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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碧如南

第一百零六章 齷齪賊子心(上)

江水碧如南 草門柬 2278 2020-01-27 20:01:43

  目送婁婆子攜了迎兒回去,我這才跟著獨孤進了茶寮,尾隨其后,進了一間雅室,不禁提醒獨孤道:“獨孤兄,只怕還要請了茶博士去學堂告知,我已在此,叫官人莫要再回去尋我?!?p>  卻見獨孤不慌不忙坐下道:“弟妹莫急!且坐下!我說了實話吧!我今日就是想與弟妹說說話,未曾約江賢弟!”

  我心中一驚,遲疑看著他,有些不愿坐下,我與他孤男寡女這樣坐在茶室,委實不妥。

  他仿佛看懂我的心思,將雅室門打開,對我道:“如今眾人皆能看見,你我二人如此端坐,弟妹大可不必擔心,我把話說了,你也可早早回去,今日我們見面之事,最好不要告訴江賢弟,我?guī)拙湓捳f了就好。”

  我恍惚有些明白,莫非獨孤這是與他當真有了罅隙,想與我說說。

  我也不解斗篷,徑直坐了下來,獨孤沏了茶,將茶盞擱我面前,我輕聲謝過,獨孤溫和道:“江賢弟可還好?他有些日子不曾與我通信了,仿佛是那位小公子一直叫他不能安生,不知如今可還好?

  我思忖道:“大年初一,那孩子來拜年了,我見過一面,他們師生相處…”

  我真不知道如何說才好,他們那樣的情形,明明真心以待,偏偏針鋒相對,還你來我往,鬧個不休。

  “也還好吧!”我只能這樣說,可一說出來,我聽著都覺著是在搪塞。

  果然,獨孤輕聲一笑道:“南兒姑娘這是在搪塞我呢!”

  我征征看著他,他竟不叫我弟妹了,我莫名提起了心,他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不然…就是我那位江賢弟在搪塞你!”獨孤目光灼灼直視著我,之前,他幾乎不曾真正直視過我,是的!我和獨孤,幾乎不曾這樣對視過。

  我整個人都不舒服了,他這話什么意思?他這是在做什么?

  “我們家的女兒,任何時候,不可墮了氣勢!”我不記得這句話是父親說的,還是舅父說的,這時候忽的自心底升起,我就這樣直視著他,即便身子在微微發(fā)顫,我依舊這樣直視著他。

  他先垂下了眼眸,澹澹一笑道:“我自然知曉南兒姑娘向來是江賢弟的心頭肉,正因如此,有些事,江賢弟反而未必如實相告!”

  聽他這樣說,我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道:“他若不說,必有不說的緣故,待到能與我說之時,他自會與我說,我等著就是了?!?p>  他抬眸又看了我一眼,眼中精光一輪,依舊澹澹笑著道:“南兒姑娘果然與一般女子不一樣?!?p>  我深吸一口氣道:“多謝獨孤公子夸獎!不敢當!”

  他嘴角一抽道:“您不必自謙,只不過,這樣聰明的您,怎么會就這樣跟著江賢弟離了家呢?委實不應(yīng)該!”

  我只覺被狠狠抽了一下,心底緊的厲害,仍舊道:“人各有志,獨孤公子大概…是不懂的!”

  他再次抬眸,直視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就像打量一個器物,片刻方吃了口茶道:“我確實不懂!以江賢弟的能耐,和他們家?guī)纵吶说慕?jīng)營,考取進士及第,如囊中取物,他卻偏偏為了你,偏安一隅,受盡委屈,在這里教這一群不開竅的野孩子!”

  我的兩只手緊緊拽著彼此,咬著牙齒穩(wěn)住自己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句話一出,我就覺著又說錯了,太假模假樣!

  果然,他再次澹澹輕聲一笑道:“這話誰都可以說,唯獨南兒姑娘你再莫要這樣說了!”

  他伸手將我面前的茶盞拿過去,將擱涼的茶水倒了,重新又沏了一盞,推至我面前,我輕聲道謝,依舊不曾伸手。

  他再次打量我道:“南兒姑娘既是跟著江賢弟離了家,鴻鵠也好,燕雀也好,都再與你無關(guān)了,到了姑娘這樣墻頭馬上的,在世人眼中,就只會是腳底的泥…”

  我憤然道:“你明明知道我與他有婚約!有婚書的!”

  “卻是無媒茍合!”他輕聲接道!

  若是別人這樣說,我會不以為意,偏偏是這位幫著我們一路走來的獨孤!這樣說…

  我只覺整個人如墮冰窟,冷的厲害…

  “既如此,我與獨孤公子是話不投機了!這就告辭,不耽擱您!”我何必忍著他,何必受他的氣!沒將茶水潑他身上,我已是看著以往的面上。

  獨孤卻忽的起身,攔著我道:“即便話不投機,這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的,南兒姑娘就要這樣一直耽擱著江賢弟么?”

  獨孤攔著雅間的門,我不好與他撕扯,只能退一步,不耐煩道:“怎么叫我一直耽擱著他?您別攔著門口,我要回去!”

  獨孤依舊不動道:“你如今就是在耽擱他!”

  我瞪著他,委實不想與這人說話!

  獨孤卻指著椅子道:“我就說幾句,南兒姑娘不妨坐下,我說完自然不會攔著姑娘!”

  我懶得坐回去,轉(zhuǎn)開頭道:“你說!”他這一聲又一聲的南兒姑娘,是在想提醒我什么!

  聽得獨孤輕嘆一聲道:“南兒姑娘應(yīng)當知曉,江賢弟最想去哪里?他又為何不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書院!是的,他最想去的,除了書院再無其他。為何不去?自然是為了我!

  我頓時只覺渾身無力…我當真耽擱了他?!…

  只聽獨孤的聲音輕輕飄了過來:“他在這鎮(zhèn)子上過的如何,我不說你也知道,實在委屈!卻依舊耐著性子磨,又是為的什么?”

  “我們過些日子會離開,他也說了要去個大些的地方,這地方還是太小…”我與他說這些做什么,我急忙打住!我算是明白江為何與這人有罅隙,這人委實心機深沉,心口不一,有些話還是不能與這個人多說。

  獨孤竟有些譏笑道:“大些的地方?大些的地方,人心越發(fā)叵測,人性越發(fā)世故,在這小鎮(zhèn)子上人人都這樣,何況到了州府,京城,他不忍委屈你,只能委屈了他自己,就這么憋屈著,有家歸不得,有能耐亦不能伸展,多少人求他的畫而不得,如今卻是根本無人看得上,當真是他的畫不好也就罷了,偏生不是啊,別人不知,你又怎會不知!你跟了他離家,為的就是這個么?!”

  “你胡說!”我氣得渾身直哆嗦!

  獨孤輕聲道:“我自然知道姑娘本是想著,如此便能逼著家里人接了你們回去,卻沒想到家家都是要臉面的,你這樣不顧兩家人的臉面,叫家人如何顧著你?”

  我忍不住回道:“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他的心太狹隘!

  我們都錯了,我們都以為他是明白我們之間的,如今看來我們二人委實識人不明!我這才明白江為何不再與他來往,只是他為何不與我說,叫我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不明所以,以至于今日來受這一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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