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陸衍,承認(rèn)你愛上安思然就那么難么?”
話音一落,桌上的文件朝他飛來,速度之快,宋岐堪堪接住。
挑眉道,“哎呀,情人終究是變愛人了?!?p> 覺得這把火不夠旺,不怕死的宋岐火上澆油。
再給陸衍加點(diǎn)火。
“你說夠沒有?趕緊滾!”男人怒視著手拿文件的宋岐。
他對安思然僅僅是做戲而已!
對,就是做戲!
宋岐說的都是屁話!
簡直荒唐至極。
“你看你,每次說到安思然的事就怒,不是在意是什么?這一次你是徹底栽了?!?p> “陸衍,你醒醒吧!”
說完,宋岐喝掉杯里的最后一口茶。
你的行為已經(jīng)解釋了一切……
情人終究是變愛人了……
“啪!”
桌上的文件悉數(shù)落地,伴隨著的還有杯子破碎的聲音。
心很亂,很亂很亂。
陸衍閉了閉眸。
宋岐的話來回在他腦海里播放,目光銳利望著窗外。
細(xì)想著自從安思然在他身邊的事,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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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里,安思然靜靜地看著墓碑上淺笑嫣然的女子,那是姐姐安思暖的照片,卻在最美的年華逝去。
罪魁禍?zhǔn)资撬菜既唬?p> “姐姐,你回來好不好?他們都說是我害死了你,可是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她會害姐姐!
全身濕透的安思然忽然笑了,笑得凄涼,“姐姐,你回來啊,回來?。』貋戆?!”
起來說明真相,可是她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想恢復(fù)記憶,從來沒有如此強(qiáng)烈的想法。
手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嘴里呢喃道:“安思暖,我把我的命給你,只要你回來,只要你回來……”
“你回來,換我去死……”
“為什么死的不是我,這樣陸衍就不會恨我了,你們還好好的在一起,說不定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一聲聲的哭訴,眼淚簌簌落下,不論她說什么,回答她的是雨落的聲音。
“嗚嗚嗚……”安思然頭抵在墓碑前痛哭,雨聲將哭聲淹沒。
手指細(xì)細(xì)摸著墓碑上照片,動作輕柔,仿佛是安思暖回來了一樣。
“安思暖,他們都恨我……恨我……”一聲咆哮劃破淅瀝的雨聲,無助地靠在墓碑上,淚水融合雨水在臉上,“姐姐……”
“別哭?!焙鋈簧砗箜懫鹨坏罍乩是鍧櫟纳ひ?,一把雨傘落到她頭頂,替她遮去冰涼的雨水。
安思然身子一僵,不敢轉(zhuǎn)頭去看,晚上又是下著雨,突然有人跟你說話,又是在墓地,有點(diǎn)恐怖……
她聲音沙啞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一絲恐懼蔓延上心頭。
男人唇角漾著溫和的笑,他好像嚇到她了,“你說呢?”
方才在外面停著一輛出租車,他問了幾句,司機(jī)說她是哭著跑進(jìn)這里的,漆黑的眼睛閃過一抹暗沉。
安思然微微側(cè)頭,眼角余光往身后看。
見她小心翼翼的,他笑,“你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人是鬼了。”
她一轉(zhuǎn)身就尖叫了一聲,劃破夜空,被雨聲蓋住。
安思然抬眸,視線有些看不清男人的長相,白襯衫?
男人心頭一緊,聲音溫柔,“晚晚別怕,我是哥哥?!?p> 寬厚溫暖的大手欲要觸上她纖薄的肩,又怕再次嚇到她,又收了回來。
男人朝她伸出手,面帶微笑,“你摸摸看,是熱的?!?p> 安思然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眼神猶豫,似乎在想要不要碰一下。
忽然眼前的男人將她攔腰抱起,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撞進(jìn)了溫暖的懷抱。
鼻間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耳邊是他強(qiáng)力的心跳聲。
是熱的,一顆心平靜下來。
只是……
“你放開我!”安思然掙扎著,小手抵在他胸膛,“你這個(gè)登徒浪子!快放開我!”
男人將她禁錮在懷里,抱得很緊,不會弄疼卻也不會讓她掙脫掉。
聽到她說他'登徒浪子',霍深雙眼微暗,到底是嚇到她了,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任憑她怎么掙扎,男人都紋絲不動。
“你是誰???快點(diǎn)放開我!”
“……”
“聽到?jīng)]有?我讓你放我下來,登徒浪子!混蛋!”
“……”
“放我下來!”
“……”
被說混蛋,登徒浪子的霍深表示委屈。
她捶打著霍深的胸膛,這點(diǎn)力氣就像撓癢癢似的,“再不放我下來,陸…我就報(bào)警了!”
她想說,陸衍不會放過你的,剛說一個(gè)陸字就止住了。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陸衍怎么會管她的死活呢。
一想到陸衍,安思然不爭氣地又哭了。
哭得讓霍深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抱著她的那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晚晚,不哭,是哥哥不好。”
以為自己又把她嚇哭了,心里一陣懊悔,他不該這么莽撞地出現(xiàn),該死!
一句帶著心疼的'不哭',似乎暖人心弦,讓安思然突然覺得暖暖的,哭得更厲害了。
霍川早已在外面等著,見到少爺抱著小姐里面出來,動作麻溜地打開后車門。
霍深動作輕柔地將她放進(jìn)車后座,隨即坐了進(jìn)去。
從一旁抽出半舊不新的錦帕,想要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安思然整個(gè)人都怔住了。
錦帕還未碰到她的臉,她就往旁邊坐過去一點(diǎn),緊繃著身體,戒備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等等!
他剛剛說他是哥哥?
爸媽只生了她和姐姐,怎么可能?
被躲開,男人也不惱,只是將錦帕遞給她,“擦一擦吧?!?p> 他知道,晚晚一時(shí)之間還接受不了他這個(gè)突然冒出來的哥哥。
沒關(guān)系,他會給她時(shí)間。
“你是誰?”安思然泛著淚光的眼睛防備地盯著他,沒有去接他手上的帕子。
霍深認(rèn)真地看著她,“晚晚,我是哥哥?!?p> 聽著男人真誠的話,沒有絲毫開玩笑的神情。
安思然一愣,僅一秒,便脫口而出,“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我?”
霍深沒有想到她問都不問自己怎么會有哥哥,怕她不信,他甚至還準(zhǔn)備了血緣鑒定書,只是沒拿出來。
“是哥哥不好,讓你受委屈了?!被羯钛鄣椎睦⒕胃盍?。
這一次,他是準(zhǔn)備將晚晚帶回霍家,卻又擔(dān)心她不愿意。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終是緩緩落下,他不想再嚇到她。
“那你這次來是為了什么?”安思然終是接過他手里的錦帕,擦著臉上的水珠。
“你叫霍晚,是我的妹妹?!被羯铋_口道,“我要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