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直落座于石桌旁的幾位女眷齊齊起身立在了一側(cè),陳嘉禾見狀十分滿意的笑了笑,雍容華貴的落座于上首,微笑著打量起元香來。
衛(wèi)香巧見有人為自己撐腰,愈發(fā)得意起來,一雙俏彎眉揚了揚。
“嘉禾姐姐,還不是江荷這小丫頭,不知道從哪里領(lǐng)進來一個不識趣,滿嘴的胡言亂語,據(jù)說是還攀上了云華云華公子的名頭在這招搖撞騙的?!?p> “哦?是嗎?難道是與云華哥哥有親?”
陳嘉禾語氣上揚,雖然話是問像衛(wèi)香巧的,但一雙銳利又嬌艷的眸子卻始終沒有離開對面的元香。
她仔細的打量著對面的少女,眼底的驚艷之色難以掩飾,但又不肯落了下風(fēng),高傲的下巴不自然的揚了揚。
徐江荷見事情發(fā)展的愈發(fā)不受控制,心中有些打鼓,老實說,她剛剛沒有出言相勸其實是十分想看元香這個新來的會鬧出多大的笑話。
但這會又開始無端心虛起來,也不知道元香這個“表妹”和外頭哪位正頭“表哥”關(guān)系如何?
畢竟,這么多年了,也從未聽云華哥哥提起過自己還有這么一個表妹,她便理所當然的想著大致便是哪里跑出來的便宜親戚,不過。
事怕萬一,萬一這“表妹”很是受表哥的看顧,回頭元香出去狠狠告上一狀,自家哥哥肯定是要怪自己個看顧不周的,于是思來想去還是開了口。
???“香巧姐姐,嘉禾姐姐,誤會啦,剛剛江荷不是給眾位姐姐介紹過了,這位是云華哥哥的表妹,表妹,清尋姐姐?!?p> ???“哦?原來是表妹???那快請坐吧?!?p> 陳嘉禾眼睛都不抬一下,低頭隨手撥弄這眼前的茶碗蓋子,一下一下清脆的敲擊聲接連響起。
呵,表妹,云華那廝消失了好幾個月不說,居然還帶回來一個便宜表妹,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自己這個徐州州牧的大小姐,千嬌百貴,既然放出了風(fēng)聲對他云華公子有意,他便該老老實實的主動來提親,誰知竟然敢干干的亮著自己,真是不知好歹。
“不知清尋姑娘是與云華哥哥哪個旁支有親?之前嘉禾怎未曾聽他提起過,不然早該與妹妹早早相識了?”
陳嘉禾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又故意將自己與劉乾的關(guān)系說的極盡曖昧,好似二人之前常常相見,互訴衷腸是的。
元香心中頗有些想要發(fā)笑的念頭,看來這陳嘉禾是把自己想成“假想敵”了,真應(yīng)該讓那只披著惑人外皮的罪魁禍首過來好好看看自己惹下的這一身“桃花債?!?p> 看著陳嘉禾那一身刻意的裝扮和渾身迫人的氣勢,元香真想沖上去給她順順滿身炸起的毛,然后語重心長的對她說。
“姐妹,不要亂吃飛醋了,外頭那位滿心滿腦的都是圖謀天下的說,對美人是沒有興趣滴。別說你我今日打扮的像月里嫦娥,在某人眼里也不過是“勉強入眼”罷了,罷了?!?p> 咦,奇怪,怎么變成“你我”了!
元香,清醒一點。
“咳..清尋長居雁北,與表哥相處甚遠,嘉禾姐姐未曾...”
元香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一點,輕咳兩聲回道,誰知話還沒說完,外頭直直的飛奔進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愣頭愣腦的就闖了進來。
眼光四下尋摸了半天,見眾女孩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下,肩膀不自覺的抖了抖,摸摸索索的湊到了徐江荷的旁邊一頓耳語。
徐江荷見自己留在前廳的小侍婢突然闖了進來,心中有些不悅,正要開言訓(xùn)斥。
結(jié)果聽到小侍婢接下來的話后,心中滿是驚詫,不自覺的就問了出來。
“清尋姐姐,原來你跟云華哥哥定了娃娃親???那此次,便是特特去雁北接你過來成親的呀?”
