p> “哦是這樣啊,小同志你好啊?!?p> 禾萱爸爸先伸出右手,顧慕白很忐忑的跟他握了握手。
“行,你們聊,我等會還要出去,今晚上你們可不要玩的太晚啊?!?p> “行,慕白啊,你們聊,我先出去了?!?p> “叔叔慢走?!闭f完顧慕白還不忘鞠了個躬。
門“咣當”一聲關住的時候,禾萱和禾世龍再也憋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笑什么?!?p> “你……你……你鞠躬干嘛啊哈哈哈哈哈哈”禾萱笑的花枝亂顫,連話也說不清了。
“你這個朋友,還真有意思啊?!焙淌例埿χf道。
“兒子喜歡握手打招呼,老爸也是。”顧慕白沒搭理他倆笑的有多肆無忌憚,暗自思索道。
“顧慕白,你……要不要去我的房間看看?”
“不……不合適吧,萬一特別亂怎么辦,那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可能需要重新定義了?!?p> 禾萱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拉著顧慕白的胳膊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禾世龍,你在我屋子里干嘛?!”看到正在玩電腦游戲的弟弟,禾萱氣的差點伸手打他。
“那還用問嗎,您老這屋風水好,窗外就是美景,我舍不得走啊。”
“說人話。”禾萱一臉黑線。
“這屋有電腦,網(wǎng)速也比我那屋快?!焙淌例垬O不情愿的嘟囔道。
“起開,起開,你給我起開,你看看你把姐姐干凈整潔的房間弄成什么樣了都,罰你刷碗一周?!?p> “?。俊?p> 禾世龍雖然極不情愿,但還是委屈的點了點頭。
墻上的鐘表滴答滴答的走著,九點準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鐘聲,一聲一聲又一聲的催促著顧慕白離開。
“那個……天色不早了,我……”顧慕白極力組織語言想表達自己的想法,話還沒說完,就被禾萱的話截胡了。
“我送你?!焙梯姹谋奶娜ラ_門,然后拿上顧慕白的白色羽絨服,很乖巧的站在門口等著他。
這一幕很有老夫老妻的模樣,顧慕白看著禾萱,不好意思的把目光飄向了別處。禾萱大概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沒等顧慕白反應過來就拉著他直奔樓下。
夜色黑的讓人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禾萱不由得拉了拉顧慕白的衣角。顧慕白回頭看著因為寒冷而小臉通紅的禾萱,停下了腳步。
“嗯?怎么不走了?”禾萱抬起頭好奇的問道。
“因為看你太冷了?!鳖櫮桨装寻咨鸾q服披在禾萱身上,“不用送我了,過兩天同學聚會我再來取這件羽絨服吧?!?p> 禾萱瞪大眼睛看著顧慕白,很快又低下了頭,因為害羞而不停攪拌著的拇指仿佛要起火一般燙手。
“顧慕白……我們還能再見嗎?你去找我,或者我來找你,你懂我的意思,我說的是……”
“不能。禾萱,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如果想要好好的生活,就必須給對方足夠的空間,你提出來的約定,那么你自己首先就需要遵守啊,老是這么曖昧不清,我……”
顧慕白沒說完的話,被禾萱的手輕輕碰了一下。
“禾萱,我很喜歡你?!?p> “顧慕白,我希望你給我點時間……”禾萱看著顧慕白,像是在乞求的說道。
“那我們……就先保留吧,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把這份愛保留,看看我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適?!?p> 有時候看似溫暖的結局實則暗藏殺機,讓人迷失在了這種溫暖里很難出去,等到某天一回頭再看,才發(fā)現(xiàn)故事幼稚難掩,充滿辛酸。
那天顧慕白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寫上了這么一句話:我們似乎都很難從溫暖里抽離出來,可某天一回頭,那樣的溫暖,好像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