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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花月琉璃盞

第十七章:夜話梓陽閣(一)

琉璃花月琉璃盞 白鹿飲江 2050 2019-08-19 08:11:09

  此刻,藺凌聽著郭權(quán)房中傳來的鼾聲,輕輕搖了搖頭,面帶微笑的把蠟燭吹滅,順手把兵書掖在枕頭下面,蓋上溫暖的毛絨被褥,伴隨著從北門傳來的徐徐鼓聲,逐漸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

  而與北城的沉寂與安逸不同,此時的南城將軍府,可以說是燈火通明、華燈璀璨。

  只因為王家二位小姐從祖地回歸,使得整個將軍府,都陷入了一片喜慶之中。

  “王一郵,藺凌公子呢?快把兩位公子接到大廳里來?!?p>  剛一下的馬車,王詩雅便迫不及待的松開拉住小丫頭的手,朝著車隊最后方奔了過去,一邊跑著還一邊大喊起來,其形象完全沒了在路上的時候,那種矜持與淑女范了。

  “回大小姐的話,兩位公子在德勝門的時候,就下了馬車,還讓小的捎話對小姐陪個不是?!?p>  “不過看他們行色匆匆的神色,想來是家中有要緊事,來不及向大小姐辭別,這才慌慌張張的離別而去?!?p>  被王詩雅叫做王一郵的下人,便是載著藺凌與郭權(quán)的車夫,此刻大小姐這般著急,倒是更加印證了車夫心中對藺凌身份的猜測了。

  “???怎么會這樣?藺郎怎么能不辭而別!”

  聽完王一郵的話,王詩雅整個人都呆住了,說著說著,眼眶竟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要說京都不大不小,可一個人要真想藏起來,只需往某個犄角旮旯里一貓,任你千軍萬馬,也是如大海撈針一般。

  就在這時,一手拉著小丫頭王洛依的仕女采荷,從府門前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采荷相比起王詩雅來說,還是十分冷靜的,此刻又看到王詩雅這么傷心,于是便板起面孔,對著王一郵冷聲問道:

  “王一郵,我且問你,那兩位公子下了馬車之后,你可看到他們往哪里去了?”

  看到采荷臉色不對,車夫惶恐的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口中更是高呼:

  “大小姐饒命,小的該死,要知道此人對小姐來說這么重要,別說他家中有急事,就是家里房子著了,小人也不能將其放走?!?p>  本就心腸軟的王詩雅,此刻看到砰砰砸頭的王一郵,心中不忍,于是溫聲說道:“王一郵,你先起來,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你要告訴我,那藺姓公子,朝著哪個方向去了?!?p>  采荷:“想清楚一點,如實回答!”

  “是是,小的,小的記得,那藺姓公子,被另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公子,下車后便拖拽著朝北城去了?!?p>  王詩雅的溫聲細語,很大程度上安撫了王一郵慌亂的內(nèi)心,雖然采荷有些嚴厲,可對下人來說,那是正常的。

  畢竟采荷也是下人,為主分憂沒有過錯;此刻王一郵稍一加思索,便理清了剛剛藺凌所走的路線,連同細節(jié),一并說了出來。

  “小姐,想來是那郭權(quán)的主意,若是藺公子行事,定然不會這么的失禮,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p>  采荷心中的氣憤可想而知,自古便有主辱臣死的說法,藺凌此次如此失禮,在采荷看來,已經(jīng)是怠慢了將軍府。

  “無妨,既然知道了他們往哪里去了,明日我們且去尋他一番,哼,到時候看他怎么向我解釋?!?p>  這番話說完,王詩雅小女兒姿態(tài)盡顯,特別是最后那一句言不由衷的冷哼,不得不讓人懷疑,王詩雅到底是生氣,還是欣慰。

  ......

  此刻,將軍府的后花園中。

  在一棟寫著梓陽閣的高樓之上,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老者,此刻正在一樽鶴型長燈下,隨意的盤膝坐在一張楠木方桌前,認真的批著奏折。

  此人雖然年齡偏長,但卻生的仙風道骨,溫文爾雅,給人的第一感覺,此人當是正值壯年才對,顯然此人極諳養(yǎng)生之道。

  一張陡峭如同雕刻般的瓜子臉上,配上一雙鶴眉丹鳳眼,顎下留有一小撮八字山羊胡,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此人正是將軍府的主人,當朝奮威大將軍,兼兵部尚書、領(lǐng)銜嘉德殿大學士的王玄齡。

  而屋中布置十分雅致,入的門來,首先便是一張鋪滿客廳的四方絨毯,其上更是紋繡了八只仙鶴,大都呈展翅高飛狀,讓人看上一眼,便十分的難忘。

  絨毯兩側(cè),更是擺了四面鏤葉屏風,中間一條長約兩米的茶幾上,被有意擱置了一盆黃金柳,在一旁檀香的云煙吹拂之下,整個大廳看上去即使單調(diào),卻不缺乏雅致。

  隨著一陣冷風吹過,鶴樽上的燭光一陣搖搖晃晃,些許光澤打在一旁的青花琉璃樽上,倒映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高大的身影。

  “樓下如此熱鬧,可是二位小姐回府了?”

  聲音有些年長,卻充滿了磁性魅力,若只聽其聲音,仿佛一個著名的男低音歌唱家,正在你的耳邊頌詞一樣,使得人如沐春風一般。

  “回主上的話,正是二位小姐回府,大夫人與二位少將軍,正在前院為其接風洗塵?!?p>  聲音有些沙啞,正是出自琉璃樽上的那個黑影。

  “影,上堂上來。”

  老者抬頭微瞥了一眼那黑影,喉結(jié)微動,吐出了五個聽不出任何情感的字來。

  “這...”

  聽到王玄齡這么說,那黑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黑影中走了出來。

  不過看其曼妙的身姿,以及掩飾不過的款步來看,此人竟是個女子。

  “影...影,你可知你為什么無法調(diào)離將軍府?”

  王玄齡雖然這么說著,但卻依然保持著低頭批閱奏文的動作,并沒有因為提問,而刻意的抬頭去看堂下的女子。

  “...屬下不知。”

  女子很沉默。

  “影子,首先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若沒了這身軀體,影子又該何處安放呢?!?p>  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但女子卻是嬌軀一顫,隨即俯下身來,沉穩(wěn)的說道:“主子教訓的是,采霞記住了?!?p>  “嗯,二位小姐這一路南來,沿途各鎮(zhèn)城府衙吏,可有什么蹊蹺之處?”

  說著王玄齡站起身來,繞過鏤葉屏風,徑直朝著其右手邊禁閉的窗戶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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