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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崇禎紀實

103東江鎮(zhèn)

新崇禎紀實 一臉邋遢 2891 2019-10-15 00:02:00

  雖然大臣們大都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可何廷樞這次真不是謙虛,確實是自覺得能力堪憂。

  雖然這皇帝貌似對自己人很不錯,可這么大的支持力度,如果給他把事辦砸了,后果卻也不妙。

  更尷尬了。

  “臣真的...”還是要最后爭取一下,這擔子有些重,臣這小身板擔不起。

  朱由檢再次止住他的話:“朕知道,何先生有些擔心,朕在這里答應你,所有的章程以先生的意思為主,只要事前與朕多溝通即可?!?p>  朱由檢也看出來了,這廝有推脫的意思。

  可你要是溜了,我去哪再找個人來干?

  就是你了,今兒就認準你了,你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何廷樞兩次覲見,臉色始終平靜的很,現(xiàn)在終于露出了表情——苦笑。

  他算看明白了,皇帝似乎就認準他了,這個差事是跑不掉了,除非不打算做官了。

  也罷,豁出去了:“陛下如此看重,臣唯有死而后已了。”

  打個埋伏,咱可不敢保證什么,大不了賠你一條命了。

  “當然,朕也不能撒手不管,朕會派監(jiān)視太監(jiān),只看不管事。”

  何廷樞心道這才對嘛,否則給他這么大的權力,他還真有些心虛。

  太嚇人了,很容易出事的。

  “吏典呢?”

  “只要有證據,剝奪功名外加追贓?!?p>  “以后在哪招募?”

  “還是以監(jiān)生秀才童生充任,選中了,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不干的,剝奪功名?!?p>  霸王硬上弓!

  何廷樞再次苦笑,這位看來是鐵了心了。

  只是,就不怕天下學子鬧事嗎?

  再一想,一府之地,再鬧也沒多大風波,還能承受。

  再說,這是皇帝要考慮的問題,皇帝都不急,他急啥?

  還是繼續(xù)講困難。

  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叫苦總是沒錯的。

  “臣打算在順天府商號推行四連票,杜絕采買漏洞,需要陛下支持。”

  “朕必定支持。”

  “整治吏治,減少胥吏貪墨的機會為首要,臣打算逐步厘清一應陋規(guī)后一一取消,這之間只怕有人會百般污蔑臣?!?p>  “朕為你擔著?!?p>  “各縣衙多有虧空,還有些挪借之事,都是幾十年的事,有多達百余年者,臣請陛下示下,該如何處置?!?p>  “能查則查,實在查不清的,朕也填不起,先掛著再說。”

  朱由檢真的很想罵一句mmp的,你自己都說了百年前的事,你說怎么處置吧!

  真填不起,27個州縣完了還有直隸數府,還有全國,把皇帝賣了也不值這個價。

  “若是改制,以后官員生計必然會受影響,臣建議取消折俸。

  只是5州22縣官員不是少數,這銀子從何而出?”

  又要銀子?

  朱由檢有些鬧心:“從宮里出?!?p>  想了想又道:“一年為期,明年三月為止。”

  “還有衙役,27州縣的衙役?!?p>  “同樣辦理?!?p>  等等,有些不對。

  “陋規(guī)取消之前,折銀歸入公中,這部分應該有些收入。

  還有追贓,這些銀子不夠?”

  “地方追贓慣例,三成留地方,五成入太倉,二成送入宮里,大體就是這么個比例?!庇衷囂街鴨柕溃骸氨菹碌囊馑迹?guī)不取消,而是收入公中?”

  “宮里那份別送了,你一并留著吧,公費充裕以后再說?!笨紤]片刻道:“陋規(guī)的事,你仔細厘清甄別,有一些是不能取消的,比如路費加耗,取消了朝廷也負擔不起這些開支?!?p>  “說起公費……”

  朱由檢打斷他的話:“還有什么銀子的事,不夠的都由宮里出,朕就當一年的冤大頭。

  還有事嗎?”

  “臣沒別的意見了?!?p>  “沒事退下吧。”

  有些煩,這廝和郭允厚一個德性,都是俗人。

  ---

  出了宮門,何廷樞一聲嘆息。

  無論初衷如何,自此之后,他已被皇帝牢牢的綁上了戰(zhàn)車。

  既有風險,更有機遇!

