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后的元香,隨手把那只八寶錦盒置在桌子上。
青葉見她面色不善,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姑娘,這是什么呀?”
“主子賞的?!?p> 元香卸了一碗溫茶,與劉乾說了這半晌的話,實在有些口干舌燥。
青葉手腳麻利的打開那只八寶錦盒,發(fā)現(xiàn)里面整齊的擺放著八只小巧玲瓏的白玉瓷瓶,伴隨著盒蓋的開啟,一陣濃郁的藥膏香氣自盒中傳來。
元香疑惑的拿起一只瓷瓶,在手中細細翻看著,只見那白玉瓷瓶的瓶身處雕刻著精致復(fù)雜的花紋,瓶底還暗刻了一行小字。
“玉骨生肌膏?!?p> 元香一邊玩著瓷瓶,一邊將小字念了出來。
青葉突然眸光大亮,也拿起一只白玉瓷瓶,興奮的言道:“竟然是玉骨生肌膏,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呢?!?p> “這藥膏...”
元香其實想問,這藥膏很有名嗎?
不過礙于情面,后半句還是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里,她私以為自己在宮中時,也是見過了不少好東西的。
“姑娘有所不知,這藥膏本是前朝一位得了恩寵的貴妃研制的,據(jù)說那位貴妃真真是位百世難遇的美人,姑娘可知道那首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就是為她而作的?!?p> 元香微微點頭,這位傾國傾城的李夫人,自己也有所耳聞,是前朝最受恩寵的貴妃,死后入了帝陵不說,陵寢竟與帝后比肩,足以證明生前何其受寵。
青葉見她頷首,便繼續(xù)說道:“聽說這位貴人十分的駐顏有術(shù),又頗懂醫(yī)術(shù),尋覓了多年,終制成這玉骨生肌膏,據(jù)說可以肉白骨,生玉肌,如若女子不小心留了疤,這藥膏最是得用的?!?p> 元香聽聞好奇的打開一只瓷瓶,右手食指挑起一抹藥膏,湊在鼻尖前嗅了嗅,果真十分沁香怡人。
“只不過后來,時局動蕩,朝代更迭,這藥膏便也無跡可尋了,如今便是重金也難求的?!?p> “那真是太可惜了,想必那貴人也不想自己的心血白白流失?!?p> 元香頗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手上藥膏,剛剛是不是取的太多了些。
青葉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心里覺得十分的有趣,與元香相處這些時日,青葉愈發(fā)覺出自家姑娘的妙處來,機靈聰穎不說,還非常的赤誠純粹。
難怪主子格外看重,比起那些七巧玲瓏心的人來說,元香的所散發(fā)出的氣息,是屬于少女獨有的狡黠聰慧,并不摻雜多余的目的。
“不過,主子能得來這些也不奇怪,畢竟主子是...”
“是什么?”
青葉頓了頓,訕訕的笑了下道:“畢竟主子是昌王爺呀,姑娘,奴婢幫您上藥吧?!?p> 元香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樣子,便不在追問,退下外衫,由著青葉替她上藥。
冰冰涼涼的藥膏涂抹在鞭痕處,元香感到一陣酥癢的感覺,不止傷口,還有心底。
外面清冷又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在元香面前的映出斑駁的光影,猶如波光粼粼的的水面般輕盈又美麗。
趴在小塌上的元香,有些悵然的問道:“青葉,主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小青葉沉吟片刻,正色的回答:“主子是個好人?!?p> 元香噗嗤的笑出聲,好人?
這個評價,就好比夸獎農(nóng)婦田中的小白菜,著實是顆好菜一般,太過籠統(tǒng)了。
更何況元香見過劉乾裝病和殺人的樣子,他,可不像是個“好人”。
“姑娘你別笑啊,奴婢說的是真的,主子心中有大義。”
元香看她急了,收斂了笑容,也一副正經(jīng)模樣扭過頭:“大義?”
青葉知曉她語氣中的調(diào)侃之意,手下毫不留情的使了幾分力氣,元香吃痛,反手就去扯青葉的衣襟,兩個女孩玩鬧在床榻上扭來扭去。
大義?
元香可不信,自古以來,皇室紛爭不斷,手足相殘的事件屢見不鮮,血濃于水的親情在權(quán)力面前,實在不堪一擊。
多少皇權(quán)子弟,權(quán)臣謀士,苦心經(jīng)營多年,不過為的是一朝稱帝,君臨天下罷了。
不過,對于生活在底層社會的元香來說,換幾個皇帝,都無甚意義,因為她們永遠都不過是權(quán)力紛爭的犧牲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