一言既出,在場眾人皆驚詫不已。
眾人,自然也包括元香本人。
乖乖,表妹變媳婦,劉乾你不講江湖道義的說!?
頓時,四周響起竊竊私語,一波朝向元香,感嘆美人就有好命,云華公子打小便是人家的囊中之物。
另一波,則若有若無的飄向陳嘉禾,這位放言只嫁第一才子的名門貴女。
陳嘉禾感受到四周不斷涌現(xiàn)的目光,開始坐不住了,咬牙切齒的蹦出了幾個字。
“小江荷,你怎么也學(xué)會胡言亂語了?”
徐江荷也十分委屈,早知如此,衛(wèi)家那個傻子跳出來欺負元香的時候,自己怎么就光看熱鬧了呢。
“嘉禾姐姐,江荷可沒有胡說八道,小葉子剛剛說是云華哥哥自己在前廳說的,清尋姐姐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兩家自小便是定過親的,不信可以問清尋姐姐呀?”
一旁只想裝死的元香無奈的感受著大家愈發(fā)炙熱的目光,決定低頭微笑加扶鬢角。
不好意思,本人正在害羞,謝絕一切追根究底提問的說。
眾人見狀,便知這“娃娃親”是有十分真了。
陳嘉禾心下滿是怒火,一口氣便摔了眼前的一只茶碗,憤慨的站起身就要離開,誰知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
不知是誰拌了她一腳,只見陳嘉禾當下便失了重心往石桌旁倒去,因距離較近,衣裙直接帶倒了桌上的杯杯盞盞。
頓時,場面一片混亂,有去扶人的,有亂喊著誰踩了誰的繡鞋,誰又扯了誰的衣角的。
混亂中,元香手心一熱,不知道是誰將一放團好的手帕賽到了她的手中。
元香不動聲色的將手帕放入自己袖中,緩慢的立到人群的一側(cè)去。
因鬧了這一出,陳嘉禾這位大小姐顯是沒有心情參加及笄禮,連帶著二小姐也草草了事。
未等午間的日頭落下,元香便坐上了歸程的馬車。
上車后,元香將團好的手帕交給端坐上首的男人,只見他展開看了一眼后,便蹙著眉默不出聲。
元香見他深情嚴肅,猶豫著開口想要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試探道。
“剛剛有個小侍女急匆匆的過來說定親的事,公子這招還真是個妙計!若不是這樣,也不能順利趁亂拿到手帕?!?p> 劉乾聽聞抬首,瞥見她一臉十分明顯的恭維樣子,眉頭的陰云散了散,面容浮現(xiàn)一絲笑意。
“是真的?!彼龅?。
“什么真的?”
“定親,是真的。”
一身華服錦衣的男子突然正色,幽深的眸子如深海般清澈又神秘,直直的鎖定眼前之人,鄭重而擲地有聲。
風(fēng)吹起車簾,外頭的日光絲絲的漏了進來,那一刻,不知,晃了誰的心神。
元香局促的別開眼神,淡淡的紅暈慢慢爬上臉頰,小聲嘟囔著問道。
“是之前便與“表小姐”有親嗎?”
這位表小姐自然不是指的自己,但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怎么,你不愿嫁于我?”
劉乾似笑非笑的看著身側(cè)的雪絨兔一副紅了臉的局促模樣,語氣愈加放松,眸光卻熱烈更甚。
元香恨的想咬他一口,她問的是這個問題嗎?簡直答非所問好吧!
不過,兔子自是沒膽子質(zhì)問的。
“自是第一次與人定親?!?p> 半晌,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但元香卻覺得自己聽的十分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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