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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碧如南

第四十九章 恩情??智锕?jié)至

江水碧如南 草門柬 2363 2019-12-02 23:40:05

  “南兒!”終于聽到他的聲音了,我的心忽的就安生了,如浸在溫水里,說不出的暖和舒適,卻泛起莫名的心酸,眼眶酸脹…

  我忍不住就奔了出去…

  “南兒?你在哪兒?怎的不點燈?南兒,你在么?”

  明間瞬間亮堂起來,他掌著燈進來了,我迎了上去,欲接過燈道:“我來,你把衣裳換了吧,我…”

  他卻先一步,拉住我的手,他的手真暖和,他已驚呼道:“你的手怎么這么冷,火盆呢?”火盆在明間,那時候我在明間做活計,轉(zhuǎn)到西次間就忘了火盆,我說怎么渾身不舒服,是冷啊!

  火盆已有些燃盡,他急忙擱下燈,攏了衣襟去拿火鉗,我推了他道:“你進去把大氅換了,我來!”說著我就搶過了火鉗。

  聽得他道:“那我換了衣裳,咱們再說話…”

  我將灰燼翻開,底下的碳火還在燃著,又擱了新碳進去,才燃起來的新碳,有些嗆人,我掀開半扇門簾子,透透氣…

  他已換了衣裳出來,拉著我坐下,捂著我的手,看了我良久道:“襄媽媽在給我們做晚飯了,吃了就暖和了…”

  他又端詳了我,摩挲著我的手,輕聲道:“襄媽媽與我說了…”

  說了什么?我的心提了起來…

  “我們就依著襄媽媽說的,找個人來洗衣做飯吧,既然襄媽媽要帶迎兒家去,就去多住幾天,我也有幾天的假,正好我們自己也可做吃的,待得找到人,襄媽媽也松快些…那位老爺今日封了紅,我就直接給了襄媽媽,讓她幫著找個人了,你看,可好?”

  是?。〖t封!他有差事…就可能有紅封??!他給襄媽媽的原來是紅封啊…

  我的臉頰燒了起來,我都不敢看他,我怎么能疑心他呢?

  聽得屋外傳來迎兒的腳步聲,我們一起扭頭,就聽見迎兒的聲音道:“娘子,熱水來了!”說著,迎兒的身影已上了臺階。

  我急忙起身上前接過,迎兒笑道:“晚飯好了,我這就端來,官人洗漱了,就可以吃!”

  我忙著道謝,手上一輕,已被他接過。

  我們沒再說什么,他洗漱了,我們用了晚飯。收拾停當,依舊還是沏了茶,轉(zhuǎn)至西次間。我這邊斟了茶,他那邊卻在研磨,我以為他會與我說說話呢…

  卻見他鋪了紙寫起字來,我走至書案前,看著他行云流水般,一行行寫來: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

  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

  行役在戰(zhàn)場,相見未有期。

  握手一長嘆,淚為生別滋。

  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我輕聲吟誦后,與他道:“據(jù)說這是蘇武臨行前,寫于新婚發(fā)妻的…”

  他擱筆道:“后人曾有質(zhì)疑,且不論是與不是,詩中的情意,都明白…”

  是呢,我明白…

  順手扯過一張紙鋪上,拿起筆舔了墨,寫道:

  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

  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fā)。

  ??智锕?jié)至,涼飚奪炎熱。

  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

  他輕輕笑了起來道:“后四句可以不要!”

  我瞪著他道:“哪有你這樣的,人家辛辛苦苦寫的詩,你就挑揀喜歡的來!”

  他自我手中接過筆,舔了墨,又交予我,拉著我的手道:“那四句委實不好,當然不要!我與南兒之間,斷無這四句,就是不要,重新寫來!”

  說著又扯了一張紙,鋪好,看著我,我愈發(fā)瞪著他道:“這紙也是錢買來的,你這是浪費錢,敗家子!”

  他附耳悄聲道:“這紙是學堂里順手抄來的,不花錢!盡管寫,我明天再去抄幾張就是了…”

  “你個潑皮無賴!”

  他卻仍是要我重寫,我不寫,他還不許我走,磨著我寫,哪有這樣的人,磨不過他,下午不該疑心他,總有些愧疚,那就重新寫來…

  只寫前六句,果然滿是溫情繾綣,不禁有些臉頰發(fā)燒,嘆道:“為何這樣的詩,總有幾句悲鳴之語…”

  他思忖道:“兩情繾綣時,誰有空作詩,滿心滿肺只那人,總是‘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心有所失,才興起作詩的念頭?!?p>  他將兩張紙簽收起來,低聲道:“我就寫不出來…”

  委實不想與他說話了,轉(zhuǎn)身卻被被他拉住,我瞪著他,他卻柔聲道:“好南兒,我們來喝茶,現(xiàn)下這水溫正正好,入口正合適!”

  雙雙坐下,吃了茶,他輕聲道:“南兒,是我們偷懶了,一直想著襄媽媽既然愿意幫個忙,我偶爾得個紅封給了她,你也教了迎兒識字…”

  他說不下去…我明白,賬不能這么算,真要一樁一樁算,哪還有什么情分可言…

  我輕聲道:“我們自來到鎮(zhèn)子上,與襄媽媽母女住在一個屋檐下,還能彼此幫襯,能遇到這樣的好房東,我們心里是把她們當成家人看的…”

  可今日襄媽媽說的話,卻叫人無所適從,我覺著不是錢的事情,襄媽媽應當不會這么算計著,可襄媽媽既然提了出來,就不可能再同以往一樣了…

  他點頭道:“襄媽媽應當有她的想法,沒事,我們就先讓襄媽媽幫著找個人來,洗衣做飯,以后我也問問看,可有合適的,還是要買兩個人才行?!?p>  我吶吶道:“襄媽媽至少說對了一點,我是真不懂如何買人,我一直想著買一個小廝跟著你,前后打點,就像你那時上學堂,家里也是有的,只是你出門嫌煩不愿意帶,再來就是買一個小丫頭,可這樣只怕住不開了,還有只一個小丫頭做這些活計,她做的過來么?”

  這么一細想,又覺著虧待了襄媽媽和迎兒…

  他嘆息道:“就是擔心不稱手,再又就是那人是否可靠,你是不會防著人的,這個小丫頭成天守著你,很是與你親近,若是個可信的當然好,若是有個什么…”

  他沉聲道:“必須找個可靠的才行…先這樣吧,我與襄媽媽說說,就拜托她找個人了,先頂著,我們在慢慢找了合適的,這是襄媽媽的宅子,她也想著要找個可靠的才放心!”

  人同此情,情同此理。

  襄媽媽一口應下,說是就這幾天,她們走之前就將人定下來,她也走的安心。

  迎兒卻混不知覺,只對我道:“娘子,我叫姆媽早些回來就是了,舅舅家沒甚意思,去去就回來,回來你教我畫梅花呀?”

  自從他將消寒圖掛上,迎兒看著那幅畫就問我,還可以這么畫花朵呀,就一個圈!把我逗得笑岔了氣。

  我遂告訴她這是九九消寒圖,上面有九九八十一朵梅花,自冬節(jié)開始數(shù)九那天起,每天將一朵梅花填實了,待得八十一朵梅花都畫好了,這冬天也就過去了。

  她掐著指頭一算,與我道,還真是!直說這個有趣,我就順手教他如何畫梅花,她學了幾天,就問我,可不可以她來給消寒圖添筆,我一口應下,我們就等著冬節(jié)那天畫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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