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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崇禎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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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崇禎紀實 一臉邋遢 2535 2019-09-05 10:57:56

  九月七日早晨,司禮監(jiān)眾太監(jiān)照例來到乾清宮,卻有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信王府諸太監(jiān)也都在宮外,其中還多了個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王世德。

  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王世德,少年襲官春風得意,竟日里出沒宮廷交結皇族內臣,此時正與信王府諸人相談甚歡。

  也無暇多想,趕緊進去后掌印王體乾與眾秉筆在丹?前侍立,其余管事、牌子等太監(jiān)遠遠的侍立。

  王體乾將當日一早的奏疏題本一一念一遍,如果有昨日晚間送至的奏疏題本,則需要連夜整理完畢,也于此時一并送上。

  天啟時,通常是由王體乾念一遍,天啟有興趣就親自批示幾份,沒興趣就全交代司禮監(jiān)代勞了。

  不消說,就是由魏忠賢做主了。

  今日沒什么大事,都是些例行瑣事,武強——應該叫朱由檢了,朱由檢聽的昏昏欲睡,耐著性子聽完道:“就這些?你們看著辦吧?!?p>  王體乾也不以為意,這些日子都是這么做的:“陛下,那臣等告退了?!?p>  接下來他們就會回司禮監(jiān)處理這些奏疏題本,然后或轉文淵閣票擬或轉六科驗過后明旨發(fā)出,發(fā)到有關部衙或個人。

  “等等?!?p>  王體乾一愣,忙彎腰道:“陛下還有什么吩咐?”

  “擬旨。

  王坤、劉文忠、盧維寧入司禮監(jiān)任秉筆。

  王承恩任御馬監(jiān)掌印兼提督京營,盡快將京營情形查清。

  盧九德為御馬監(jiān)少監(jiān),提督四衛(wèi)營。

  劉元斌為御馬監(jiān)少監(jiān),提督勇士營。

  張彝憲為御馬監(jiān)少監(jiān),提督忠勇營。

  王裕民執(zhí)掌文書房。

  王之心任尚寶監(jiān)掌印。

  王之俊任內官監(jiān)掌印,唐文征、張國元任少監(jiān)?!?p>  這些太監(jiān)都是能在史上留名的,用起來也就不必顧慮。

  王體乾顧不得震驚,忙在旁邊小案幾上將一連串的命令記下來,太監(jiān)的任命是皇帝家事,只需皇帝旨意就可執(zhí)行,外臣無權干涉。

  心里面嘆息一聲:“陛下終于出手了!幸虧咱家識時務?!?p>  ——

  朱由檢默默的打量著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李永貞、御馬監(jiān)太監(jiān)兼總督太倉、節(jié)慎二庫涂文輔。

  李永貞監(jiān)督三大殿工程、負責建信王府時沒少撈銀子,等朱由檢登基后他害怕了,前幾天拿出十五萬銀子求于王體乾和司禮監(jiān)王永祚王本政,沒想到這三人沒有答應不說,轉頭就向朱由檢坦白了。

  三大殿造價600萬銀子,如果說其中被各管理太監(jiān)、官吏們貪墨了300萬,朱由檢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惜了,十五萬銀子拜錯了廟門,如果獻給朱由檢,朱由檢保證會赦免他。

  涂文輔則失魂落魄,他是現(xiàn)任御馬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總督太倉節(jié)慎二庫,朱由檢卻完全沒有提到他,那么,他現(xiàn)在以什么身份去總督二庫?

  許久,朱由檢方才開口:“來人,將李永貞拿下。”

  門外侍立的錦衣衛(wèi)大漢將軍應聲而進,將李永貞官帽摘下后就欲拖走。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崩钣镭懸膊桓覇柺裁?,只是披散著黑白夾雜的頭發(fā)嚎叫著。

  “饒命?”朱由檢面無表情:“朕聽說你拿著十五萬兩銀子四處求人?”

  “陛下饒命?!?p>  李永貞低著頭狠狠的瞪了王體乾幾人一眼,心知必是他們告發(fā)。

  朱由檢又沉默片刻:“建造三大殿與信王府有多少貪墨內情,你若是老實交代,饒你一命倒也未嘗不可?!?p>  “臣交代,臣一定事無巨細的全都交代?!?p>  “王世德?!?p>  “臣在。”

  “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暫時由你掌管,李永貞之案由你親自審理?!?p>  “臣遵旨。”

  “涂文輔?!敝煊蓹z再次點名。

  “臣在?!蓖课妮o低著頭,準備接受最壞的結局。

  “交回所有印信,自行去錦衣衛(wèi)將御馬監(jiān)、總督戶工二部期間的事交代清楚?!?p>  “臣遵旨?!?p>  涂文輔有些意外,這比他預想的最壞的結局要好一些,他用力磕了一個頭,以至于發(fā)出‘砰’的一聲。

  “擬旨,召王在晉、徐光啟、畢自嚴、孫傳庭、洪承疇、毛文龍覲見。

  召滿桂、趙率教、孫祖壽、曹文詔、曹變蛟、猛如虎、虎大威覲見。”

  王體乾一頭霧水,前面幾人還知道是誰,后面這些都是哪路神仙?

