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飯時分,蕭紅鳶才從樓上下來。
此時她面上已不見多少慍色,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
沈言蹊不老實,偏生還要打趣她,
“我還以為你定是要回去生上會兒氣,不再吃這客棧的飯菜了呢!”
蕭紅鳶拉開凳子坐下,順手拿起碗筷,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將桌上的雞腿夾到了自己碗里,狠狠啃了一口,
“我對店小二生氣虐待自己干什么?”
沈言蹊低頭笑了笑,
“到底是心疼自己。不生氣了?”
蕭紅鳶又往嘴里扒了一口,含糊的點點頭。
“那你那鞭子不練了?”
一聽沈言蹊問這個,蕭紅鳶趕忙將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想開口說話,不想,一時太著急了,被噎著了。
一時間呼吸不暢,蕭紅鳶臉憋得通紅,遠兒急忙給她倒了杯水,沈言蹊也用手在她后背輕拍,
“你著什么急!沒把自己氣死要把自己噎死嗎?”
半晌,蕭紅鳶才緩過勁兒來,輕拍自己胸口,
“古人教導,食不言,寢不語,實是大智慧也!”
沈言蹊剛剛還惱她風風火火,粗心大意,這會兒見她緩過勁來還能挪揄自己,不免又覺得有些好笑。
蕭紅鳶轉(zhuǎn)頭又問沈言蹊:“你剛剛是問我什么來著?”
“還沒長教訓?剛剛不是食不言寢不語嗎?吃完飯再說吧!”
蕭紅鳶雖然說的食不言寢不語,但那只是開個玩笑啊,吃飯不能說話這得多難受??!而且這么安靜的吃飯你們不會覺得詭異的嗎?
蕭紅鳶眼睛提溜來提溜去的,看看遠兒就想與他說話,可遠兒也怕她再噎著,直接轉(zhuǎn)過身,不理她了。
蕭紅鳶又看看沈言蹊,可對方連一個眼神也不給她,這要她怎么開話題??!
無奈,只能一個勁兒的往嘴里扒飯,明明剛剛還覺著噴香的雞腿,這會兒也食之無味了。
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這難熬的晚飯,店小二收拾干凈桌子,蕭紅鳶三人一人捧著一杯茶,沈言蹊抿了一口,道,
“這會兒可以說了?!?p> “說什么?”蕭紅鳶莫好氣道,怎么不憋死你啊,剛剛不讓我說,這會兒我還不想說了,你來求我??!
蕭紅鳶決定要拿一拿沈言蹊,非要讓他求自己不可,他現(xiàn)在是越來越有主意,越來越放肆了!
蕭紅鳶打的如意算盤,奈何沈言蹊不接招??!沈言蹊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只自顧自的喝茶,好像并不在意蕭紅鳶說不說。
沒辦法,蕭紅鳶忍不住了,主動開口道:“你不是問我還練不練鞭子嗎?你不想聽我回答嗎?”
沈言蹊終于順她話問了一句:“你們還練鞭子嗎?”
“練??!肯定得練!”
蕭紅鳶答完,還等著沈言蹊接著問她,結(jié)果又是一陣靜謐。
“沈言蹊!你不問我去哪兒練嗎?你能不能有點好奇心!”
沈言蹊轉(zhuǎn)著茶杯,幽幽說道:“好奇害死貓?!?p> “你!”蕭紅鳶站起身就要走,突然感覺衣袖一緊,低頭看,正是遠兒拉住了她的衣袖,
“姐姐你別生氣,沈哥哥不好奇,我好奇,你和我說說唄?!?p> 蕭紅鳶本來就不是真生氣,就是想來個人攔攔她,沈言蹊也真是的,順著她的話,給她個臺階她不就自己坑次坑次下來了嗎?不給臺階還撤梯子!真是太過分了!
還好還有個遠兒在,還知道給他姐姐遞根桿子,不妄平日里待他那些好。
蕭紅鳶順勢坐下,對著遠兒道:“既然你那么好奇,那姐姐就和你說說吧!”
話雖然是對著遠兒說的,但蕭紅鳶的眼角卻是使勁往沈言蹊那邊瞟。
“遠兒,咱們換個地方練鞭子!”
“去哪兒?”
瞧瞧人家遠兒,多好一孩子,有問有答這不是很好嘛!
“我們明日出發(fā)去錦州!”
“去錦州?”
“去錦州?”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沈言蹊不再淡定,急問道:“怎么突然想回錦州去?”
呵,現(xiàn)在著急了?剛剛不還很淡定嗎?蕭紅鳶心里想著,本小姐現(xiàn)在就不與你說!
沈言蹊知她孩子心性,定是氣惱他剛才,所以故意不和他說話。他將眼神瞟向遠兒,朝他使了使眼色。
遠兒自己也想問,干脆賣沈言蹊一個好,
“姐姐,我們?yōu)槭裁匆ュ\州???”
見遠兒發(fā)問,蕭紅鳶自然樂意開口,
“姐姐下午回房整理東西時,突然看到之前錦州一個......”蕭紅鳶頓了頓,一時不知道應該怎么形容唐湘綺,報恩的?不妥,算了,
“嗯……一個朋友送的一塊玉佩,說有事可以去找她。姐姐不是在調(diào)查滅門慘案嗎?那個朋友家大業(yè)大,手下人多,反正沒什么線索,干脆去她那讓她幫著打聽打聽?!?p> 遠兒聽后點點頭,
“哦~原來這樣,那和練鞭子什么關(guān)系?”
蕭紅鳶興奮道:“要出門了??!外面天廣地闊的,夠你練的了,要是露宿荒野,你還可以用鞭子去抓些野雞野兔的,就有活靶子了!比打那些壇啊缸的有意思多了!要是運氣再好一點,碰著個打劫的山匪,那就等于實戰(zhàn)演練了!是不是很棒!”
“還會有山匪啊……”
“那數(shù)量有限,運氣不好還碰不到呢!”
“那我還是運氣差點,不要碰到吧......”
“怕什么............”
蕭紅鳶與遠兒這邊嘰嘰喳喳,討論來討論去的,好不熱鬧!
而沈言蹊則在聽見蕭紅鳶要去錦州找唐湘綺時就緊鎖眉頭,自己下午還慶幸不用管蜀中錦州唐家的事,這才晚上,報應就來了,怎么偏偏這時候想起那玉佩來了!
看著那邊說得正高興的蕭紅鳶,沈言蹊插話問道:“明日什么時候走?”
“一大早!”
蕭紅鳶順口一答,后才反應過來問話的是沈言蹊,剛剛說不與他說話的,不過既然都開口了,蕭紅鳶也不能將話收回來,于是這場單方面的冷戰(zhàn)就宣布放棄了。
“怎么突然想起那玉佩來了?”
“就......就突然想起來的!反正是要還給她的,擇日不如撞日,就決定明天去找她了!”
蕭紅鳶總不能告訴他,她是生氣了回房摔東西的時候把玉佩摔出來的吧?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