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見男人不說話,女孩冷哼。
男人低笑著。
“哪有,我的晚晚一直都堅強?!?p> “你哄我!”
“嗯,我哄你,我的好妹妹?!?p> 霍晚直接將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閉目養(yǎng)神。
終于回家了,這一天他等很久了。
她的臥室一直是他打理的,怕晚晚看到自己的臉會傷心,就提前把她臥室里的鏡子全拿走了。
霍深帶她走到她臥室門口,剛要幫她開門,繼而想到了什么,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他不想讓她有自己是廢人的感覺,所以有些事還是讓她自己做。
什么都幫做好了,晚晚只怕會是傷心,認為自己是廢人一個了。
看她怔怔地站在門口,男人開口道:“愣著干嘛,開門?!?p> 女孩側頭望著他,笑了笑,轉而轉動門上的把手。
走進門是一張干干凈凈的床,幾乎是純白色的臥室,溫暖的陽光剛好可以灑下來,舒適
而慵懶。
還有圓形實木腿原木色的小桌子,小桌子上放著一沓紙。
木制的門窗,給她一種典雅的感覺,里面是一扇透明晶亮的玻璃窗。
玻璃窗下面還有兩個小花盆,是仙人球,給她的房間添了分顏色。
風格簡單。
是她喜歡的。
一眼掃過去,似乎覺得少了點什么,再看看,才發(fā)現(xiàn),是少了鏡子。
手下意識地撫上完好的左臉,右手是保住了,但沒有知覺。
看見她的動作,霍深心臟倏地一疼,心底涌著一股寒意,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握成拳。
書房。
“少爺,那邊傳來消息說,安思暖試圖自殺?!?p> 霍川站在桌前,一字一句道。
安思暖有現(xiàn)在的下場,完全是她自作自受,霍川不會有半分憐憫。
“呵?!蹦腥溯p笑,笑意達不到眼底。
而后,薄唇淡淡吐出幾個字,“別讓她死了。”
想尋短見,那他就讓她半死不活。
一個多月的監(jiān)獄生活讓安思暖備受折磨,因為她出眾的外表。
從天堂摔到地獄,僅僅一夜,讓她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里的人簡直是魔鬼!
從進來的第一天,因為她的外表,一個女人便碰了她,她奮力反抗,卻一點用都沒有,她們反而變本加厲。
只要她反抗,等待她的就是另一種殘酷的對待,她不敢,她怕。
她惡心極了這副身子。
安思暖顫抖著身體蹲在角落里,她的爸媽為什么還不來救她?
她想逃離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白天還要干粗活,在這個寒冷的冬天里,她哪里做過這種活,白嫩細長的手早已變得粗糙,手心還覆著一層薄薄的繭子。
明艷而白皙的臉有些憔悴,眼睛下方還有一圈淡淡的青黑,發(fā)絲凌亂。
哪里還有往日端莊優(yōu)雅的模樣。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安思然,連阿衍都被搶走了。
“喂,聽說你綁架了自己的妹妹,可真有你的,連妹妹都能下去手?!迸巳菝灿行┥n老,一頭烏發(fā)還夾雜著幾根白發(fā),指甲縫里夾著黑泥。
“她不是我妹妹!”安思暖大聲道,眼神泛著別樣的光芒。
她跟安思然哪里是雙胞胎,只不過因為年齡相仿而已。
她有把思然當成妹妹一樣對待過,可是,當某一天,她發(fā)現(xiàn)阿衍看思然的眼神,分明是她未見過的!
“得了吧你,害了就是害了,還否認?!?p> “我沒有!”
“啪”
女人一巴掌甩在她臉,隨即啐了一口唾沫子在她臉上,“真夠賤的啊!”
她雖犯了重罪,做過的事她不會否認。
“是她不要臉!”忽然,安思暖不怕死地冒出一這句話來。
盡管待會她迎來的是一頓痛打,有時候,她甚至希望這群女人打死她,她不想遭受非人的待遇。
在這里,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是你不要臉吧,我可是聽說,你接受了人家補償,還去死纏爛打?!?p> 說完,女人嘖了兩聲。
安思暖的事在同一個牢房的人都知道。
那些殺了人的或犯了重罪的還以為她是因為了什么事才進來的,誰知道是綁架妹妹的罪名。
聞言,安思暖鼓起勇氣,睜著那雙似水的眸子瞪著那個女人。
“瞪什么瞪?再瞪你也出不去!”女人怒道。
手一把揪過她的頭發(fā),用力拉扯著。
安思暖吃痛。
什么時候她受過這樣的苦了?
她是安家大小姐,父母的掌上明珠,從小備受寵愛。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進來這個陰暗的監(jiān)獄里,從此過上了黑暗的生活。
霍深給她重新找個了醫(yī)生,來幫她復健。
醫(yī)生說雖然不能恢復如初,且復健的過程很痛苦。
只要能恢復,再痛苦她也會堅持下去的,只要能恢復,那就不算痛苦。
熬不下去的話,她就真成廢人了,即使不能再畫畫了,拿起筷子都可以的。
只要有希望,她不會放棄的。
無論最后的結局如何,她也都能接受,沒有比這更壞的了。
“看樣子你恢復的不錯。”許牧宸坐在沙發(fā)上望著她,目光溫和。
近日看她的狀態(tài)好多了,臉色也沒那么蒼白了,在寒冷的海水里泡了那么久,身體恐怕受損了。
不知什么時候,許牧宸成了霍家的???,常常來看她。
她并不知道,許牧宸還將她的喜好摸透了。
比如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他都清楚。
“還好,起碼有點知覺了?!迸⒌χ?。
只是現(xiàn)在,她的手不能受傷,不然就真的沒用了,做再多的復健,也是徒勞。
“怎么不見牧心?”
“最近快元旦了,她有些忙,過段日子就會來了,省得她整日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