  也不敢問,回頭去吏部、兵部再查詢就是:“臣遵旨。”

  九月已是深秋,乾清宮內略有些涼意,魏忠賢卻覺得背后汗津津的。

  李永貞、涂文輔是他的心腹,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皇帝此舉無異于向他舉起了屠刀。

  只是久經(jīng)磨煉之下,卻是依然不動聲色,仿佛這些事與他沒有一分錢的關系,朱由檢心里贊了一聲:果然是老江湖!

  “萬歲爺還有什么吩咐嗎?”王體乾小心翼翼的問道。

  朱由檢搖搖頭道:“魏忠賢留下?!?p>  眾人皆面無表情的告退,心里卻在為魏忠賢默哀——通常皇帝對大太監(jiān)不會直呼其名,而是稱呼職務或某太監(jiān)。

  魏忠賢嘆氣,心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徐光啟等幾人的去職都與他脫不了干系,現(xiàn)在召回的用意不言而喻;用王承恩總管御馬監(jiān),同時派親信全面掌握兵權,防范之意甚是明顯。

  防誰?

  這還用說嗎?

  魏忠賢低著頭站在御桌前,暗自思索,越想,臉上的皺紋越深,苦意愈濃。

  “陛下留臣在此,不知有什么吩咐。”眼角掃了一下,見朱由檢良久沒有說話,只是把玩著一支朱筆,魏忠賢不由得先開口道。

  朱由檢這才放下朱筆,一開口卻讓魏忠賢更為絕望:“廠公?九千歲?不如你來告訴朕,朕該怎么稱呼才對?”

  偷眼瞧去,朱由檢面沉如水,魏忠賢多年磨練的演技也不是白給的。

  順勢癱倒在地,磕頭如搗蒜:“罪臣萬死!罪臣萬死!請陛下治罪?!?p>  既然已經(jīng)明白反抗是徒勞的,除了以家族為代價出一口氣之外毫無用處,那就試試能不能以可憐與卑下?lián)Q一條生路吧。

  即使不能,最壞也不過搭上自己與大侄子的性命,其余兩個侄子剛剛三四歲,應該可以活命,還可以用隱匿的銀子做個鄉(xiāng)下土財主。

  “萬死?呵呵,你是該死!”朱由檢頓了頓又道:“不過你服侍皇兄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不想做的太過絕情。”

  這戲路不對?。?p>  魏忠賢愣了,這時候,不應該是大喊一聲‘拿下’,然后進來幾個錦衣衛(wèi)大漢將軍將他拖走嗎?

  微微抬頭迅速的瞥了一眼這位皇帝,見其斜靠在御座上,只是皺著眉盯著他,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魏忠賢仿佛明白了什么,卻又不確定,試探道:“陛下?罪臣愚鈍,請陛下明示?!?p>  這老狐貍!

  “別裝了,起來吧?!敝煊蓹z也懶得再和他兜圈子,徑直道:“朕自登基以來,每思國事艱難,心憂不已。

  朝堂上大臣們結為朋黨,勇于內斗怯于任事,做事推諉敷衍。

  軍事敗壞,與后金屢戰(zhàn)屢敗,徒費數(shù)千萬餉銀。

  朝廷錢糧年年入不敷出,文官武將竟相貪墨,內臣也以撈錢為首要。

  種種亂像,朕幾經(jīng)苦思,終不得解。

  皇兄大行前曾對朕曰‘魏忠賢可用!’,既然皇兄如此看重你,不知大襠何以教我?

  另,朕欲重振四衛(wèi)勇士二營,只是缺乏錢糧,大襠有沒有辦法?

  大襠的一干心腹貪婪無比,朕該怎么處置?

  大襠執(zhí)掌東廠幾年樹敵無數(shù),算得上是仇家遍天下了,即使朕就這么放過你,你自思能得了善終嗎?”

  一番話說完,魏忠賢震驚之余,再次重新審視朱由檢。

  本以為朱由檢只是個十六七歲不諳世事的毛頭小伙子,滿腔道德與正義,以為殺了自己就會朝政清明。

  其實這只是拿朝政當兒戲,是很天真的想法。

  沒成想,朱由檢年紀輕輕剛登基,以前也沒有受過這種教育,居然對朝廷的弊病能看的如此透徹。

  有這樣的認識,自己未必沒有活路!

  最后一句更是隱隱的表明,讓他繼續(xù)執(zhí)掌權柄也不是不可能的。

  同時也是威脅,離了皇權的保護,他很可能會不得善終。

  也不是很可能,而是肯定,他自己就親自指使人取了前權閹王安的性命。

  魏忠賢在低頭沉思,朱由檢也不催他。許久之后,魏忠賢驚覺朱由檢還在等待,“啊”了一聲道:“罪臣走神了,請陛下恕罪。”

  朱由檢擺擺手:“朕知道這些事頗為棘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拿出主意的,你退下吧,想好了再來見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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