  ——

  數日后,順天府衙門。

  數十名監(jiān)生秀才擁擠在大堂內,喧嚷不已。

  “何府尹呢,別躲著不敢見人哪。”

  “何府尊出來,躲也不是辦法,早晚還需出來見一見的?!?p>  “何府尊,今日不出來一見,學生就不走了?!?p>  李師爺在旁急得團團轉:“諸位生員,何府尊有事出去了,今日恐怕是趕不回來了。”

  “你唬誰呢?前日出去,昨日還出去,今日又出去?”

  “就是,叫你家府尊出來?!?p>  ---

  順天府衙雖處京畿之地,卻與全國其他府衙沒什么兩樣,布局都是從儀門.大堂.二堂到府衙俱有

  其中大堂就是通常說的公堂,審案時就是在此。

  二堂是日常辦公地點,前后堂之間還有花廳,用來接待客人或者私下小圈子議事。

  后面府衙就是知府住宅了。

  何廷樞此時正在后堂躲著。

  他自知此事有些棘手,所以這三天都躲在這里。

  有魏公公與錦衣衛(wèi)支持,順天府下27州縣大肆開革白役,抓捕不法貼寫吏典,換上從各縣學等處挑選的士子。

  大興宛平二縣開革吏典,而且是革除功名。

  得罪人太多了。

  這也罷了,這些吏典被抓住痛腳,即使有怨言也不敢公開說。

  可繼續(xù)簽發(fā)監(jiān)生舉人秀才可就麻煩了。

  眼看得順天府吏典就是個巨坑,誰也不愿意蹦進來。

  被選中的這些人也不敢自己出面,卻鼓動了同門.好友來順天府鬧騰。

  何廷樞很頭疼。

  這些人口口聲聲為士子請命,要討一個公道,而且都有功名,打不得罵不得,真真正正的燙手山芋。

  這還不能甩鍋,總不能說這是皇帝交代的,你們去找皇帝說理去!

  何況,這些士子其實也很明白。

  只不過找皇帝說理的膽子是沒有的,找他這個背鍋俠卻是不懼。

  看看已是下午,再熬一陣就該下班了,晚上再一起商議下怎么辦吧。

  “府尊,這么拖著不是辦法啊?!?p>  正琢磨著,李正泉來了后作揖見禮。

  按照正規(guī)禮節(jié),通判見了府尹要行跪禮的。

  不過這不是正經場合,也就無所謂了。

  “本官也知道不是辦法,可思來想去卻沒什么好辦法?!?p>  “依下官之見,出去與他們分說明白后打發(fā)走了事,如果再鬧,治他們一個咆哮公堂之罪?!?p>  “這么一來,事情可越發(fā)的難辦了?!焙瓮杏行┆q豫。

  其實也只有這么一個辦法,只不過文官們都要面子,都不愿背一個苛待生員的名聲。

  而且這次趕出去,下次他還來,屬狗皮膏藥的。

  生員也是抓住這一點,知道自己有輿論的優(yōu)勢,往往行事毫無顧忌,這現(xiàn)象在江南更嚴重。

  “府尊若是不方便,下官來做這個惡人?!崩钫愿鎶^勇的道。

  何廷樞不置可否:“那就出去見見吧?!?p>  兩人結伴去了大堂,眾學子倒也不敢失了禮數,分別見過兩人。

  李正泉咳嗽一聲,還未說話,人群中傳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吆喝,這不是新科狀元公嘛,久仰大名?。 ?p>  眾人轟然大笑。

  “不知狀元今科做的什么文章,可否讓我等見識一下?!?p>  “媚上小人?!?p>  李正泉惱羞成怒:“公堂之上咆哮無禮,你等還有一點士子的體統(tǒng)嗎?”

  “呸!佞幸之臣,你也有臉說這話?”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李正泉的文章怎么可能藏得住,眾士子早已將他打入佞臣之列。

  李正泉怒到:“本官乃是從六品通判,你等再如此,休怪本官治你們一個藐視上官之罪?!?p>  “呸!”隨著聲音,一團墨汁迎面而來,李正泉躲避不及,登時濕了半邊臉面。

  再看李正泉,臉也花了,官服也不成樣子了,震驚之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何廷樞勃然大怒:“來人,全部拿下打入司獄,休得放走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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